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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

雨。

雷雨。

雷电交加,明珠和方恨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方恨少用衣袖遮着明珠跑,明珠推开啐道:“哪有这么费事!”

两人一直奔到“今忘寺”,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发现今忘寺已成了一座废弃的古刹。

前些时候,明珠还来上过香,没想到过不多久,好好一座香火旺盛的古庙也会变成破落不堪的残垣;再仔细察看,大致可以猜到这庙宇曾遭祝融之灾,难怪会成为一座无人料理的废刹了。

两人走进庙里,雨水东一串、西一串,自破漏的屋瓦上滴下来,两人几乎要用躲避暗器的步法行走,才不致给雨水滴个正中。

方恨少茫然四顾:“这就是令忘寺?”

明珠解释道:“从前当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方恨少哦了一声:“大概是给大火烧过了吧。”却发现除了后进的房子给烧塌了之外,大殿只给烧焦了几处,大部分的瓦梁柱棂都是完好的。

明珠把一些废木干草收集起来,取出火捻子生起火来。

方恨少这才省起,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该死!”连忙过去帮明珠生火,两人都静静的没有说话,只有外面的千言万“雨”。

火生起来了。方恨少借着火光,见明珠膊侧到腿侧的衣服,全湿贴到肉上,便用手摸了一摸,叫了起来:“还不去把湿衣服脱了……”

他这般一碰,明珠却震了一震,霍然回首,护胸厉目,粉脸发寒,叱道:“你……”

“我……”方恨少给吓住了,手忙脚乱:“对——对不起,我一时忘了你是女子……”

明珠看到他这样子,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语音也柔和了:“方公子。”

方恨少听她一叫,本来正冷得发颤,整个人即似浸在温水里,一下子便打从心里暖了起来:“什么事?”

明珠只微微一笑,低下了头,火光立刻从她下颔到秀气的鼻梁上映上黄金一般的边。

方恨少心中怦然。

“明珠姑娘……我……我到外面去好了。”说着起身要走。

“你去哪里?”

“我到外面去。”

“外面下着雨呢。”

“我到阶前去。”

“你去干什么?”

“你要把湿衣脱下来烘干,不然会凉着的。”方恨少背过去说,“我去替你守着。”

“那你呢?你身上也湿了嗳!”

方恨少看看自己:原来真的湿了,湿透了。

他只好说:“我不打紧。”

“可是我怕黑、怕鬼,”明珠温和如这雨夜里的火:“我要你留在这里陪我。”

方恨少高兴极了。

他又转了过来,随即脸上又出现为难之色:“可是……这不大方便吧?”

“方公子,”明珠抽起了一根湿的本条,插入一条干的竹枝,炸起了一蓬星火。她吩咐似地道:“不大方便,是女孩子说的话,女孩子都没开口,男的不许先说。”

方恨少这回倒是应得利落:“哦。”他这才坐了下来,发现明珠看着火堆的神情,真像一只深情的狐狸。

明珠额前的刘海湿了,贴在秀额上,给人一种亲密、可怜的感觉。方恨少一时很想过去,拨开她那湿了的发,轻吻她的额,问她:“你冷不冷?”

方恨少当然没有真的这样做,他只是想了一想。一想已经开始脸红了,幸而趁着火光,脸红脸黑都看不分明。

明珠仍在拨弄着火堆,撬出一串串的火星子,都炫了那么一下即告逝去,“怕什么?我们有什么好怕……”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笑非笑。

这时候,方恨少的眼光正落在明珠的身上。明珠身上的衣衫全湿透了,直贴肌肤,所以也可以直接看到肌肤的颜色。其实,那也就是火光映在上面的色泽,暖晕晕的,在秋寒的雨夜里更令人兴起烫贴上去的冲动。从方恨少那儿望去,明珠自颈肩一直到乳房凝脂般的肉体都清晰可见,不过,明珠身上的白衣也绣着浮花,有时也因湿皱而浮折了起来,这些皱纹和浮花恰好遮住了她身上几处更美不胜收的部位。

方恨少觉得喉颈渴切,视线一发不可收拾,如果这火能当成水喝他也会一口干尽。

他忽然背起诗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明珠懵然,说道:“你干吗背诗?”

