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边牧黎的到达,一楼的活动也正式开始了。
二三楼的包间都各有一扇窗对着一楼,只要把窗打开,这些包间的人们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大厅的事情进展。
因为是饭庄,和平竞争负责人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看谁推出的新菜式更能得大众的喜欢。
一楼大厅一分为二,各用桌子摆出了长长的摆台。一边是边家选出的代表,边牧黎的父亲边晋,一边是聂香怡。
边牧黎做了简短的开场白。
他当然不能明着说是因为最近家里生意下滑他才以下台自罚的,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精力有限更想好好地期待第一个孩子的来临上。
一个年龄过了二十五的老男人即将迎来第一个孩子,因为大喜过望而事业心受阻,这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毕竟在他未成亲的前几年,关于他不成亲也不纳妾的种种原因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曾经有一度还曾传过他是不是哪里不行。
寻常百姓家里得个孩子还高兴的三天不想下地干活呢,更别说这个老男人了,外人一听就接受了。
至于不是外人的那些,他们自然知道个中原因是什么,但那些一定是不能公开说的。边记只是目前内部知道生意下滑了,但表现在外面还尚不明显。边家那么多铺子,足以支撑着盛京一半的商业,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边家生意下滑了,这让百姓怎么想?边记这么多年的脸又往哪里搁!
所以他们也默认了边牧黎的说法,看在外人的眼里就更像是家里也支持边牧黎的做法了。
边牧黎见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也就不拖延时间,马上把话题引到了接下来的负责人之争上。郑重表示无论是谁接手饭庄,边记饭庄的服务不降,菜品不降,边记永远还是边记。
话落招来掌声一片,掌柜的常升带领全部店小二上台向边牧黎表达了过去几年合作非常愉快的感恩之情,同时也表达了对未来老板的期待。要说边牧黎的发言客观又正式的话,常升的发言就是主观又煽情的。人家声情并茂地向围观群众呼吁,无论是谁接手边记饭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边记更好。
在常升的烘托下,一楼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萧之夭在三楼看得津津有味,顺便跟萧江灼交流,“常掌柜的是个人才啊,我怎么看着还有点眼熟?前些天我去的那家玉器铺子的掌柜的叫常启,跟他有关系吗?”
萧江灼一边扒葡萄皮喂萧之夭一边道,“当然有关系,听名字就有关系嘛。常启是常升的哥,常升是常启的弟,他们兄弟俩长得很像好不好?娘子,不是我说你,你最近脑子下降了吧,这眼睛也是越来越糊了。嘿,都是我大儿子的功劳吧?来,张嘴,爹喂你吃葡萄。”
萧之夭吃进葡萄的时候毫不心疼地咬了一下萧江灼的手指,“问你正经话你就回正经话,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显摆你话多是不是?”
萧江灼从来不把萧之夭的冷脸当回事,不退反进,从身后抱着萧之夭的肚子就是一顿腻歪,“娘子你不喜欢我的话多吗?那这下面出场的人都是谁和谁的,我可不一一解说了啊。”
“别废话,说!”
“话说边牧黎的父亲边晋当年啊那也是个风靡一时的青年才俊,他……”被老婆攻一脸征服的不要不要的萧江灼那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个人正一边看着一楼情况一边八卦的时候,赵祈灏推门回来了。
一张脸阴郁的像便秘了十年的,配上那身女装,简直画面扭曲到无法直视。
萧江灼相当鄙视地瞥他一眼,“怎么,受挫了?你不是天天吹你美貌第一无人能敌么?难道还有你勾不来的汉子?”
“谁说我受挫了?谁说我勾不来了?我那是战术!战术你懂不懂?没有勾男经历的人滚粗!轮得到你说话?”赵祈灏心里再憋屈也不会表露出来让萧江灼嘲笑,惯性地回嘴就怼。
萧江灼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好好好,轮不到我说话,一会儿你别求我说话才好。”
“我求你?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要是求你除非我变成狗!”
萧之夭从楼下聂香怡的身上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祈灏。
赵祈灏莫名觉得周身一冷,“你看我做什么?”
