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姐妹两人,各怀心思,随着云氏一块儿踏入了蓝家大门。
元家在南府郡一脉,都是已然没落。元明华有时候会参加一些宴会,可是蓝家这种地方,却也是没机会去。
眼见蓝家雕梁画柱,无论是房舍还是庭院修建得美轮美奂,瞧得元明华眼底也是不觉流转艳慕之色。
落在了云氏眼里,自然也是有些小家子气。
元明华故作大方,可是一个人出身所带来的气质,是没那么容易隐去的。
云氏旋即又将眸光落在了元月砂身上。
元月砂不知在想什么,似也没留意到了蓝府的荣华。
不知怎么,云氏更加不悦。
她鄙薄元明华的轻薄庸俗,可是也是不喜元月砂的过于淡漠。
喜嬷嬷毕恭毕敬的跟随其后,却留意到庭院里似没有什么鲜花,不觉有些好奇。
就在此刻,前头却也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据说是蓝三小姐特意命人将这些花儿都撤了去了,因为今日有一位客人,很不喜欢花粉的味道。”
说话的声音,赫然正是唐络芙。
“是什么样子客人,她竟如此在意。”
有人亦是好奇。
毕竟蓝斐棠是出名的骄纵任性,又有什么人,居然能让她如此的乖顺呢?
“听说,是一位英武的武将,是什么来历,我可就不知晓了。”
云氏听得皱眉,她眸光授意,喜嬷嬷顿时向前重重的走了几步。
那些悄悄议论的女郎,听到有人到来,顿时也是停止嚼舌根。
本朝虽不见得有那男女大防,可在贵族的家庭,到底男女有别。
这些闲话往大里说,可是有损蓝斐棠的闺誉。
这里毕竟是蓝家,自然也是要收敛一二。
众女眼见云氏衣衫华贵,气度不俗,虽然并不如何认得,也是纷纷见礼。
唐络芙眼尖,看到了元月砂,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愠怒之色。
她眼睛你有着气恼,却又对元月砂升起了莫名惧意,到了唇边的话儿,却也是生生的咽下去。
反而元月砂十分淡然,甚至还笑了笑。
唐络芙原本拿不出这五百两银子的,不知怎么的,居然也是拿出来了。
正因为如此,唐络芙虽然当众将元月砂推倒了,却也是挽救了唐络芙岌岌可危的名声。
如今一有机会,她更要多多现身于人前,镇住那些个流言蜚语。
唐络芙不觉心中暗恨,如今元月砂是县主,还攀附上了京城元家。倒是,让这小蹄子越发得意了。
元月砂那件轻薄的纱衣轻轻的飘荡,却也是轻盈的从唐络芙身边掠过了。
蓝家雅致的小院之中,百里策轻品香茶,今日骤然遇见了风徽征,他不觉添了几许深邃心思。
那俏婢眸光幽怨,而百里策却是视若无睹。
一旁的莫浮南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飘逸出尘,更平添几许清俊风姿。
“元二小姐聪慧多智,可叹出身低微,今日人前受辱,正是网络她的大好时机。为何世子只是轻描淡写,并未加以安抚呢?”
莫浮南如此言语,百里策反而一愕:“不过是区区女子,何必过于娇宠。再者,她所谓的聪明才智,究竟真还是不真,是否是风徽征指使,是否巧合,这是谁也都不知道的。”
莫浮南轻叹摇头:“从此女半个月前,就能将风徽征的行事猜透,甚至加以利用,又怎会是巧合。这份心计手腕,可谓是极罕有的。区区才智虽然远不如风大人,却对他性情有几分了然。这样子一个绝顶孤傲的人,又怎么会将自己计划吐露给一个小姑娘。元二小姐就好像是一颗明珠落在了尘埃之中,如果能以国士之礼,加以打动,那可是豫王殿下的无上助力。”
可百里策呢,却在元月砂受辱的事情,轻描淡写。
百里策却不以为意,在他瞧来,莫浮南不过是犯了谋士的通病,故意危言耸听。一个女人而已,还国士之礼,岂不是惹人笑话。
在百里策瞧来,莫浮南不相嫉并非因为他大度,只不过因为元月砂是个女人,才智也不过如此,不会影响他这个谋士的地位。莫浮南故意卖弄他的宽容大度,为了让主子知晓他有容人之量,
故而百里策漫不经心的说道:“先生想多了,只要我想要,这个女人随时都会臣服于我。”
莫浮南一愕,百里策平时也是个聪慧的人,为何如今却这般难以通透呢。
可他忽而也有些明白了,为何百里策居然会如此姿态。
只因为百里策本来嫉恨风徽征,可又分明不如。然而风徽征的心思,偏偏被个小丫头所猜中。
百里策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好似莫浮南可以承认的东西,百里策绝不会承认。百里策有皇族血脉,天生就十分幸运,未免太骄傲了。
莫浮南察言观色,不欲纠缠:“如今蓝府的客人也是来得差不多了,蓝家也是已经备好了香茶点心。世子爷也该前去赴茶宴。”
他没有对元月砂之事纠缠不休,百里策颇为满意。
百里策轻轻点头,也是起身。
蓝府的园子里面,以锦缎搭起了彩棚,为一位位的娇客遮挡住阳光。每个人身边,再配上冰盆,外头虽然是炎热,这些贵客却清爽清凉,不出汗水。
如此奢华,如今赴宴的众人,早忘记了江南道上的水患灾祸。
当百里策到来时候,这些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苏家这位二小姐存在,她永远是别人的焦点。
可百里策眸光却没去瞧苏颖,只看元月砂。
元月砂纤弱的手掌捏着一柄小小的团扇,上面画着兰草,她不快不慢的扇风。
瞧着百里策来了,她朝百里策笑了笑,倒也并没有如莫浮南所言那般有什么怨怼之色。
苏颖却抬头,好似漫不经心的瞧了元月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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