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翡的话打的谢元老措手不及,再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听见池翡又是一顿猛烈输出:“谢元老,你贵为军中最有威望的人最明白此战对百姓和朔州城的危害,只是你一不考虑百姓,二不公平公正,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任由我父亲这些年为所欲为,您可羞愧?”
“现如今,您还要我为了自由,承认那莫须有的罪名,可安心?”
劈头盖脸的几句话,仿佛是千斤顶一般向他本就不挺直的背脊压了过来。
谢元老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池翡,一时间他竟然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向来闷不吭声,只知道拿着长剑四处打仗的池翡竟真的变的伶牙俐齿了。
谢元老愣愣的站着,对上池翡明眸皓齿,不得不承认池翡的姿色要胜过池欢欢,只是池翡常年身穿甲胄,他们一直忽略了池翡的长相。
如今看到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面上却不肯泄露出一丝脆弱的伪装,笔挺的坐在软塌上,就这般定定的望着他。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
是以,他们一直理直气壮的忽略了池翡。
“池翡,莫要无理取闹,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谢元老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无理取闹?栽赃给我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哈哈,你们又想让我庇护,有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两面三刀当真虚伪!”池翡一连反驳的几句。
被戳中心事的谢元老只觉得恼羞成怒。
他可是顶着风头给她找的大夫,如今为了让她快些好起来,让她承认错误何错之有?
是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
谢元老只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苦口婆心劝了那么久,还被这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怼的无话可说!
这般想着,谢元老带着褶子的脸上浮现出不悦,他气恼的甩袖离开:“老夫话尽于此,你且好自为之。”
池翡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淡淡开口:“慢走不送,把门带上。”
谢元老脚步一顿,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捶胸顿足的出了房门,带着一群元老浩浩荡荡的败兴而归。
池翡听着外面脚步声愈来愈小,心中的浊气轻吐。
前世自己太蠢着了道,这一世她定然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她要为自己而活!
……
翌日一早,阎无命便易容成池家小厮的模样去了供奉龙血木的祠堂,等着池翡过来。
昨日池永安拿剑指着池翡,她虽面上不显,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到池翡心中蔓延的苦涩。
想来她此时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是以,阎无命今日便没有出现在池翡面前。
只是今天,他拿着纱布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池翡单薄的身影出现在祠堂。
池翡从军多年,时间观念摆放在第一位,她向来守时,今日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过来给龙血木供血呢?
这般想着,阎无命脸上忽然想到昨日池翡的脸色。
灰败的脸色,气若游丝的声音,踉跄虚浮的步伐!
难不成是……
阎无命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他烦躁的站在祠堂门口,来回踱步。
又是半炷香的功夫,阎无命心中的异样越来越重,他再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将手中的纱布扔到一边,拔腿向池翡的院子飞奔过去!
阎无命顶着一张小厮的脸,身影也刻意伪装过,是以,这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他径直跑到池翡的院中,因着心中浓浓的担忧,阎无命就连敲门都忘记了,直接推门而入。
不看不要紧,只一眼,阎无命便瞪大眼睛,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池翡,你怎么了!”
今日的池翡难得没有穿上男装,而是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墨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但是阎无命没心情去欣赏池翡的衣着打扮,只见池翡面色苍白如纸,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池翡还有呼吸,她眉眼紧闭,一向警觉地她哪怕阎无命闯进来大喊她的名字都没有任何反应!
想来池翡今日换了衣服准备去祠堂献血,但是奈何身体太过于虚弱,眼前一黑便直接昏倒在地上。
阎无命脸上带着一抹焦急,他从地上将池翡抱起来,神色震惊!
这才几日过去,池翡竟瘦弱到这步田地?
池家到底是怎么虐待她的?
阎无命一双深邃的眸子快要迸发出冰刀子一般,他小心翼翼的将池翡放在床上,凝视着她的脸。
不经意间,池翡的脸贴近到阎无命的脖领,那一刻他竟感觉到池翡气若游丝的呼吸!
似乎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了!
有了这种想法,阎无命没了往日的从容,他慌张的站起来,从自己袖口处拿出一颗棕褐色的药丸。
定心丸。
吃了这个药丸能够护住心脉,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请大夫给池翡救命。
就在阎无命想要冲出去叫人的时候,便听见不远处传来池欢欢的声音,警惕的他顿了一下脚步。
池欢欢这会子过来是作甚?
“都这个时候了,池翡那个小贱蹄子还不过去供血作甚?若是我文昌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小姐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既然我的好姐姐今日不过去,那我这个做妹妹的亲自请她过去!”池欢欢得意勾唇。
娇纵任性,嚣张跋扈。
前天她可是看到池翡的身体状况,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她真的忍不住在加上一把火,这样,池家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她池欢欢的!
阎无命甚至都来不及躲藏,下一秒池欢欢已经强势的推门而入。
两人就这般打了个照面,慌乱之下,阎无命有些被撞破身份的焦急,就在阎无命想直接下杀手的时候,听见池欢欢傲慢的说道:“你一个家丁在池翡的房间作甚?”
听到这里,阎无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还好,他今天易容成池家的小厮,这才没有引起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