方恨少强忍着不去看她,突如其来地一笑道:“在这里,若不背诗,还能做啥?”

明珠仍是不解:“你为何会在这时候背这首诗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谁是豆?谁是豆萁?谁迫害你了?”

这首诗原是曹丕命令曹植在走七步这样短的时间内吟成的诗篇,后人总以这首诗来喻意大家在一起不该互相迫害,是以方恨少这无端一吟,倒令明珠好生不解。

方恨少讪讪然地笑道:“那我吟别首好了——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行乐当及时……”

“什么及时!”明珠嗔睨了他一眼,啐道:“你不是说衣服都湿了吗?还是快快脱下烘干才是。”

方恨少涨红了脸:“这……”

明珠又偏了偏头,看着他,美得奇情,敏感得像窜动的火。

她的手已在解衣,一面问他:“你……不脱呀?”

方恨少张大了口,“我……”

明珠嫣然一笑:“你转过背去。”

方恨少转过了身子,听到解衣唏唏簌簌的声音,一颗心直从心坎跳到了喉头,又似从喉头跳出了口腔。

“你背过去,先别回身,”明珠的语音自后面幽幽的传来:“你也除下衣服,递给我,我替你烘干。”

方恨少依言做了,却剩下了内服未脱。

明珠噗嗤一笑,“里头的衣服就不湿了吗?好汉还害臊呀?”

方恨少嗫嚅地道:“这也脱?……我看,这不必了……”

明珠笑道:“不必了?你用内力把它逼干不成?”

明珠本意是调侃,不意方恨少却像在激湍里抓住了根浮本,一叠声的道:“是是是,我就是以内力把衣逼干,我练的内功,叫做‘一气仙’,只要运转一大周天、垂帘、收视、止观、回光,以下丹田培气,中丹田运气,上丹田发气,以‘河车工法”蕴蓄神气,吐纳之精,自能转为元阳火力,烘干件衣服嘛……很简单的事耳……”

明珠忽道:“方公子。”

方恨少“嗯”了一声,几乎要回过头去,突然想起,马上强拧了回来,眼里已烙下一个如火柔丽的女体。

明珠笑了笑:“你别老是想回头嘛。”

方恨少脸红耳赤,分辩道:“我……”

明珠不待他说下去便问:“公子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方恨少怔怔地道:“我只有一个老母,住在杭州……”他没忘了加一句:“我还没有娶妻……”

明珠扑哧一笑,不说话了。

方恨少心里也怦怦地跳着。

只有火舌跃动的微响。

还有庙外的雨声。

方恨少一直在心里不断的念念有词:无欲、无欲、无欲……无欲、无欲、无欲!

可是这一番沉吟,本来只是爱欲,却确确切切的升腾了起来,成了性欲……

方恨少禁止自己的欲念。

可是这种需求,既然起了就不能禁。

越禁越急。

明珠忽然说:“方公子……我……不是个好女子,你却是个好人。”

方恨少不解,他不明白明珠为何要这样说。在他心目中,明珠是他所有的疼爱,为了她,他可以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也不惜一失足成千古笑。

这种突然生起的感情,甚至不去企求有深情的回报。

真正的深情,都是不求回报的。

“我……不是个正经女子,在进‘南天门’之前,品流复杂,我出身不好,早已跟男人……入了‘南天门’,我出身卑微,也常受人欺,幸得钟天王照顾我,可是,后来家父逝世,我母女贫弱无依,都是四少爷体恤帮忙,……他对我很好,所以我就跟他……”

方恨少一拳打在墙角上。

轰地一声,天地一亮。

大地乍亮起冷的灰色。

墙塌了一大块。

方恨少的拳头又在滴血:“那家伙……我去杀了他!”

