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连营那滔天的火光似乎把空中的云都点燃了,将漆黑的夜空都映成了赤红色。
立于丘陵上远眺的上官洛伊紧紧握着拳头,她知道此战成了,但有些人也注定不会回来,她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想嘲笑自己过去是多么自大,认为自己绝对不输给任何男人,还以自身才学来藐视天下男子。
但现在上官洛伊知道,有些人她看得起也好、看不起也罢,这都不重要因为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每人所求的东西不同,他们或许目不识丁但所做之事,却比那辞藻华丽的文章更滂沱大气。
与之相比自己也不过如此,此时此刻她想起了古书中的一句话:
当英勇的将士倒下时,那些苍蝇只会发现他们身上伤痕和缺陷,嘬着、营营叫着,自鸣得意,以为比死了的将士更英勇无畏。
但将士们已经战死,不能再挥赶他们,于是乎苍蝇们叫得便更欢,自以为所发出的是不朽的声音,因为他们正站立在将士们的尸骨之上、、、
无人有资格去评说任何一个肯为他人而捐躯者,他们不需要被冠以英雄之名,因为他们已经不朽,你的评语并不重要。
······
封州城内,各处都有民房燃起大火,冲入狼骑除了弯刀便是携带着大量火把,利用其速度优势在途经各个街道时,将火源随意甩入民房中,随处纵火就是为了让城中快速乱起来。
那些被大火逼出家门的老百姓,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又被狼骑持刀追赶肆意砍杀。
守备司城防营中的军士听到动静,立即想找上官‘黄喜’报告,可值司衙门里却遍寻不到黄喜的踪影,无奈之下只能以各队队长为首,分散到各城区抵抗入侵的敌人。
但那些狼骑十分狡猾只要遇见守备军,便调转马头并不与之拼杀,而守备军要是追赶也是白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放火却无计可施。
这会儿,不好容易让几名士兵拦住一个落单的狼骑,可那狼骑却丝毫不慌,双腿打马就越过了两名士兵的
头顶跳出了包围,狼骑并不急着跑而是提起缰绳让马双只前蹄高高抬起,嘴里不住发出“呜唔呜唔”的挑衅之声。
就在狼骑得意之时,一柄飞刀直接插入其咽喉,狼骑当场便坠下马来,早已憋着一肚子火的守备军立即冲上去乱刀分尸。
“费那个劲干嘛,他早已经死了。”此时有人坐在屋顶上笑道。
守备军八小队队长将那柄短刀抛给屋顶上的人,说道:“兄弟飞刀挺准啊,不知可否与我们一同清缴城中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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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人接住短刀后翻身而下,爽朗笑道:“杀敌只是本分而已,我乃镇北军侦骑千总‘江流儿’,之前与你们其他几个队长都碰过头,现在来就是告诉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八小队队长立即行礼道:“原来是江千总,我等愿听镇北军调度。”能有人指挥抗敌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江流儿道:“狼骑化整为零散落于城中各处,好比洪水泛滥,我们堵不如疏、、、”说罢拿出一份城中街区图。
值司衙门也有一份城防图,但与江流儿手中的图比起来便显得粗糙许多,八小队队长暗暗感叹:真不愧是镇北军的侦骑,连绘图都这么细致。
按照江流儿的布置所有街区的守备军都不用去追赶狼骑,只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物件挡住街道,但却不完全堵死留出特定的路线给狼骑走,然后在这条路上设伏击杀。
这个方法简单易懂,守备军们对地形也熟悉,定下设伏路线后,便立即找东西来阻街,不少百姓知道后也纷纷搬出自家的桌椅柜子帮着堵路,一些小贩甚至将用来营生的挑子、小车也的推了出来。
一场封州巷战就此展开。
分散的狼骑原先是横行无阻,但渐渐的街道上多出了许多障碍物,而一些没有完全挡住的街道上,也聚集着手持各式武器的百姓。
这对狼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可狼骑的主要目标不是杀人,遇到抵抗便如之前那样调转马头改行他路,可拐进旁边的巷子时,却都遇到了更严
重的问题。
巷子昏暗有的狼骑不是让绊马锁绊倒,就是让突然拉起的绳索给挂下马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哄而上手持斧头刀剑群情激奋的百姓,或许这些北匈人忘了这里是封州,这里的人悍不畏死,刀剑更是家家必备,就连自家晾被子的杆子都是长矛。
封州城守备军虽现在只有两千余人,但如果要论“储备军”的话那可是不下十万啊!要是放眼封州全境又岂止百万呢。
又砍翻一个狼骑之后,所有狼骑的行动路线已慢慢集中到了城中最大的集市场,在这里碰头的各路狼骑见到对方都莫名其妙,怎的全跑这来啦。
但马上就知道大祸临头了,只见各种飞抢、菜刀、甚至是石头就如下雨一般铺天盖地的砸来,狼骑是轻骑兵没有坚硬的护甲,可就算是有重甲,在这一轮轮的攻击之下不被扎死也要被活活砸死。
突入城中的五千狼骑,除少量逃脱之外,剩余的也被聚歼于集市场当中,百姓们也顾不上清理,又各自组成救火队分散去扑灭城中的火头。
集市场中八队小队长正带着手下人查看有没有活口,此时就见到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赶来,领头的正是之前遍寻不到踪迹的封州守备‘黄喜’。
黄喜开口就喝问道:“这怎么回事?今夜值守城门的都是哪几支小队,竟让北匈人混进城来,本官定要问他们个玩忽职守之罪。”
这时江流儿出来说道:“你就是黄喜吧,今夜贼兵入城纵火杀人,你当时又到哪里去啦?”
黄喜板着脸道:“你又是何人竟敢质问本官。”
江流儿双手抱拳仰天一拜道:“好说,本千总是镇北军云大都督挥下之将,问你也就是问了,你若是答不出来,就拿你去见大都督。”
黄喜先是一怔,随即道:“你竟敢冒充镇北军!好大的胆子立即将此人拿下,本官要亲自押他去见铁副元帅。”
跟在黄喜身后那十多名面色的阴沉的士兵,立即抽出腰刀将江流儿围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