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无忧城遍植香料,是远近闻名的香料出产地。而作为香料原产地,无忧城斗香大会也远近闻名。在这座城里,几乎人人都是调香师,所有调香师都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我的相公便是一名调香师,在斗香大会前遭遇毒手失去嗅觉,从此一蹶不振,也错过了那场斗香大会。”
萝婉凄凄切切望着不知夏,仿佛透过这个疯癫入魔的人就能看见以前那个相公,“以前的他何其风光,何其自傲,在无忧城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没了嗅觉,进不了斗香大会,他飞快被人遗忘。”
“为了让他振作起来,我把我的嗅觉给他了。”
不知夏没有被封住听觉,闻此言大惊,使劲挣扎出天罗盘,萝婉眼泪滚滚落下。
自打不知夏没了嗅觉,那些可怜的、惋惜的、讽刺的,尖酸的、随口的话语,宛如一根根针般疯狂的扎进他的大脑,在里面日复一日的搅动,最终化作一个念头:
只有成为调香大师,做出让人永远不会忘记的香,才会被人永远记住!
灵寰看着面前这对苦命鸳鸯,恨不得想问问她,你相公一盏茶前还想杀人,而你也就动动嘴去拦,现在到一副我们是恶霸的样子。
可她忽然意识到一点,“不知夏说他的嗅觉是老天给的,他不知道是你的?”
萝婉点头,“是我没有告诉他,没了嗅觉,对我、对他都是件好事。”
“你是不是找一个年轻公子交换得来的?”
“还魂香的材料是否为一年轻人所赠。”
灵寰与牧折生异口同声,彼此惊异看了眼。
萝婉诧异,“你们怎么知道?”
灵寰耸耸肩,“没办法,老朋友了,一般到你们走投无路的似乎总有个家伙出来要走你身上的某样东西。”
萝婉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就那么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问我愿不愿意把嗅觉给不知夏,我同意了。”
“你都不问问他想要什么就同意了?万一他想要你的命呢?”作为一个被蛊惑交出五感的人,灵寰对此深恶厌绝。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要能让相公振作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萝婉疯狂维护,“就像你,你不也愿意为他去死吗!”
“可我的相公心地善良心慈手软从不杀人,而你的相公却用一城人的命去证明一个没什么用的调香大师名号!”灵寰仗着相公在手,天下我有,一点也不客气扒开萝婉逃避的心,“你也不想他杀人,你又想事事如他所愿,天下间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牧折生见她小尾巴翘得老高模样,掩下笑意。
“我也不想的,我没有办法......”萝婉抱着不知夏,就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是那个人引诱的他,都是他!”
千秋剑横在不知夏咽喉处,那杀意清晰而锋利,仿佛只要他微微移动,立刻会血溅当场。
禁言符被摘下,牧折生冰冷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他给了你什么。”
不知夏低沉发笑,“你以为你是谁,你问我便要乖乖回答?”
鲜血染上剑锋,萝婉拦在不知夏面前苦苦哀求,“是黄泉水,我偷听到了,是黄泉水!”
不知夏暴怒到近乎扭曲破音的吼声,”你背叛我!”
萝婉顾不得背后疯癫怒吼的相公,拼命解释:“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太害怕再次失去嗅觉,发誓制作让人永远不会忘的香味,才会被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