“不要。”明珠恐惧地说:“不可以。”

方恨少霍然回身,咬牙切齿地道:“他这样对你,你还护着他,你……”

“我当然护着他!”明珠的深情使方恨少犹觉:千支针齐刺在心之痛。“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到现在仍不悔。四少爷……他是个人杰,我配他不起。”

方恨少握紧了拳头。

他发现除了捶打自己,已没有什么事物能使他泄愤。

“后来,我转去‘五泽盟’卧底,情况也恶劣危险极了,幸得……五公子照顾我……”明珠这样说着的时候,方恨少心里一直在狂喊:“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但明珠说的显然是真的。他一面听也一面在心里抗拒:“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下去……”结果他还是残忍地残酷地听下去。“……我说过,我是个浪荡的女子,所以,我跟五公子也……我要报答他们,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有用我的身子……”

方恨少如雷地一声断喝:“不要说了!”

明珠顿时静了下来。

方恨少指着她,手指颤抖着:“你……你这个……”

明珠仰着脖子:“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方恨少发出一声浩叹,垂下了手:“罢了,罢了!”

“我告诉你这些,”明珠如明珠般的两行泪,自玉颊挂了下来,似这滂沦大雨,千点万滴里最珍贵的两串水珠。“就是要你对我死了心。”

方恨少平息下来了,只黯然道:“这……都是为环境所迫,也……怨不得你。”

明珠一听,大为讶异。

这回,轮到她颤声道,“你听了这些……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方恨少苦笑道:“那时候你还没认识我,而且也不是你想要的……”

“你这句话说得好骄傲,”明珠笑了,笑得很妩媚,一个原本那么清纯的女子,在脱下衣服以后,完全变成了令瞎了的男人也动心的女人,这变化只有在这么美丽的女子身上才会彰显。“不过,我却是自愿的。四少爷是我心目中一直慕恋的人。至于五公子……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爱慕他们。”

她以为说了这番话,方恨少就得要梦碎,对她的好感便会完全破灭。

没料方恨少一听完,却喝起彩来:“好!我果然没看走眼。你虽然只是个小女孩,但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我也……很喜欢!”

明珠愣住了。她力图改变“航向”:可是,后来,我进了‘金陵楼’……也并没有守身……我……像我这样一个女子,你还……!?”

方恨少这次说得更坦荡。

“像你这样一个女子,才值得我欣赏。”他宣称,“才值得我爱。”

明珠觉得有些发晕。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像个小孩子的男子,恐怕是她一生以来,遇上的最可爱的一个男人。

她只有发出一声荡人心魄的呻吟:“好,那么,你要我吗?”

她原来还用外袍裹着身子。

现在她掀开了袍。

袍内已没有了衣服。

在火光映照下,方恨少甚至看见,她因感微寒而在凝脂的冰肌上,浮起一点一点的小点,但最美最大最柔最显着的点,是玉峰上的两点红梅。

她冷。

——除了去拥抱她、呵暧她,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可做?

“你要我吗?”明珠幽怨得像在风里在树上一朵快落的花,“要我就温暖我……”

第十二章孤独晚间

方恨少跨过火。

走了过去。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手灼热。

肩滑如水中石。

一颗水珠正自伊的秀颔溜下来,婉蜒的滑过玉颈,不及一声惊呼,便往她胸前的斜坡滑落。

——那是雨珠还是泪珠?

——滑向雨沟还是乳沟?

方恨少抄起白色的衣袍,轻轻覆罩她身上,然后在她小额上亲了一亲,然后退去。

“我想,但不能。”方恨少道:“尤其你告诉了我这些话之后我更加不可以。”

“我是我,希望在你心目中,是一个完整,全部的我。”他补充道:“而不是其中一个。”

明珠忽然觉得:自己好尊敬和好喜爱眼前这个她本以为还未完全成熟的男子,因为他显然才是真正尊重自己的人。

“你……”

“你……”

两个人都没有说下去,都笑了。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明珠羞赧的问:“你不冲动?”

“我……”

“怎么?”

“要我说真话?”

