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在楼上的房间里被李心秀一顿刷刷洗脑。
从来都柔声细语的李心秀,这回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决:“才刚刚结婚没两天呢,男人都能这么随意的把你丢下,以后就会变成习惯,会觉得理所当然,到时候你想黏也黏不住,管也管不了,你就成了一个摆设!”
韩叙耳鸣麻木的只得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就用电话轰死他,让他知道没陪我回娘家的下场!”
她是真把亲妈的话听了进去。
立马就下楼去客厅里找到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机拨了南君泽的号码,等了几秒钟,耳边却提示关机!
隔了几秒钟再拨了一次,确凿的是关了机,并不是她心里祈祷的可能老公只是重启个机子这回事。
李心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韩叙打电话,估计打算等她一接通就抢过来说。
韩叙的手机贴在耳边就没敢拿开,只得扭头向赵管家求助,想必老赵能知道南君泽去做什么。
看遍了客厅里的人,狐疑地问:“赵管家呢?”
韩逸早就懒懒的横躺在沙发上,抖着二郎腿刷手机,心不在焉的说:“走了,说是不在这吃饭,还要回去跟你婆婆复命!”
李心秀一听,脸色崩了起来,一副被我说中了的表情:“看见了吧?一个佣人,不用跟你这个二少奶奶通气,自己就开车回去了!成了什么?!我就等着,如果今天南君泽不来接你,我看你就别回去了!”
这话说的很重,一直没吭声的韩柏杨抬头看了眼李心秀,淡淡的说:“又不是多大的事,忙就理解一下,男人嘛,事业也同样重要,赵管家本来就是送她回来的,人家还得回宋家主事,哪能一直在这待着?”
李心秀霎时两眼泪汪汪的奔过去,挨着韩柏杨坐下搂住他的胳膊哭诉起来:“老头子!女人的第六感你不懂,总之这根本就不是忙不忙的事儿,一个男人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就是死也死过来了!”
韩柏杨说不过李心秀,也不知道如何跟自己夫人解释,只得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继续闷不吭声。
韩叙知道自己老妈的软肋,抓起了沙发上的一个枕头,砸到了对面韩逸的身上,韩逸的眼神这才从手机里向她看来,见韩叙凶狠的眼神,立刻心有灵犀会意过来。
韩逸扔下了手机,起身过去扶着李心秀说:“妈,咱现在去园子里等一会儿,姐夫的车子说不定就要到门口了。”
李心秀睫毛上还沾着小泪珠:“真的?”
李心秀疼儿子疼的心肝似的,韩逸那张油嘴随便一劝,母子二人立马去了园子里。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韩叙忍到这时候眼泪才漫出来,不是为了自己,是心疼她的爸爸。
她知道老妈说那些,是在狠狠剜着老爸的心。
当初宋清云看上了韩叙,给韩家提亲的时候,韩柏杨和李心秀当时就觉得不那么合适,毕竟是跟借钱扯上了关系,说白了就是卖女儿,犹豫着始终没松口。
那会儿刘有福哀叹着偷偷告诉韩叙,说南郊那块地,已经彻底回天无力,旁边成了军区,连市政规划的地铁三十八号线都不让挖直接改道,那些银行行长才会上门拼死追债,宋家太太这种时候还愿意伸手拉一把,真够仗义,是个大善人。
韩叙心想着,宋家太太心慈面善,宋家少爷也不会差到哪去,也不忍心父母难受,就自己跟父母说她愿意嫁。
韩柏杨和李心秀拦也拦不住,加上宋家资助的那五个亿没两天就到账,也只能认命接受。
如今她的老妈李心秀在韩柏杨面前哭诉女儿在宋家没地位,韩柏杨岂能不心疼。
韩柏杨默不作声的一个人上了楼,韩叙看着自己高大魁梧的父亲,背影都开始微微驼了,难受的跟了上去书房里。
韩柏杨一有心事,就会把自己锁紧书房里,呆够了就出来,就想没事了一样。
“爸爸,你在看谁的照片?”
韩柏杨坐下后就从一本书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看的一动不动。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她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韩柏杨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沧桑:“我韩家的仇人!”
“那这个人他在哪里?”韩叙心底一惊,她不知道自己一贯待人和善招财进宝的父亲,也会有仇人。
“国外!”
父女俩问一句答一句。
韩叙双眸紧紧盯着那张照片,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记住了这个仇人的长相,一个地中海,鸡贼眼,蒜头鼻,招风耳的男人,把这个人生生刻进脑子里。
这个照片里的男人,就是卖南郊那块地给她父亲的土财主。
她不知道自己精明的父亲那时候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才会去相信这个土财主的诓骗,愿意花二十个亿从这人手上买下那块黄金宝地。
她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若能独立自主的时候,必定会找到这个人,让他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不过她也明白,父亲现在不是怨这个人骗了韩家二十个亿,而是恨这人害得她不得已仓促嫁人受委屈。
韩叙站在韩柏杨的椅子背后,捏着他的肩膀,假意轻松的说:“爸爸,不是妈说的那样,君泽是真的有事,我没骗您,其实他人挺好的,我跟你说啊,前两天他约我去一家法国餐厅……”
她把南君泽和任祁峰“串谋”那事说给了韩柏杨听,韩柏杨“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憋在胸中的苦闷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她又说到南君泽丢下她一个人在法国餐厅里,所以今天,南君泽也不会无缘无故不陪她回娘家,韩柏杨听后连连点头:“他做的对!人命关天的事!”
父女二人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韩柏杨这回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韩柏杨相信了自己女儿的眼光,因为他的女儿还从来没有除了夸自己爸爸以外,夸过任何一个男人。
一晃已经中午,刘有福和保姆兰姨午饭都已准备就绪,一家人齐齐坐在饭桌上,就差南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