萧之夭摇头没吱声,心里则已经开始为他默哀,Flag已立,希望过会儿他不要太纠结变什么品种的狗才好。
外面一楼已经开始。
边牧黎坐到聂香怡的旁边后,接下来的流程全部交由常升全权主持。
常升端着一张服务十佳的笑脸站在高台上,“接下来会由店小二们一一将竞争的二位分别和大厨联手研发出来的新菜式摆出来由各位品尝。在座的各位面前已经摆好了碗筷,各位可以拿着自己的餐具到前面来尽情品尝,而且不需要付任何费用。而代替费用的是,品尝过后,请您站在您觉得更好吃的一方桌台后面。”
围观群众已经等不急了,有人高喊,“常掌柜的别磨叽了,大家都懂的,就是最后哪边桌台后面站的人多,哪边的就好吃,哪边的就是新负责人不是吗?快开始吧,让菜品说话!”
“哈哈,什么叫让菜品说话?你就说你想吃了不就得了。”
大家一通哄笑。
常升也不恼,顺势大手一挥,“好,现在开始上菜。”
统一穿戴的小二们早就准备好了,在常升一声令下后,便从厨房鱼贯而出,一人手里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一共两列,每列都有十人。也就是说新菜式每边的竞争队伍都拿出了十个。
当时就有人兴奋叫了起来,“哇,好香!那是什么鱼?我还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都闪开,我要先尝那条鱼!”
“那是豆腐吧?菜名上写的是豆腐,怎么看起来像肉似的?我要吃这个。”
香味飘上二三楼,包间的客人们也忍不住了,从楼上就喊,“常掌柜的,我们的呢?”
常升高声喊回来,“各位请不要着急,马上就会有小二给各位送过去。”
正说着,萧之夭就听到了包间的门响,回头,两个小二进来了。相继在饭桌上摆上了与一楼一模一样的菜式,退下去之前还留下了一红一绿两个牌子,分别代表了两个竞争的不同团队。
包间的人们也有表决权,等品尝结束后自有店小二上门收牌子,支持谁就交出谁的牌子。红色代表了边晋一方,绿色代表了聂香怡一方。
萧之夭把玩着手里的一红一绿两个牌子,“边大少真是商界奇才!”
一楼大堂的围观兼品尝者们虽不用付账,这二三楼的包间贵客们却是一钱都不能少的。而且因为最后是需要表态的,所以今天的饭菜都是双份,那么这一顿饭钱就是往日的双倍。
这么算下来,今天的免费品尝边记根本不会赔,相反还有得赚。
萧江灼也点头附和,“所以某些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的边家人真是脑残的可以,居然会以为自己比边牧黎手段更强。看着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赵祈灏没参与表达意见,但一双耳朵支棱着比谁都高。边牧黎三字就像下在他心头的蛊,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血脉偾张。
萧之夭一边尝一边分析,“绿牌子是代表聂香怡这边的吧?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也能想出这么多新奇又好吃的菜式来这不可能吧?边牧黎真没在背后帮她?”
“肯定帮了呀,没看到边牧黎现在就坐在她旁边吗?”萧江灼下巴点点窗外楼下,“这毕竟还是他给聂香怡的产业,正常来说,他就算下台了,也得为孩子保住点什么不是?”
萧之夭想到某个疑点,“这事儿不对呀,按理说这饭庄是登记在边牧黎的名下的,那么就应该算是边牧黎的私产。这样还不足以让他有权利决定给谁吗?给了聂香怡就该是聂香怡的了,难道不应该就归聂香怡管理吗?”