“这还说假话吗?”

“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不说我现在就生气了。”

“我一见了你,我就冲动死了,真的,可是你一脱光了衣服,我反而……不知怎的,有些紧张,一怕,反而起不来了……起不来,我反而可以真正去思考些事情……”

明珠觉得好好笑:“这回事,哪有人像你?光去想,不做的!”

“做了让你看不起,我才不做呢!”

“只要做了快乐便可为。你刚才不是念过的吗?为乐当及时,何须待来兹……快乐就去做,管谁看不起谁!”

“你小心,有一天,我原形毕露……哼嘿,哇!”

方恨少装了个狰狞相,张牙舞爪。

“我怕,”明珠笑得乐不可支,连衣袍也掉落下来了,“我怕你?”

“我也不怕你,你刚才那样子,真瞧不出,可骚透着呢!”方恨少还去学明珠的神态。明珠笑骂他:“你这个鬼!”

方恨少身上也衣衫不整,但两人现在都浑似忘了这回事,故而也没有尴尬。

两人隔着火,谈男欢女爱的事,边谈边笑,又互相取笑对方,完全没有隔碍。

明珠望着火,那神情又像一只猫。

一只沉思的猫。

方恨少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似的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明珠倦慵的说,“我只是很开心。”

“开心?”

“哎,我好快乐哦,”明珠开心起来的样子大家都为她开心。“以前,我很怕晚上——”

方恨少听着,却注意到她的乳房很好看,像一双白玉香瓜……”

是香瓜吧,唔,又不大像,说是木瓜,又似太大了些吧?还是像芒果……那又太小些了。像西瓜?却太大……到底像什么瓜呢?甭管了,反正都是白玉研制,除了白玉,那有白得那么如琢如磨、欲砌欲搓的!

方恨少在天马行“胸”的时候,明珠还在悠悠的讲下去:“我总是觉得,晚上,是孤独的。我总是在晚上,才想起娘……可是,今天,和你在一起,好开心,整个晚上都是热闹的……”

然后她嗔道:“你!不要脸!老是盯着人家的奶子!”

方恨少吃了一惊,失声道:“瓜!瓜……”

明珠迷惑了:“你呱呱叫干什么?”

方恨少这才指着:“你右乳上,有一颗小痣,好可爱。”

明珠自己俯首看了一看。

方恨少多想借她的角度去看。

——从那儿望去,一定更好看吧?

“是呀,原来有……”明珠哧哧地笑着,“真有一颗痣。”

方恨少调笑道:“我以后张扬出去,说明珠姑娘右乳颈上有一颗痣,看你还做得成人不!”

明珠笑着过去捶他:“你敢!你敢!你也不是好东两。屁股上,哼!一记青疤,好难看!”

方恨少忙掩住了后面,登时翻了脸:“你……你看人家的……好,你去说,看到头来,谁说谁才是不要脸!”

两人笑着闹着,嘻嘻哈哈,好不热闹。两人甚至浑忘了对方的性别,在这夜雨破庙,恣情欢笑,天真无邪,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

直至一声忽然、突然、陡然、猛然的厉啸,自庙外划破雨网,直割入庙里来。

“蔡老头,你到底抓了多少个不成气候的小毛猴,给你壮胆来着!”

更令他们错愕的是,在那火焰之上的梁上,蓦然、悠然、猝然、竟然传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钟婆子,你放心,蔡某这次收拾你,一个人已绰绰有余,什么人也没带!”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梁上竟会有人!

更令人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一直匿伏在梁上的竟是——

明珠一见那下来的人(那是个落拓的老人)就跪了下来。

她怕/惊/同时惶栗:

“总盟主。”

她叩唤道。

——总盟主?

方恨少也怔住了。

错愕莫已。

这个落拓失意的老人,一直都在梁上的人,竟然就是威震东北指冠天下的“五泽盟盟主”蔡般若!

