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雷旅店的地下室拥有神奇的力量。
在这里,时间被千倍、万倍的拉长了。一根火把在外面燃烧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但是在这里却足足燃烧了很多年。
考乌斯曾经想要测试这里的时间流速,但是时钟、手机拿进地下室就会停摆——扭曲的时空让任何常规的时间工具都失去了意义。就连最为近似于光速的“电”也在这里彻底失效。
所以他打算在这里装一盏电灯的计划落空了。
于是他锁住了地下室的入口,并在旁边的架子放上几根汽油火把,每次下去就用火把来照明。
除了时间扭曲,地下室只有堆积如山的书籍和乱糟糟的杂物堆,考乌斯并不担心嘉丽会发现什么问题——反正她也看不懂艾泽拉斯文字。
刚走进地下室,一直东张西望的嘉丽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
“哇哦,这里可真长!”
“长?”考乌斯有些诧异,“什么长?哪儿长了?”
“我指的是这段路,它有整整八十万英尺……甚至更长……考乌斯,你可真是一个神奇的人!我喜欢这里,这让我想起了无尽的深空!”
考乌斯回头看了嘉丽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她说的是这段大概三米多长的楼梯,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八十万英尺的长度。一比八万的比例,这也未免太过于夸张。
还有,她究竟是有着一个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把黑漆漆的地下室和无尽深空联想到一起?这两者除了黑之外,应该没有任何类似的共同点。
“你喜欢就好!但是千万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哪怕它们看上去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好的,好的!我发誓!你知道吗?我早就想来这里看看,从第一天……”嘉丽快活得像只小鸟,蹬蹬蹬几步从考乌斯身边越过,纵身跳下了楼梯,凑在书柜前,像是欣赏博物馆的藏品一般,在书架上一一看过去。
“第一天?”考乌斯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问道,“你第一天工作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地下室么?那你为什么没有自己进来看看?”
“嗯哼,没有主人的带领,贸然进入会迷失在裂缝中——包括我在内!”
越说越奇怪了。
考乌斯隐约觉得嘉丽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他举着火把站在地下室的地板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嘉丽。
她却对此毫不在意,只顾着一层层的看过去。
“陌生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秩序、规则、命运——还有美味的食物!”她突然看到了一组被考乌斯扔在角落的猛犸肉,急忙飞扑了过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考乌斯,“我们等会吃这个吗?”
看起来总算恢复了常态,考乌斯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好吧,是我多心了,只不过是一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小丫头。”
他点了点头,“当然,一会儿我们就吃这个——你得确保能吃得完!”
“当然,就算再多我也吃得完!”
两人拎着一大块带着血丝的生肉,说说笑笑走出入口。考乌斯把火把放回架子上,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嘉丽回到大厅,正见到夜魔侠离去的背影。
“他怎么走了?”
“没什么!”艾丽卡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们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嗯哼?”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明白了就好!”考乌斯坐了下来,笑嘻嘻的说,“嘉丽想要吃这个玩意儿,希望我们的肚子还能撑得下!”
艾丽卡漂亮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主动接过那一大块猛犸肉,“我来烤,嘉丽想吃多少都可以——唔,明天允许你晚两个小时上班,毕竟消化这么多食物需要足够的时间!”
“两个小时?你们可以睡到中午!”
考乌斯很怀念以前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但是自从嘉丽来了之后,勤快的小美女每天很早就开始满屋子拖地、打扫,叮里哐啷的吵得他无法入睡。
但是他的图谋显然失败了,昨夜一直吃到凌晨三点,至少吃下了三分之二烤肉的嘉丽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就开始工作,桌椅板凳一阵乱响。
“我发誓,等神盾局下一笔授课费到账之后,一定要把所有的房间都换成隔音墙壁!”考乌斯一边呵欠连天的起床洗漱,一边愤愤不平的想着。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慢吞吞走下来,朝元气满满的嘉丽打了个招呼,“早安!”
“早安!”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嘉丽头都不抬,继续自己的工作。
考乌斯睡眼惺忪的左右打量了几眼,问道:“艾丽卡还没有醒吗?”
“艾丽卡一大早就出门了!”
“哦!”考乌斯并不以为意,至少到目前为止,艾丽卡还是金并名义上的杀手部下,在地狱厨房没有人敢招惹金并这个黑道帝王。
但是嘉丽的下一句话却让考乌斯脸色一变。
“她说,做完最后一件事就回来,以后再也不走了……”
考乌斯大致记得,由于金并被夜魔侠缠得烦不胜烦,因此命令艾丽卡刺杀夜魔侠和他的同事弗吉·尼尔森,而艾丽卡也是在这一战中,被金并原先雇佣的头号打手“靶眼”莱斯特·詹格斯偷袭,最终重伤而死。
艾丽卡不会去刺杀夜魔侠,而现在的她也并不认识靶眼,那么她所说的“最后一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和金并做一个了断……
“蠢货!都说女人胸大无脑,艾丽卡这种平胸御姐为什么也没脑子?”考乌斯气哼哼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金并有这么容易对付?她以为她比夜魔侠和惩罚者加起来都要厉害么?就她那点三脚猫功夫……”
嘉丽抬起头来,淡紫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考乌斯。
“你会去帮她的,对吗?”
“我帮她干什么?”考乌斯撇了撇嘴,“我跟她没签合同,她自己要离开旅店,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能算工伤。”
“再说了,她是马特的前女友,马特自己都不操心,关我屁事……”
考乌斯没好气的一甩手,懒洋洋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眼泪都要从眼缝里挤出来。
“我得再去睡会儿。嘉丽,把大门关上,不然别人以为咱们正在营业。”
嘉丽目送着这个惫懒、抠门、死不要脸的老板伸着懒腰走到楼梯口,然后突然一个转身,走进了旁边的隔间。
明艳的笑容在嘉丽的小脸上绽放开来,她忽然觉得很开心。
“……呵,口是心非的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