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回来后他每天都很忙,回来的时候甚至很疲累,可是却依旧在她的面前保持着那样的温柔的态度,还藏着她一起准备饭菜,其实那时候他应该是累的不行了。
原来是因为那时候他被卸掉了身上所有的权利和银行卡。
他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而她似乎得的理所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的儿子的个性我也清楚,可是,他是从小在蜜罐子长大的,哪里受到过这些委屈这些苦,你也不想他被人指指点点的是不是。”
“虽然你那件事情被粉饰的很好,可是,不代表永远不会被翻出来,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和他结了婚,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翻出来,所有商场上的人都会知道闪耀(shine)的总裁现在的太太以前拍过那些东西,万一哪天他的手下或者一些社会上的人手机上拿着你的照片四处评头论足,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放?”穆皓哲的母亲说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白瑾薇。
她曾经看着儿子和丈夫的争执,也想顺着儿子的意思接纳了这个女孩子,在英国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着的,可是前两天荧幕上出现了一个叫曲兮的女孩子让她改变了心里的想法。
都说曲兮不是夏岑雨,可是自从出道至今被换上了夏岑雨的标签,虽然说她不在意娱乐新闻,可是在与那些麻友间打牌的时候,也总是能听到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那些人也都在知道穆皓哲和夏岑雨之间的关系,自从穆皓哲传出来与夏岑雨分手后那些太太们的嘴都没有停过,虽然在打麻将的时候多说着。
“穆太太的儿子也真是的,当初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人,有句古话说的好戏子无情,现在被一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搁谁谁受得了。”
“好在好了做了手术,摘掉了眼镜儿看清楚了这个戏子,以后啊!找对象可得认真点儿了,别又招惹些不三不四的戏子。”
“穆太太啊!你也别生气,我们啊!是在你儿子抱不平呢!”有人大抵是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又加了一句。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给你提提醒,你这个做妈的也劝劝儿子,在一个戏子的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被那些网名骂成渣男。”
那些人虽然是闲言碎语的唠叨,可是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扎的慌。
“我看这个叫曲兮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毕竟是长了与那狐狸精一模一样的脸啊!”
“这些个女人有几个干净的。”那几场麻将她打的一场比一场心塞,到最后直接掀了台走人。
到后来在逛商场的时候又听见那些女人的议论,大抵是他家儿子眼神不好,看上了一颗烂白菜还当做宝,所以,即便是她今天看着眼前的白瑾薇依旧是个好女孩儿,贤惠安静的,可是她依旧还是担心,担心她变成下一个夏岑雨,让儿子成为人前人后那些人的笑话。
“所以,我想请你放过我儿子。”她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白瑾薇,没有高高在上的让她远远的滚开,也没有拿钱砸在她的脸上,只是用一个母亲的口吻,祈求着她放过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我这么做或许对你不公平,可,我这个做妈的实在是不想让儿子再背上什么骂名与讥讽,以前因为夏岑雨的事情皓哲没少受那些谩骂,骂的有多难听,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一个做母亲的看着心疼啊!孩子,你应该明白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儿子有多优秀,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如果被那些有心的人揭露自己的太太以前有过那么不堪的照片,甚至还被人传阅,那他的脸,闪耀的脸面,你为他想过吗?”
“是,爱情是自私的,可是你又怎么能自私的去毁了他的前程,他已经三十一岁了,难道要让他为了你和穆家决裂,永远不踏入穆家的大门吗?”
“只要你离开我儿子,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我知道是我们穆家欠了你,孩子,你是一个好孩子不可否认,可是,毕竟皓哲姓穆,是我和他爸唯一的孩子,闪耀(shine)唯一的指望,你就当可怜我们两个已过半百快入花甲的老人家,还我们一个儿子好吗?”
一直都是穆皓哲的母亲在开口,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祈求,听着她讲着自己和穆皓哲在一起的利弊关系,听着眼前的妇人一声声的劝着让自己离开她的儿子。
可是却也是自己最爱的人,如果在她还没有和穆皓哲重归于好住在一起的时候,或许她就这么听了她的话,回上一句:“夫人,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会离他远远的。”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这么干脆和潇洒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了,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从来只是想他好的。
“我……”她开口,就这么看着眼前穆皓哲的母亲,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攥着长裤。
紧咬着唇瓣,却说不出一个字,她不想要离开,不想要离开这个给了她爱,给了她温暖,给了她活着的勇气的男人,她想,她要是就这么离开了就真的变成了第二个夏岑雨了,他不仅会对她的感情不坚定不信任而生气,或许,他会恨她,恨她寡情薄幸。
“我,可以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到最后,她依旧还是说出了心底的话。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白瑾薇又补充道。
穆皓哲的母亲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双不可置信眼睛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白瑾薇,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玩笑,可是除了倔强与坚定之外,没有看到她想要的。
她想着自己已经把话说到了这样的份上,白瑾薇却依旧坚持,甚至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都要留在自己的儿子身边。
“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对皓哲更不公平,你知道皓哲是个倔强的死心眼,如果你想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他不会同意的,只会与我和他爸爸更加的疏远,永远不会回穆家,孩子,我以为你懂事,能辨清楚是非,知道怎么做才更合适,可是你还是不懂,说吧!你想要多少才能离开儿子?”她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白瑾薇;到最后脸色严肃了起来,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比不得刚刚那样的亲和。
她是打定了注意要让自己离开穆皓哲了,白瑾薇这么想着。
“可我不能这么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
“你能做,只要你选择离开他,要多少我都给你。”
“我对他的情不是用钱来衡量的。”这一会儿,白瑾薇水汪汪的眼中蓄满的亮晶晶的水雾,有着一种倔强与不屈,就这么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妇人。
“我不需要夫人你的钱,因为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我不是夏岑雨,不会弃他而去,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不起我,就因为那些照片。”她说着,双肩甚至都在颤抖,语中是对于眼前的妇人的一种绝望。
从她刚进来的时候,白瑾薇觉得她是高贵的,至少她不像一些势力的人,傲慢如斯高高在上,她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会放下身段,对着自己和颜悦色;可事后到了最后,她依旧和那些人一样,对自己有着偏见。
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忘记了曾经的那个薇琪,曾经的一切遭遇,她以为自己不是薇琪了,就是白瑾薇了,她也深信以前那个薇琪已经死了。
明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连她这个迂腐的脑袋都被荣风月给说通了,可为什么这些作为长辈的都要纠结着不放呢!