“很好,”蔡般若虽在赞人,但脸色铁青,令人不寒而栗了,(他在赞人都如此可怕,如果在骂人呢?别的还不怎么酷似,但脸色则与他儿子蔡五相近得很哩!——方恨少想。他觉得不可想像,而且也有点不敢多想。)“你们俩,荒唐儿戏,但已做到不欺暗室。”

“我老人家在上面睡觉,你们在下生火,还争吵不堪,哼!”

说罢就走了出去。

——一只腿好像还是瘸的。

——左脚。

——头也向左边勾拗扭。

——这样的一个落拓失意阴森的老人,竟就是“高唐指”第一高手:蔡总盟主蔡般若!

庙外。

雨似粗线乱针密缝。

阶前有三个人。

一女二男。

三个打扮都怪的怪人。

一个女人:年纪相当不轻了,可是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金戴银,胭脂口红,涂得很浓,长而尖的指甲,还涂着凤仙花汁,手腕戴金镯玉扣,头戴珠冠琥珀,脚踝还圈着铃铛。她己有相当年纪了,可是瞧她的神态,还当自己是十五二十时的少女来打扮,几乎见到女人都当是娘来撒娇,见到男的就当作勾引的对象。她拎着一把伞,连伞都漆得五颜六色,但她身上滴水未湿。

一个男人,身着红缨桂冠披坚竖锐招鞍认蹬联珠帽全新袍铁甲衣,如果不是人在雨里,教人一眼看去,准以为:不是戏台上走下来的戏子,就是从庙里走出来的神像。

另一个男人,素衣简服,可是皂鞋高足七寸,更特殊的是:他涂花了一张脸,看去像一头狮子,或是一只金钱豹什么的。只不过,他虽然已穿上七寸高鞋,但站上去仍不过五尺。

方恨少看傻了眼。

可是明珠还似很担忧。

“总盟主亲自出动,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大事,我怕……”

“既然是蔡总盟主亲自出动,还有什么大事不能解决呢!”方恨少安慰道。

“可是,他们……”

“他们是谁?”

“他们……女的便是‘南天门’的‘女天王’钟诗情!”

方恨少也不禁“呀”了一声。

“‘南天门’的第一代顶尖儿高手,共有三位,为首的便是‘南天王’钟诗牛,紧接下来便是‘钟夫人’,以及‘女天王’钟诗情。”

——钟诗情是“南天王”的胞妹。

——钟夫人当然就是“南天王”的妻子。

这三人创立了“南天门”,成为西南第一大帮。

——没想到这古里古怪,浓妆艳抹的女人,竟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的第一号女魔头女剑侠:钟诗情。

“另外两位,”明珠说,“花脸的便是‘如是我闻’冷不防,披坚竖锐的是‘姑妄听之’莫星邪……他们都是‘南天门’里第一流高手。”

——在“南天门”里的第一流高手,就是武林中的顶尖儿高手!

——怎么他们今晚都来了这里!?

——莫不是要来对付那个落拓失意疲乏的老人:蔡般若?

明珠曾在“南天门”出身,她自然熟悉,“南天门”里的人。

她也曾在“五泽盟”待过,同样也认得五泽盟里的人重要人物。

而今这样子的局面,只能担忧,不能相帮。

况且,以她和方恨少的武功,只怕要帮也帮不上忙。

方恨少想说一些话来舒缓明珠的忧虑与紧张:“为什么他们一个叫‘如是我闻’,一个叫‘姑妄听之’呢?他们不是曾摸上‘五泽盟’来杀你的吗?可恶!”

“他们以为我背叛‘南天门’,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明珠说,“‘姑妄听之’是个聋子,他看对方嘴型开合以猜出所说的话,‘如是我闻’则很多心,别人说什么,他总是要猜对方是不是另有所指、有无言外之意、有没有作腹诽之议。”

“那也真好玩。看来,今晚,这儿不但不孤独、寂寞,”方恨少望向雨帘交织,双方对峙的外头,感慨地道:“而且,还热闹得很、刺激得紧哩。”

明珠稚气的点点头,也望向雨中。

蔡般苦一跛一跛的走到阶前,走入雨中。

他的身姿颇为苍凉。

钟诗情瞄着他,待他走近、站定,才问:“庙里的人不是你请来的?”

