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厉大勇说话呢,张清扬就让自己认真起来,暂时忘记与张素玉的欢乐,小声问道:“有结果了?”
厉大勇点点头,把文件交给张清扬,说:“初步核实了一下,举报信上说得多半是事实,此人生活作风腐烂、十分的贪财,在新北区的干部、商人之中人缘很差,听说曾经亲口向房地产商要钱!”
张清扬也不多说什么,起身道:“雙规吧,我们现在一同去找朱书记,向他汇报。”
厉大勇一脸忧心地说,“调查他的过程全是在偷偷的进行,现在没有人知道,如果走漏了风声,我担心他狗急跳墙,跑了怎么办?据我所知,此人可是有韩国的护照啊,一但他上了韩国的飞机恐怕就永远不会回来了,那样的话会给国家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甚至成为政治事件,我们承担不起……”
张清扬略微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说我来安排。他就给陈军挂去电话,认真的吩咐了几句,陈军就明白怎么办了。辽河机场过去是军用机场,现在经扩建后是军民两用,那里有驻军,国际航班都需要通过驻军的检查。假如王昌荣真要跑,陈军就可以在机场把他拿下。
安排好之后,两人这才来到朱天泽的办公室。见到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朱天泽就知道不妙,肯定有不好的消息,但是表面上仍然热情地招呼:“市长,厉书记,你们可是稀客啊,有事坐下说吧。”
不料厉大勇很不给面子地说:“朱书记,事情重大,情节严重,我就不坐了,先简单地向您汇报一下案子。”
“哦,出了什么案子?”朱天泽的心脏猛烈地跳了跳。
“是关于王昌荣同志贪污受贿、道德败坏的案件。不久前纪委接到针对昌荣同志的举报,我们马上例案调查,进行了初步的了解,结果发现昌荣同志问题……很严重啊,我建议马上雙规!”
朱天泽的心脏就感觉像是被人紧紧捏了一把,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王昌荣会在这个关键时期出事。张清扬用一种拐弯的方式打掉了他的一条胳膊,朱天泽输得比较惨烈。他先缓和了一下,然后很是痛心地说:“昌荣同志,很给我们辽河的干部丢脸啊!”
张清扬也很痛心地说:“朱书记,还是快做决定吧,晚了我担心出现意外。”
朱天泽这才说:“我支持厉书记的意见,只强调两点,第一点要把他控制住,不能让他外逃;第二点要深挖下去,无论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厉大勇点头明白,转身就走,说:“我现在带人去新北区。”
厉大勇先行离开了,出于礼貌,张清扬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坐了一会儿。他很是振惊地对朱天泽说:“昌荣同志……谁能想到会这样啊……。真没想到辽河班子接二连三地出事,上头会对我们有看法的……”
朱天泽望了他一眼,也没有任何意义的说:“是啊,真的没想到。昌荣同志的问题,身为市委书记我是有责任的,是我没有看透他啊!”
“这又怎么能怪您呢,表面上谁能知道他的问题这么深!”张清扬摇摇头。
“辽河的班子……看来我们要加强党章、组织观念的学习啊。我会向省里打报告请求处分的,我要为近期辽河干部出现的贪污腐化问题负责。”朱天泽担心张清扬加深这件事的影响力,所以主动承认了错误。
张清扬却摆手道:“朱书记,干部的问题我也有责任,如果说你要受到处分,我也应该有一份。”
“哎,心痛啊……”朱天泽又没有意义的说。其实他知道张清扬那是客套话。党委管干部,政府抓经济。干部出了问题就应该他朱天泽承担,辽河班子自从他出任市委书记以后,就接连出现问题,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无论他的能力再怎么强,如果团结不了干部,不能稳定大局,他这个市委书迟早要被调走。这才是朱天泽最担心的问题。粗略地算一下,他现在在省里领导眼中可是有问题了,他知道张清扬这是在用一种软性的手段逼自己离开。
两人又象征性地聊了聊,张清扬就告辞了。张清扬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他知道朱天泽现在恐怕没心情对付自己了,如何到上级那里走关系,如何培养威信才是他的课题。自从他到来辽河之后,平稳发展的辽河总是出现问题,团结的干部队伍也出现问题,从黄小光、高达到周涛,再到王昌荣,全部是市委常委,如果朱天泽这次不背上处分,不用自己说话,省里就会有人帮自己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纪委书记厉大勇打来电话,说在王昌荣的办公室里没有碰到他,也许他预感到不妙,已经有所准备了,他现在马上带人去他家里,希望张清扬安排公安机关介入。张清扬便马上打电话通知了郑一波,让他与胡保山联系。政法系统有郑一波和胡保山合作,张清扬几乎不怎么费心了。