“边家的家族管理一向是这样的,家族产业也好,个人私产也好,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统一都由边家家主来负责。这样也就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内部的各种争斗,也是边家这么多些年来长久不衰的原因之一。这家饭庄作为边牧黎的私产可以登记在聂香怡的名下,盈利的大部分也会归到她库里,但是管理权不会是她想管理就管理的。”
道理萧之夭懂,就像现代的一些家族集团企业,也许都登记在了还未出生的孙子辈身上,但也仅仅是挂名,然后按月收钱而已。有实权的管理什么的,依然在大头手里。
萧之夭再一次惊叹边家管理意识的超前,果然从商皆奸,也许和现代还有区别,但这核心原则基本已经接近了。
两人说话间,一楼的基本也都尝完了。一下子吃到了这么多新菜式,每一道还是色香味俱全,围观者们表示都很满意与兴奋,但也有着一点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一种。
常升在边晋的目光示意下上前,“大家请放心,无论你们选了哪一边,另一边的菜式也不会就此消失。我们边记只是为了变得更好而换一下负责人而已,抛开这一点,今天参加竞争的两位依然还是边家人,他们推出的菜式依然都会是边记明天会正式上菜谱的菜式。”
围观者们这下满意了,“掌柜的,那现在就开始选吧!快开始吧,我们已经等不及站队了。”
“好,那就请各位站到你们更喜欢的菜式后面去吧。”
楼下开始站队,二三楼的也开始由店小二们上来收牌子。他们的牌子因为是付费的,所以一张牌子代表着十个人的意见。
萧之夭问萧江灼,“我随便投哪张牌子都可以吗?”
萧江灼有跟她说今天的事情他也做了手脚,但是因为后来赵祈灏进来了,也就没时间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她怕万一自己投错了会影响到什么。
萧江灼大手一挥,“你尽管随便投。”
自信的让萧之夭又想咬他,这嚣张劲儿哟。
“那我实事求得地投绿牌子了。”聂香怡这边的菜式更得她的心,萧之夭客观点赞。
可正要交给店小二啊,又被赵祈灏拦了下来。
“你是不是怀孩子怀傻了?她的菜式有什么好吃的?要不是我教养好,我刚才就尝了一口都差点吐了好么?”
萧之夭嘴角抽了抽,“那投红的?”
“红的更难吃!没看到我一筷子都没动吗?”
萧之夭看到店小二的脸都快哭了,满脸都写着“说这位爷不是来砸场子的谁信啊”。
“那七皇兄的意思是?”反正跟她没关系,萧之夭大方地交出了决定权。
赵祈灏冷哼一声,一松手,红绿牌子都落进了汤碗里,“我们弃权。”
店小二哭丧着脸被赶走了。
萧之夭叹口气,“你要是不开心你就回家,拉着个大长脸出来又不吃饭,你出来是找罪受的?”
“你管我?我乐意!”话说得够硬气,可是话落却是肚子很响地叫了一声。
本来就是出来吃饭的,结果他却因为赌气什么都没吃,不饿才怪。
他困窘着转个身,好像这样萧之夭和萧江灼就听不到他的肚子叫了,“看什么看!我肚子就是没事儿叫着玩的,我才不饿!”
萧之夭和萧江灼相视一笑,也懒得理他,反正自作自受,早晚有人收拾他。
两人继续探头看向楼下,因为也就数人头的事儿,结果出来的非常快,聂香怡以六十票的差距稳赢自己老公公边晋。
聂香怡很开心,眼前看到的是自己赢得了一个铺子的管理权,心里想到的却是不久的将来她能拿下所有铺子的管理权。
这份胜利的喜悦让她冲昏了头,她在看到乔装站在了人群中的蔡飞扬后,忍不住冲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外人只看到了边记公开欢迎百姓围观并表决,但她却知道,公公边晋老早就在安排人手拉票了。她一个女人自然不方便公开露面找人手,又求助聂家无门,最后只好找蔡家兄妹帮忙。
结果出来之前她还担心呢,怕蔡飞扬的人手不敌边晋的多,可没想到竟是她这边赢了。
聂香怡兴奋地站起,抱着只显腰粗却不显形的肚子冲在场的人鞠躬致谢,“谢谢夫君,谢谢大家,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乡亲百姓。”
萧之夭偷瞄了一眼赵祈灏,果然发现那位的脸由黑转青了。
再看楼下的边牧黎,目光含笑站在聂香怡的身侧,好一个有妻万事足的好好丈夫形象。
聂香怡挽着边牧黎的手臂走到边晋的面前,“爹,感谢您今天的成全,未来的日子里香怡一定会努力让边记更好的。”
这话说得也是有水准,绝口不提自己赢了,而是把功劳让在了对方的成全上。
边晋有着一张跟边牧黎七分相似的脸,即使老了也依然儒雅有加,风度有加。
自打到场之后就没开口说过话,端的是稳如泰山,气定神闲。
如果不是萧之夭早就听萧江灼说过了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的话,萧之夭也会觉得这男人哪里像是宠妾灭妻不管亲生儿子死活的渣爹啊。
但事实他就是。
“牧黎?”边晋抬眼看边牧黎,“你真的觉得她能盛任这家铺子负责人的工作?她毕竟还有着身孕,出来巡铺子多有不便,爹还是希望你们把管理权让出来,一切等孩子出世再说不好吗?”
