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上官洛伊扮起云昊来,不论是神态还是语境倒还真有七八分传神,特别是语气中那股老子谁也不服的劲头。
之前说话的长者,笑了笑接着道:“在下钦天监,瞻星官‘郭旭’,对这阴阳风水之事略有研究,见小兄弟是同好之人,便想探讨一二并无挑衅之意,还望见谅,不知小兄弟该如何称呼?”
上官洛伊朗声回道:“快意门·云昊是也。”
云昊!当这个名字说出来时,立即引起了人群间不小骚动,这几个月来这个名字在各宗门间可谓是无人不知。
先是踩着百花宗少宗主立威宣告成立快意门,再来就是击败道王境的婺州城主魏东白,其后更是东袭梧国水师、西击苍风九黎,更有传言说他已经得到了上古天书,尤其是他还亲手击杀了归一阁的长老陆长生,此番竟还敢到归一宗门前生事,真不愧是近年来第一狂人。
现在京都内虽然在抓逆党,但却没有明榜通缉云昊,所以在场众人只是惊讶,并没有怕牵连而远离。
人群中却有一人眯缝着眼睛,捏着山羊胡喃喃道:“他就是云昊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对!他不可能逃出皇城,那这个人又为何要冒充他?不过看来这趟差事,并非如想象中那般无趣了。”
这个人正是雕鸮卫副统领‘殷战’,他只是捉拿负责宫外的逆党,至于主犯云昊却不是由他负责,皇城内各司其职这是规矩,若是抢了别人的功劳便很难混下去,若真是云昊他还真不好动手,既然这人与之相关抓了也是大功一件。
殷战来此本来就是监视尾牙大会进程的,确保不会发生任何危及京都安全之事,没想到此来却有意外收获,真是监视抓人两不耽误,这也难怪他会露出惊喜之色。
但殷战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不远处同样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那也是同样做男装打扮的云锦,她与手下的人混迹在人群当中,就是在等谁听到云昊的名字后表现出敌意,找出这些人也是为了消除隐患。
当听到对方是云昊时,瞻星官‘郭旭’眼角抽动了两下,立即说道:“老夫在钦天监多年对占星风水也有些心得,刚听你所言此会场有妨人布局,老夫不便多言只想问一句,若真如你所言要如何规避?”
上官洛伊淡淡道:“翻墙而入便可。”真是简单直接,正门既然妨人不走正门便是。
郭旭怒道:“一派胡言,刚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却不承想竟是个哗众取宠,不学无术之辈,今日便告诉你此会场乃老夫亲自指导建成,根本就不是你所谓的妨人之局。”
钦天监可是皇家御用的祭司,再没有国教的情况下与国师无异,既然是出自皇家认证的大师之手,想来不会是害人的风水局,而上官洛伊的话显然没什么分量。
还没等上官洛伊说话,便有一人抢先说道:“钦天监好大的门面哦,不过也是卖弄口舌讨皇帝开心的术士而已,与街边看相测字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在江湖一个在庙堂,小骗子与大骗子罢了。”
郭旭没想到竟被人当众羞辱,立即怒道:“你又是何人敢在此袖口雌黄!?”
来人一身便装面目清秀,明明艳阳高照其身后却还背着把雨伞,“我来自天师府,可比不上你那钦天监的名头大,但风水之事却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上官洛伊见来人正是小天师王玄策,心下又惊又喜,喜得是此人看似散漫不羁但骨子里却是侠肝义胆,惊得是怕他当众拆穿自己的假身份。
别看王玄策年纪不大,但若论起天师府的名头来,各宗门间还更是偏向于天师府的,毕竟官方认证的职权衙门,哪里比得上修真宗门的影响力大。
郭旭咬牙道:“天师府又如何,你小小年纪又能有几分见识。”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周围宗门之人的嗤之以鼻,已年纪定本事本就荒谬,况且要说天师府不懂风水,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天师府三绝技中的六甲奇门,可以说是普天之下定义‘风水术’的标尺,堪舆、星象、打卦、扶乩、数术、偃法无不出自六甲,要是说天师府都不懂风水,那世上便无一人可通。
小天师王玄策直接无视郭旭,指着会场大门道:“东南挂角易招兵险,你设计会场时竟没安置镇物,可见你学而未精啊,哪怕你挂面铜镜或是剪刀,本天师都算你比街边摆摊要强些,再说你这八角飞檐看着气派,但皇宫也只四角这是逾矩了吧,要是追究起来岂不是大逆不道,看来风水你按规矩来,为官也是出格得很啊。”
周围此时起哄之声高涨,郭旭憋红了脸差点没当场抽过去,这王玄策简直胡搅蛮缠,他明明知道东南角对着皇城,谁吃了豹子胆敢挂镇物以下克上!而且八角飞檐并非在同一个屋檐下,而是设计了重楼便于采光,上下相加才八角并未逾矩,可偏偏这小天师不说风水布局顾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在拉偏架。
郭旭知道无论此时他说什么,都会被认定为狡辩,只能将这哑巴亏忍下,一挥袍袖负气走入会场。
“多谢。”上官洛伊轻声道。
王玄策憨憨的笑道:“不必谢,我也没说昧良心的话,小姐姐你为何要女扮男装,还要在这故意找茬。”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正因为老师与归一宗有旧怨,这才不得已想闹出点动静来引起各宗门的注意,以免到时不明不白的遭了暗算。”上官洛伊解释道。
归一宗不管底色是黑是白,但明面上还是以大宗自居,而且拍卖会向来认钱不认人,入了拍卖会人身及财产都会得到庇护,只要让各大宗门见证她“云昊”进入会场,即便归一宗再有恨也只能乖乖看着他大摇大摆的来,再潇潇洒洒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