其实纪委说是偷偷调查,但这个社会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早在几天前王昌荣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妙。他发现一些同事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转变,从过去的热情变成了不冷不热的敷衍。通过他的亲信他才得知,市纪委正在调查自己。他对自己的事情很了解,是经不住查的。他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国内是不可能了,无论跑到哪都会被抓。而从辽河坐飞机到韩国只要两个小时,这是最快的离开国内的路线,他早就想到了这条办法。
就在纪委赶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他的小情婦去往机场的路上了。随后他就见到路上响起了警车,他就明白这一定是要抓自己了。可他强装振定地对司机说:“慢点开,不急不急……”好像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昌荣是在机场被当地的驻军扣下的,据说抓捕他的时候,他的情婦还帮了忙,第一时间就把他抱住了。事后经过调查才得知,这位漂亮的情婦是王昌荣在饭店吃饭时碰到的。看她第一眼就迷上了,直接拉近包间把她強奸了,事后就成为了他情婦。他以为女人是铁了心跟自己,哪知道女人对他这么的恨,看到有人要查他,巴不得他快些被枪毙呢。
王昌荣被抓的第二天,整个辽河市就全知道了。新北区的群众沸腾起来,有的人甚至放起了鞭炮。群众们早就知道王昌荣是贪官,只是政府不知道而已。其实谁是贪官,老百姓可比纪委的办案人员清楚多了。
随后,便有一些基层干部陆续的来自首了,这些自然是情节不重的。其中还有白灰厂的一位副厂长,他主动说出了当初王昌荣让他鼓动工人闹事的事情。王昌荣一倒,辽河市官场的权利分布立刻出现了偏移。底下的人都说,张市长已经完完全全把朱书记踩在脚下了。几次交锋下来,书记一败涂地。
省委書記亲自打电话给朱天泽,至问他能不能维持辽河的稳定?这话比较严重,朱天泽明白洪长江已经对自己快没信心了。对于市委书记而言,处理不好干部问题,就是他的最大问题。
贾政兴的案子基本上结束了,各项罪名加在一起被判了14年。其他涉案人员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处罚,由于有张清扬的暗示,又加上认罪态度良好帮助了破案,王满月并没有被起诉。
其实张清扬心里清楚,以贾政兴这么多年协助杨校农干过的事情来说,就是判他死刑也不冤枉。不过证据不足,三通集团在没有完全被查清之前,这对贾政兴来说已经是一个坏消息了。贾家也因此退出了京城权贵,从此一蹶不振。
宣判这天,不但市政府的多位领导在张清扬市长的带头下来到法院,就连三通集团的高层也悉数出席,由杨校农带队。张清扬没想到杨校农敢大张其鼓的这么干,可见他今天出席宣判为的就是向自己示威。
宣判结束后,杨校农微笑着向张清扬走来,主动伸出手来说:“张市长您好啊,我是三通集团的杨校农。”
“哦,杨总您好……”张清扬与他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下与杨校农会面。
“张市长,以后还需要您对我们集团多多提携啊……”杨校农说着客气话,目光如炬。
“呵呵,有市委朱书记在呢,三通集团一定会重整旗鼓的。”张清扬面无表情地说,挥挥手带领着下属们离开。
杨校农望着他的背影微笑,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对后面的人说:“我先回家里,约了朱书记。”
后面的人点点头,只听杨校农接着说:“为贾总多准备一些生活用品,就说我过些天去看他,最近有些忙。”
走出法院,杨校农看着贾政兴被押车了囚车,心里有些酸酸的。这可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老伙计,虽然杨校农心狠手辣,但是此刻仍然有些悲痛。他坐上车闭着眼睛,心说政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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