边牧黎目光无波地淡定看回去,“父亲是想反悔吗?”
聂香怡心中一紧,脸上先笑,“夫君你别开玩笑,爹怎么会反悔呢?就算我暂时负责这铺子,回头等孩子生下来了,等他长大了,这还不都是他的,也就是爹的孙子的。爹才不会反悔呢。常掌柜的,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宣布结果。”
生怕再节外生枝,聂香怡催着常升公布结果。
常升应声站到台前,刚要说话,被边晋打断了,“慢着。”
“爹?”
“香怡啊,我刚才其实是在给你找台阶下,你真的没听出来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边晋意味深长的话让聂香怡觉得浑身发冷,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人群中的蔡飞扬一眼,眼神询问,没事吧?
蔡飞扬只觉得聂香怡有事不找边牧黎反而向他寻求支持,这事儿太让他的男人虚荣感满足,不由大力点头,生怕聂香怡看不到他的意思。
可他这动作一大,周围的人察觉出来了。
正在嘀嘀咕咕这人是谁和边家大少奶奶什么关系时,边晋开口了,“本来今天这事儿不叫事儿,都是边家人,都为边家好,谁来管理真没什么区别的。但我边晋经商数十年,边记发展至今,靠的就是诚信二字。但如果有人背后耍手段,罔顾诚信二字,我边晋第一个不允许。香怡,你敢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发誓,今天的票数你没有作假吗?”
聂香怡脸色一变,冲口而出的肯定回答愣是在嘴里转了一圈后才磕磕绊绊地说出,“当,当然。”
“是吗?”边晋突然向着人群中一指,“那你刚才和蔡家公子眼神交流是为什么?来就来了,还乔装打扮一番是为什么?三楼还有一家包间是蔡家小姐吧?蔡二小姐,你敢不敢出来说刚才你没有拿钱买下二三楼部分包间的绿牌子?”
群情哗然,原来有作弊的吗?
聂香怡身体一晃险些栽倒,边牧黎上前一步及时扶住,“父亲你说话最好有证据,否则……”
聂香怡像得到了支持似的,急忙抢过话头,“对,证据!爹,您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啊。蔡家小姐是跟儿媳有点交情,但儿媳也绝不会赞成飞舞做这种作弊的事情。您不能因为输了这场比试就给儿媳安这样的罪名吧?”
“对,上证据!有能耐你上证据!”蔡飞扬从人群中走出,“否则我蔡家绝不允许你如此污蔑。”
蔡飞扬的手还吊着板子呢,但这也阻挡不了他在聂香怡面前充威风。
边晋怜悯地一笑,一抬手,“刚才有多少人被收买了表决?站出来!蔡家给你多少钱,我边家双倍给你!里外里你们就是纯赚三份钱,这不亏。”
群情更见喧嚣,不一会儿她后面的人群中就开始有人往前站了。他们当初能被蔡飞扬轻易买通,现在当然就能很快再被别人买通,更何况价码还长了。
蔡飞扬没想到自己花了钱眼瞅着就要全打水漂了,他恼羞成怒大吼一声,“都给老子站回去!你们收了钱还敢背叛,老子不会饶了你们的!”
