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国虽与其余三国已数百年未爆发过大战,但边境上却时有小规模的摩擦发生,东梧仗着其强大的水军实力,时常进入出云水域驱赶渔船,更有甚者竟不挂军旗扮做海盗劫掠商船。
琅琊水寨作为前沿,不得不承担起护航保境的责任,常年与东梧水师展开较量,两方主帅彼此间也十分了解。
这日琅琊水师提督‘上官无极’正与几名参将在海图上用军棋推演战局,连续几日与东梧的先头部队交锋,己方均处于劣势还因此折损了不少战船。
只因东梧水师配备了新式火器,此种火器击发时伴随着巨响及火光,射程比琅琊水师的弩炮还多了一倍有余,他打得着你而你却打不着他,琅琊就只能被动挨打。
水军自古以来便流传一个说法,意指国家所拥有海域的宽度,就取决于了你弩炮的射程范围。
在空旷的海面上两军交锋比拼的就是远程杀伤,谁打得远谁便是霸主,根据所得到的情报东梧使用的火器名为‘霹雳火神炮’,是出自霹雳堂手笔,除此之外便无更详细的说明。
敌情不明上官无极正在神伤之时,传令兵来报,说水寨外来了一队悬挂军旗的船队,来人自称是皇帝亲封的先锋将军。
上官无极听是来了援军精神振奋,立即带领着众将出辕门迎接,可当看到来的只是几十条破船时,心情急转直下。
再看船上几百号风尘仆仆粗布麻衣的人,有的扛着米袋,有的抱着蔬菜正等着下船,这哪是什么援军和逃难的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失望但毕竟这些也是为国而来,还是先见见那位陛下亲封的将军吧,此时前来必是良将于是高声道:“你们的将军何在?”
身为将官云昊进入水寨后并不急于见大都督,自古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只要先看看军士的状态便知道将领的带兵能力,因他拿着黄缎诏书很快便畅通无阻的在军营中逛了一圈。
此时云昊才摇着折扇晃晃悠悠从陆路走来,见面便说:“本将军刚粗略巡视了一下军营,军容尚可就是士气低了些,你也算干得不错。”
上官无极疑惑道:“你是何人?”
云昊正了正衣冠道:“出云帝亲自委派的偏将军云昊是也,诏书在此你可以拿去看看。”
上官无极心里咯噔一下,原以为会来个良将,但看云昊的架势分明就是公子哥,看来定是哪个朝廷大员的少爷来军营镀金,待上一阵要些军功好混个功名。
所以上官无极根本没打算看诏书,让校官给他们安排个去处,自己则与众将回帅帐继续研究战法。
上官无极长长出一口气,收敛心神问道:“敌军的先头部队如今在什么位置。”
这次的对手并非长平湖守将,而是一位没有遇到过的将领‘石良’,此人战法狡诈多变,行径路线也有别于过往对手,不好判断他的进攻方向,让防守变得十分吃力。
参将指着海图回道:“他们于昨日在乱石滩附近袭扰了数个渔村,等我们赶到时已经晚了,这也是最后一次发现他们的行踪。”
上官无极将拳头狠狠砸在海图道:“只能加强沿海巡查,告诉沿岸渔村的里长暂时将村民迁往内陆。”
参将为难道:“渔民靠海吃海,迁居不难但他们不适耕种,恐难以维持生计。”
上官无极咬牙道:“拨出些军粮救济,再让人到城内征粮,那些玉商大户平素赚取了不少民脂民膏,也该让他们出出血,但凡不出粮的商户就让兵士天天上门吃饭。”
“对了,这事就让那个新来的公子哥去办,若是办好了就给个军功早点打发他走。”
此时带云昊前往驻地的小校,回来禀报:“大都督,新来的偏将军说要一营的兵马,说是陛下的旨意。”
上官无极正心烦着,没好气道:“人不大官瘾不小,给他!调拨丁字营归他统领。”
参将立即道:“大都督,丁字营可竟是些老弱残兵,毕竟他是带着陛下诏书来的不好得罪。”
上官无极也不惯着,吼道:“要是个能带兵的,即便是老弱病残也能练成虎狼之师,像这么个纨绔就是给他精锐没两天也成了少爷兵。”
见大都督发火,小校战战兢兢道:“他还说要军服、军械和粮草。”
“给他!但不能给他一艘船一条艇,就让他老实在陆上待着。”上官无极知道这些公子哥的德行,要是出海游玩真死在外面就麻烦了。
“他还说、、、”小校只开了个话头却没敢继续说。
上官无极气得差点拍桌子,“他还说什么?”
“他说晚些要开军情会议,让大家等着。”小校说完已是大汗淋漓。
这下真把上官无极气笑了,“他对偏将之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去告诉他,说本都没空和他过家家,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小校领命逃似的离开帅帐,他自然没傻到将顶头上司原话复述给云昊,只说是大都督体谅将军初来乍到需好好休息,军务上的事不急在一时。
校尉先领着云昊道军需处领取所需的物品,忙好了之后才将拨给云昊的丁字营兵士带到驻地。
负责接收的是原海晏堂档头张北海,在未加入三河会前他曾投军效力,过往从军的经验正好用来训练士兵,自从到了驻地后李风波与江流儿就领了云昊将令,带着同来的五百名兄弟外出办事,只剩张北海正愁着没无事可干,丁字营便送上门来。
可当看到丁字营的军容时张北海就不乐意了,这一营兵老弱伤残不说横竖加起来还不足千人,这些人别说打仗连行军都费劲。
其中还有不少伤兵,这养伤治伤又要费一番功夫,想想自己千里迢迢哪里是来投军打仗啊,分明就是来打杂的!
张北海之前离开军营就是看不惯将官相互排挤,军需官吃空饷、军头喝兵血,没想此番即便有出云帝的手诏,却依然逃不开这种所谓的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