蔡般若道:“来杀你们,还用请人?”

钟诗情笑了一笑,脸上就只有一张大口,白齿森森:“今天,历史会记下这一笔:‘五泽盟盟主’蔡般若,为‘女天王’钟诗情所杀,死于‘今忘寺’前,他们倒可来做目击证人的。”

她很肯定地再说一遍,“历史会记下我这一次。”

蔡般若冷冷地道:“历史是会记下你的死。一齐上来吧。”

“如是我闻”冷不防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我们以多欺少,好让你来以寡击众,自命不凡?”

“姑妄听之”莫星邪则说:“他是要咱们一起上。一起上就一起上,反正杀了他就是了,管它人海术还是车轮战,能杀得了敌就是好事。”

他俩听觉都不好,所以说话特别大声。他们一开口说话,便盖过了雨声。

“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蔡般若道:“我一向的规矩是:只出手三次,三次不死的,我便不杀。”

“姑妄听之”即兴高采烈的直着嗓子道:“好,有便宜,捡了再说。”

“如是我闻”则雷公一般的喊道:“有便宜莫乱捡!谁知道他安着什么居心!”

“蔡老头,你这算什么意思?你瞧不起人啊你!”钟诗情十分气愤,“我跟你是同辈,你对我也来这一套,要折辱人呀!”她的意思仿佛蔡般若对她让招,就是对她天大侮辱似的。

“我可没瞧不起人,若真的没把你看在眼里,也不会来赴你的约来杀你了。”蔡般若道,“你我虽是同一辈人,但你是女子,原则上我是不跟女流之辈动手,不杀女人的,你算是例外了。不过说到头来,你虽然是个丑女人,但仍是个女人。我要跟你交手,你就得降半辈,所以我照样让你一让,三招后,你死不了,我便不杀。”

“至于你们,”蔡般若像是阎王点名,“只要三招不死,便算是我输了。”

“姑妄听之”脸色一沉,“其中必定有诈。”

“如是我闻”则喜出望外,“好哇,那你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死定了。”

钟诗情锐笑道:“难怪你有个这么狂妄的儿子,原来父子都是自大狂徒。”

蔡般若傲然道:“能狂得起理应狂!”

钟诗情却加了一句:“可惜你真正的骨肉却是个半疯不颠狂不成变成妄的自痴!”

蔡般若怒啸了起来。

他一怒,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全都斜飞而运动了,激如漫天暗器。

他一怒,人就完全变了。

他充满了杀意。

——一种只能胜不能败的斗志。

——一股可胜不可败的战意。

“你知道吗?”明珠忽在方恨少身边忧心忡忡的说,“总盟主一生只许胜,不许败,败则必死。”

方恨少忽然想起沈虎禅。

沈虎禅也难得一败。

他的禅刀只胜不败,可是,他一向都认为:胜是胜,败是败,均无足以至死!

人的一生里有多少次成败,如果一败就得死,人又有几条命?

蔡般若傲啸的时候,钟诗情已出手。

双手一分,在雨中拍出。

千万雨点,聚合成一水球,以极雄浑的掌力,茫茫地撞向蔡般若。

这是”隔山打牛”:“泥牛掌污”中的一式,这一式不但不缓慢笨重,反而举重若轻,轻迅灵动。

“双手推开窗前月”。

蔡般若一看,仿如高明医师,瞬即间作出“对症下药”的决定。

他“嗤”地弹出一指,看来是随手发,事实上是五十年修为苦练的“高唐指”中的一式:

“一石击破水中天”!

谁胜谁负?

谁生谁亡?

稿于一九八七年四月十日与汉立、慧中、湘湘、应钟、衍泽、家和、耀声、小琁设宴翠亭村接待母亲、秀芳、瑞英校于一九九○年八月十启用“黄金屋”内“知不足斋”第三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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