这话一出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边晋这还没完呢,“牧黎,你算算人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你屋里头的拿着你给她的钱到外面请了别的男人为她买票,这个中道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香怡才没有出钱,这都是我自……”蔡飞扬急于为聂香怡的清白证明,却不小心把脏水泼得更多。就算他及时刹住了车,众人又如何听不出后面的“愿”字。
边晋适时补刀,“原来连钱都没给你出吗?那你是为了什么愿意帮她的?还是那句话,这笔钱可是不少啊。”
为钱还是小事,如果不是为钱,那就是为情了啊!
“对了,边家大少奶奶未嫁之前就听说跟蔡二小姐感情相当好,总是到蔡府拜访的。现在看看,只怕好的不只是蔡二小姐吧?”
“你们忘了吗?大少成亲那晚蔡家少爷曾在花楼买醉结果砸了人家半层楼的事情了?也就不难理解今天不花钱都能请人办事了。”
站在人群中被人指指点点着,聂香怡脸都吓白了,“夫君,你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乱说的,我没有!”
她生怕因此惹来了边牧黎的讨厌,一双手紧紧扒着边牧黎的手臂。
边牧黎微微蹙眉,又很快平复,他把聂香怡护在身后,怒气上脸,“爹,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允你用人情安排人手拉票,香怡也比招效仿就不行吗?至于求助的蔡家兄妹拉票是用了人情还是他们自己的钱,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这跟香怡有什么关系?我相信香怡!也不觉得香怡为了今天的争夺负责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爹,我已经把负责人的位置让出来了还不够吗?你是连香怡代为负责也容不下吗?这都是为了我的儿子,您未来的大孙子,这到底哪里触碰到您的利益了?”
边牧黎儿时不受宠在盛京也不算秘密了,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想到了家族内部争斗上,看边晋的目光都变了。
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不知道心疼不说,你老老实实在家躺着等钱花也算了,但偏偏还看不得儿子在外面风光,今天更是不惜亲自引导舆论抹黑自家儿媳妇,这到底是什么爹啊。
萧之夭又偷看赵祈灏,这次正对上赵祈灏瞪回来的眼。
“老看我做什么?这跟我有关系吗?”
萧江灼不满自家小媳妇儿被喷,他马上站出来护短,“看你怎么了?你脸黑的那么好看还怕人看了?受不住看就回家躲着,谁强迫你出来现眼了。妖儿,不理他,我们接着看戏。”
“你……艹!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就在这儿碍你眼让你没法亲亲我我!”赵祈灏泄愤似的戳着盘子里的肉。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还一门戳却不吃一口,于是自虐的脸更黑了青,青了黑了。
萧之夭窝着萧江灼的怀里悄声道,“边牧黎这是准备发大招了?你在这中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萧江灼但笑不语,“你接着往下看啊。”
一楼,边晋一脸“自家熊孩子再闹也是自家的好”的慈爱表情,“牧黎啊,自你娘离世后,你就对我一直有误会。没关系,谁让我是你爹呢,爹不跟你计较,总想着你大了就会明白。但现在看来啊,你还是需要爹提点你一下。”
“你什么也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不就是想收回铺子的管理权吗?给你!我不要了!我只要有妻有子就满足了!”边牧黎扶着聂香怡向外走,“香怡,我们回家了。”
“好的夫君,我们回家。”聂香怡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也不敢想什么别的了,只想着先离开了这里再说。
边晋眼底闪过一丝耻笑,现在想走了?晚了!
“香怡,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当然,一直都很好。”聂香怡本能地抱紧肚子回答。
“哦,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那肚子里的孩子上次意外就已经不在了?”
全场皆静。
谁都知道聂香怡肚子里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他,边牧黎根本不会把铺子给聂香怡,聂香怡今天也根本不会有竞争铺子负责人的机会。
赵祈灏“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孩子已经没有了?
聂香怡心里慌得全身都在抖,“才才才不是,孩子在呢,一直都在,你看我都胖了。夫君,爹说的不对是不是?你快告诉他,我们的孩子一直在的。”
刚才一直支持她的边牧黎这次却推开了聂香怡的手臂,“父亲,你最好有证据,否则我……”
“这事儿还不简单,来人啊,请大夫!”
------题外话------
边大少:为了全身而退,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