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刚刚胖女人在前面那些摊位收取的时候，一直就和别的卖家吵吵嚷嚷的，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郑美芳感觉自己是真的很蠢，很老实啊。
“当然可以啊，”那人回答道：“就像你卖袜子，一双袜子才赚一毛钱吧，那样卖五十双才可以保本啊，要是今天一双手没有卖掉，明天就要卖一百双，才够这两天的管理费呢，所以，讨价还价，被骂几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能够少花点钱就好啊。”
“我不是怕丢人，怕被骂，我是根本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讨价还价的，”郑美芳说道：“我还以为所有人交的钱都一样的呢。”
“不一样的，那些霸道一点的摊主，他们混的时间长了，平时给点好处这个胖女人，就可以霸占着中间好的位置，还可以少交一些管理费，”那人说道：“而像我们这种老实人，只能占个边边角角的位置，还要交比好位置更多的管理费呢。”
“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摆地摊，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门道，呵呵。”郑美芳只能苦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摆地摊是最简单，最低级的工作呢，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窍门啊。”
“小妹，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又长的这么漂亮，做什么不好啊，为什么要来摆地摊呢，”男人说道：“你就算随便找个饭店或者宾馆，一个月赚个五六百块钱的，人又轻松，又旱涝保收，可不比摆地摊强一百倍吗？”
“我有工作的，”郑美芳看这个男的还算是好说话，就说道：“我是业余时间有很多空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看看摆摆地摊，可以多赚一点钱不。”
“有志气！”男人赞叹的说道：“很少有年轻女孩子这么漂亮，还这么上进了，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算有多余的时间，不也是应该忙着谈恋爱吗，看不出来，你倒是真的很拼的啊。”
一听这个男人说谈恋爱什么的，郑美芳的脸就红了起来，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是第一天认识的人，没有必要和他说这些这么私人的问题吧。
看郑美芳陷入了尴尬，不再言语了，男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题有点过分了，连忙说道：“小姑娘，你也别难为情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啊？这以后大家一起摆地摊也好有个照应啊。”
“我姓郑，你以后叫我小郑好了，”郑美芳回答道，她想了想，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要是真的有个熟悉摆地摊的愿意教教自己，也是好的，于是，她问道：“那大哥，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钱，叫钱新军。”男人回答道说：“以后我们两个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谁来的早，就给另一个占个位置。”
“嗯，好的，”郑美芳心里觉得，这样其实也蛮好的，至少比一个人孤军作战要好很多，忽然，她想到了那个关于位置的问题，于是就问道：“这里的位置是不是谁来的早，就可以去占了最中间，最好的位置啊？”
“说是这么说，可是，那中间的那几个位置，一直是由在这里最霸道的那几个人长期霸占的，就算我们来的再早，只要他们一来，都会叫我们换位置，把位置给他们的。”钱新军解释道。
“那他们这不是不讲道理吗？”郑美芳不解的说道：“那大家都没有意见吗？就由着他们霸道吗？”
“小郑啊，你还真的是太年轻了，”钱新军说道：“来这里摆地摊的，有几个是有钱人，还不都是家里很穷，很需要帮补的，谁会愿意为了一个摊位，去和人惹是生非的。”
郑美芳想了一想，也是，都已经要穷的摆地摊了，谁还有底气去和别人硬碰硬呢？
真的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还是要连累到家里，还不如就怂了吧，反正，大家都一样怂，也就不丢脸了。
“还有啊，像我们这样，卖点小东西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利润，一晚上也赚不到什么钱，就算把中间的位置给了我们，又有什么用，也不可能一晚上卖出一千双袜子，一百个随身听，一百盘磁带啊，还不如躲在边边角角的，看到那个胖女人来收管理费，就立马走人，等她收好了，再回来摆。”
“奥，原来还可以这样啊。”郑美芳笑着，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在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路呢，那钱大哥，你以后可要多教教我啊。”
“这个倒是好说，也没有谁教谁的，互相帮助吧。”钱新军笑着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年轻女孩子这么好强的呢，对了，妹子，你多大了啊？”
“我十九了，”郑美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奥，十九岁，真是一个美好的年纪，”钱新军说道：“十年前的时候，我也十九岁。”
“哈哈哈，”郑美芳被钱新军的冷幽默逗笑了，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二十九岁了吗？
可是，这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郑美芳也不想去管别人几岁，有没有结婚，哪里人，家境如何，她只是什么都不懂，刚好，钱新军还算是蛮健谈，刚好可以向他讨教一些自己不懂的问题。
而除了类似摆地摊之外的话题，郑美芳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也不是很想把自己的信息告诉一个第一天认识的陌生人，所以，接下来，郑美芳显得没有那么兴奋了，反而是沉默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了，钱新军倒是还卖掉了几个磁带，可是，郑美芳的摊位上，却鲜有人问津，即使有一两个来问的，不是嫌弃价格太贵，就是嫌弃颜色不好看。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人开始少了，郑美芳想想，在过一会，厂里的铁门就要关上了，与其一会要背着这么大一个袋子去爬铁门，不如现在就回去算了，不然，一会铁门要是真的锁上了，自己就有的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