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气喘吁吁的在池翡和阎无命面前站定,池翡蹙眉,“怎么回事?您慢点儿跑,喘匀气儿了再说,不要着急。”
阎无命深邃的眸子落在车夫的身上,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隐隐的有点儿慌张,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他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快逃!你们快逃!这处可待不得了。”车夫传了两口气儿,待呼吸平稳下来后才说出来一句连贯性的话。
池翡和阎无命对视了眼,后者试探问农夫,“怎么了?”
农夫喘着急气,指着东边的方向告诉他们,“刚刚我要从东城门赶回去,要出城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群官兵在贴通缉令。”
农夫不认识几个大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啥,但画像总归能看得懂。
那画像上的两人,赫然就是雇他赶马车的那位姑娘和公子。
车夫不明白两人怎么上了通缉令,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位绝不像坏人,又给了他一大笔银两,他更不能视而不见了,于是,他下定决心过来提醒他们,是以他便着急忙慌,赶紧来通风报信。
“那上面的脸面五官,和你们二位太像了,简直就是比葫芦画瓢,二位,你们还是快跑吧,这里已经不宜久留了,免得被抓啊!”农夫劝说他们离开这里。
阎无命明白,追杀他们的势力本就重大,如今再加上萧水城的人马,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而如今恐怕他们追查的范围都已经到了宜得县,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股实力究竟是谁人带头,会不会是韩肃风呢?
但是又不应该啊,韩肃风之前还让明缒过来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只是不论如何,现在已经明确的表明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换言之,此地也不宜久留。
只是他们应该怎么离开,才能巧妙的躲避官兵的追查呢?
“多谢,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池翡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一两银子塞进车夫的手中。
然而车夫也只是将银两重新给了池翡,他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你们已经给我很多了,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相信你们是好人,绝对不会做犯法的事情的!”
听到车夫这么说,池翡有些感动的点点头,最后也只是眼含热泪的道谢,“多谢您啊,老伯伯。”
阎无命和池翡向农夫道谢,让他先走后,随后两个人就赶紧进了马车,用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对镜火速地进行了一番易容。
希望他们能躲过官兵的追查,而后顺利的离开这里。
短短一炷香时间不到,从马车里出来的两人已经截然变了样子,变成了两个五官普通的两个农民罢了。
男的皮肤黝黑,皮肤粗糙,眉骨附近有刀疤旧伤的痕迹,很是普通。
女的脸蛋泛黄,眼睛很好看,但一脸麻子,时不时咳嗽几声,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痨病。
就着这副伪装,他们还需要对自己的行头衣服做出来相对应的变化,阎无命又跟人换了两套粗布衣衫,他和池翡分别套上。
城门口,官兵们死守城门,正在挨个地检查进出城的人,时不时跟告示上的两个画像比对一下,看是否有相似的痕迹。
“站住,”官兵例行公事地拦下赶马车的两人,“把车帘子撩起来,让我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人。”
马车里空荡荡,连包袱都被池翡细心地塞进了座位下的暗格,自然不怕查。
“官爷,是空车,我们家老爷让俺俩赶车去城外,把回娘家的姨太太接回来。”
阎无命扮起奴仆,也信手拈来。
说话间,将帘子全然撩了起来,果然如他所说,是空的,里头没坐人。
官兵问:“你们是夫妻?”
池翡愣了下,耳尖微微有些热意,阎无命见状便将她不动声色护在身后,搪塞回:“是,刚成亲没多久。”
官兵见两人长得都有碍观瞻,但似乎举动倒挺亲密,不由笑道:“你们小夫妻俩能在一块做事也不错,不像咱们,上头一个命令下来,就得四处奔波,想家里老婆孩子都忙的不得空。”
说话间,官兵挥了挥手,示意放两人通行。
阎无命和池翡便这么有惊无险地离开了城门。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晚霞绚烂得像是一副画卷。
眼看着要不了多久,天色就会暗下来,再这么一直盲目赶路下去,也不是回事。
池翡提议说:“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先歇一晚再从长计议。”
阎无命也赞同她的想法。
非常幸运,两人在路过一片芦苇荡时,发现了一间小屋,也许是农人赶鸭放鹅临时搭的住处,非常小,进去后仅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和稻草铺成的窄床。
虽然简陋,但两人已别无选择。
于是便决定暂且在此地安置一晚。
屋子收拾齐整,池翡烧了壶热水,正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准备和阎无命一起吃点填饱肚子时,忽然,寂静中,门板被清晰地敲响。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池翡立刻警醒起来,和阎无命对望了眼。
荒郊野外,他们想不出大晚上会有什么人忽然敲门。
是追兵吗?
不,他们可不会这么客气,直接踹门而进倒还正常。
阎无命示意池翡先别轻举妄动,自己则悄悄接近了门后,警惕地朝门外问:“谁?”
外面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呜咽,显得格外凄凉诡异。
阎无命顿了顿,又再次厉声开口:“阁下是谁?不妨报上姓名。”
仍无回应。
外头静得就像没人一样。
等了许久,阎无命和池翡决定直接开门,看看到底是来者何人。
门猝然一拉开,外头只剩漆黑的夜色,门口空空荡荡,什么人影也没有。
真是见鬼了。
两人狐疑地对视了眼,皆觉得奇怪。
正当这时,池翡的视线忽然瞥见门边石子压的一个小纸条。
“这是什么?”
她俯身去捡,迟疑了下,直起身打开来看。
池翡看完纸条上的字,抿了抿唇,神情异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