卿秋追上子诺时,发现他孤零零地坐在逍遥谷的湖边,颓丧地看着碧绿的湖水。
卿秋慢慢走到他身边,也坐下去,问:“你不热吗?”
子诺抬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摇了摇头。他没感觉到。
卿秋拿根手帕擦了擦他额头的汗,说:“坐到树下去吧。”
说着,她拉了拉他的胳膊。子诺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师姐。”
卿秋停住脚步,微笑着看他,见他眼眶发红,卿秋笑不出来了,还是强撑着,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师姐,我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那样,我……我以为你是……”
他低下了头,满脸歉意。
卿秋安慰道:“我知道,这五年你过得不好,所以,即使是回来了,也还是会梦魇。”
子诺皱着眉,道:“我竟然伤害了师姐……”
卿秋连忙道:“你哪里伤害师姐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子诺垂眸看了看她有掐痕的脖颈,满脸自责。
卿秋摸了摸脖子,舒了口气,又笑道:“子诺,你不要自责,你睡不好,只要吃一些安神的药就好了。”
子诺道:“我怕师父担心。”
卿秋道:“没事的,我帮你开药,做一些药丸,以后每次睡觉之前都吃一点。”
子诺抱住她,紧紧不放,沉声说:“师姐,我以后若是再伤到你,你就把我……”
卿秋拍了拍他的背,笑道:“你要是再伤害我,我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鱼。”
子诺也笑了笑。
卿秋把他推开,道:“师弟,你现在真正长大了,是个大人了。”
子诺点头:“是啊。记得我以前总是盼着快点长大。”
卿秋想起了什么,噗嗤笑了出来,道:“我记得你以前还经常说要娶我呢。”
子诺愣了愣,看着卿秋微微发红的脸蛋,心里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怎么了?你脸红了?”卿秋捂着嘴笑,“你以前就喜欢像猫一样老是黏着我,本以为你长大了就不会了,没想到你现在还是这样。”
子诺看向卿秋的胸口,想起几年前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老是把头放在她胸前蹭来蹭去,忽然觉得很难为情。
卿秋见他脸愈发红了,也有些不自在,便说:“我们回去做药丸吧。”
两人回了屋,写了药方,开始做药丸。晚些时候,师父回来,见两人此举,有些疑惑地问:“你们做那么多药丸干什么?”
卿秋连忙说:“师父,这些药丸只是普通的安神助眠的药丸,我们做了拿去药铺卖。”
师父疑惑道:“这些药丸能卖几个钱?”
卿秋道:“只是怀念以前的生活,玩玩而已。”
晚上,子诺吃了几粒新作的药丸,卿秋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便困意袭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回到了大小姐身边。
一开始,他心中极其讨厌她,但是,他发现,此时的大小姐,好像与之前不一样了。
她很温柔。不是装出来的温柔,不是为了取悦他从而获得满足而故意展现的温柔。
那种温柔,带着一丝亲切,带着一丝妩媚,让他有些沉醉。
大小姐走到他身边,伸手勾住他脖子,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子诺觉得她的眼里是一汪春水,随风潋滟微漾。
大小姐火红的嘴唇轻轻印了印他的嘴角,而后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她扬着嘴角,轻声唤:“徐子诺,帮本小姐脱衣服。”
徐子诺一怔,身体有些发抖。他听到“本小姐”这三个字,本能地感到害怕,于是,他猛地一把将她推开,转身想逃。
大小姐跌坐到地上,一脸委屈,呜呜地哭着,轻声唤:“子诺,子诺……”
徐子诺再次一愣,那声音,好熟悉。
他后头看向大小姐,大小姐止住了哭泣,一张脸愈加美丽,熟悉。
子诺发现,她好眼熟,好亲切,好……
大小姐消失了,眼前的人变成了顾卿秋!
她依旧轻声唤着:“子诺,子诺……”
子诺心中的厌恶和恐惧立刻消失了,转为无限欣喜。
他伸手去拉卿秋,卿秋将柔软的小手递过来,随后靠到她怀里,轻声呢喃:“子诺……”
她的手好温暖,好软,她的身体好香。
他低下头,发现卿秋闭上眼睛,来亲自己。
他的心咚咚咚跳得厉害,有种窒息感。
顾卿秋在他唇上吻了一会儿,便伸手去解衣服。
一件件衣物掉落,露出她美丽如花般的身体。
他红了脸,一动不动。顾卿秋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朝他微微一笑,举起匕首,刀尖慢慢划过他的肩膀。
痛感袭来,他皱着眉,歪头看了看肩膀上一个大口子。
顾卿秋凑过来,在刀口上舔了舔,随后抬头,笑着,笑着——忽然,她的五官扭曲起来,嘴里长出长长的獠牙,歇斯底里:“徐子诺,我要咬死你!”
一张口,死死咬住他肩膀,鲜血顺着她嘴角流出来。
她又变成了大小姐,眼睛黑洞洞的,是无尽的深渊,把他拉了进去,任他如何挣扎,都逃不脱……
徐子诺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湿透了。
翌日清晨,他起床走到院子中,看见卿秋又在做药丸。
卿秋见了他,连忙问:“师弟,昨晚吃了那个药,效果怎么样?”
子诺回想起昨晚的梦,自己梦到大小姐,又梦到卿秋,这算是有效还是没效呢?
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卿秋脱了衣服?他觉得自己梦到她裸体,一定是自己太邪恶,自己太混蛋了!
想到这,他又羞又恼,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卿秋见他发呆,又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看她满眼都是关切,一张脸是那么纯净美丽,连忙点头说:“那个药丸有效果,虽然我做梦了,但梦到好的事情。”
“哦?什么好梦?”卿秋好奇地问。
子诺连忙背过身掩饰脸红,喃喃道:“也不算什么好梦……”
卿秋只觉他行为举止十分怪异,但想到他没做噩梦了,心里便安心了很多。
几日后,卿秋收到了九王爷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