她若是就听了穆皓哲母亲的话就这么走了,会辜负他对自己的情,他对自己是那样的真心,即便是和家里不睦,即便是那样的累也瞒着她,哄着她对她一心一意。
他曾经就被夏岑雨伤害过一次了,那次她从穆皓哲打错的电话就能听出来他是有多么的痛苦,那样的真心被践踏的不值一文,他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情,却换来了夏岑雨的背叛,她不想再一次的伤害穆皓哲。
她是爱他的,哪怕为了穆皓哲去死她都愿意,可是却不会因为这样去离开他,更别说是为了钱财,她愿意永远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即便是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也愿意,只要他心里有她。
她愿意就这么卑微的活着,可是眼前的人却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连这个卑微的机会都不给。
“呵……没错,我曾经是被人拍下了那些东西,可,那些都不是我自愿的,试问一下夫人,我一个弱女子被别人捆去那个地方,拍下那些羞耻的照片,我能怎么做,我自杀过……”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瑾薇伸出了自己的手腕,撩开了衣袖,依旧能看到手腕上那道长长的疤痕。
“那时候我也觉得无地自容,想要一死了之,可是小月说,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很多,既然有机会活着,为什么要寻死,就只是一些照片而已,那是不是世界上那些拍这些照片,甚至被人糟蹋了的人都要去死。”
这一句话,让眼前的妇人不语,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薇琪已经死了,夫人,那个被照片的薇琪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把我当做她。”白瑾薇说,不屈不饶的看着眼前的穆皓哲的母亲,反问。
“可,你知道那只是荣风月帮你粉饰而伪造的新闻而已。”
“什么是伪造?夫人,所有的人都信了,为什么你们始终要揪着不放,我只是想和皓哲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跟着他的时候干干净净,我爱他,他也爱我,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不是贪图他的钱,即便有一天他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还在他身边,除非我死,否则不会离开他,抛弃他;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瑾薇回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划开了幸福的笑。
“我想,他和我在一起也很开心。”
“你……”穆皓哲的母亲,甚至找不出话来反驳,她不是个高傲如斯瞧不起人的人,如果白瑾薇是像夏岑雨那样物质的人,她一定一开始不会这么和颜悦色,轻言细语的用一个请字。
她就是知道白瑾薇的人品,可是她拗不过这个坎儿,因为听过了太多的议论,太多的嘲讽,害怕自己的儿子出去的时候被人指指点点,害怕儿子与丈夫会一直僵持着。
所以,到了最后,她拿出了高傲的姿态,拿出了金钱的诱惑,想要白瑾薇知难而退。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畏惧退缩的意思。
这个女孩子表达的意向很简单,就是想要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不管儿子有钱没钱,被人唾弃还是被人谩骂她都不会离开儿子。
一个人一辈子找的不就是这么一个爱着自己,肯和自己吃苦的人吗?
这个女孩子很执着,不是莽撞的倔强,因为她能说出道理,这是她所没有预料到的,不是一昧的执意要这样,而是将道理头头是道的说给你听,将自己的僵持说了出来。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激动,甚至没有做出一个对长辈不合时宜的动作,还尊称她一声夫人。
这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子。
视线下,是她手腕上那道长长的,但是依旧明显能瞧见是怎么的疤痕,那个疤痕很长,即便这么些年来也没有淡去。
白瑾薇依旧是那样坚持的眼神,咬着唇,那双漆黑可是无比干净的眸子就这么紧盯着自己,穆皓哲的母亲深吸口气,到最后甚至觉得自己今天或许不该来,或许不该说那些话。
“孩子……”忽然她唤了一声。
“皓哲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有时间你劝劝他回家来看看吧!”她说,显然已经没有了排斥的语气。
白瑾薇有些惊愕,大概是因为刚刚眼前的女人还那么趾高气昂的让自己开个价离开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一会儿,却是语重心长,轻柔细语的对着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
“夫人的意思?”她有些不可思议的轻声询问着。
“我儿子在感情上一直就想找一个一心一意爱着他的人,我想,现在应该找到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