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着,十分钟以后,便来到了李小林父亲家的四合院门前。红墙、铁门,小院里铺着彩砖,过道两旁栽满了鲜花,十分的干净整洁。张清扬走进小院,终于明白乡里为何要把自己安排在这里了。如此干净,在农村可真是少见。
张清扬、彭翔、铁铭在江小米的带领下,刚走进院子,正房门就打开了,两位老人迎了出来,激动得脸色发红。张清扬快步迎上去,握着他们的手说:“大叔,大婶,这些天就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书记是为了干革命工作,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江小米的父亲江定山笑呵呵地说道。
听到父亲这么说,江小米就显得有些难为情,小声道:“爸,你不要乱说话!”然后又对张清扬解释道:“我爸过去干过村支书,所以说话的时候有点……”
张清扬笑了笑,表示明白,心里却想怪不得江小米能受到重用,原来也算是“高干子弟”啊!
众人走进正房的客厅里,张清扬又把自己在会议上讲的话重复了一遍,表示要与两位老人同吃同住。江定山对老伴说:“去,快去把菜都摆上,都一点多了,别把张书记饿坏了,再把我前年留下的米酒也拿出来!”
江小米也对母亲说:“妈,这些天我就不回婆家了,暂时住在家里,张书记有事也方便。”
江小米的母亲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太太的脸色没能逃过张清扬的眼睛,他暗自奇怪。没多久,大家便坐到餐桌前吃午饭,望着桌上摆的完全都是乡间的小菜,还有自家腌制的咸菜,张清扬就笑了,说:“小米,不错,我就喜欢这个胃口!”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说:“张书记,我说去买点鱼和肉,小米说您不喜欢吃。可这些菜……有点太寒酸了,您……”
“大婶,小米说得对,这菜啊一点也不寒酸,非常的香!”
老太太笑得脸都红了,张清扬也把她拉过来一想吃。彭翔、铁铭等人都坐在了一起,大家吃着小菜,喝着米酒,都感觉这味道比城里的大饭店还香。
饭吃过了,江小米说道:“张书记,您在东间睡吧,那是我过去的房间,没有人住,很干净。我让铁秘书和彭翔师傅住在西间,怎么样?”
“客随主便,我到了你家,那么就听你的安排!”
江小米的脸色又是一红,领着张清扬来到了东间,张清扬一瞧,粉色粉香,一看就是女人住过的房子。墙上到处贴着江小米上学时所得的奖状之类,到是很有一些留恋的意思。江小米看着房里的摆设,脸色就是一红,昨天晚上明明告诉家里把这些换掉的,没想到父亲为了显摆,竟然私毫没动,这让她羞涩万分。
张清扬环视了一眼房间,笑道:“让我这个大男人住进你的闺房,有点污染空气啊!”
江小米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红脸笑道:“张书记,您这话可是让人不敢当,您住在我的房间,是我的荣幸,以后等您调到京城当了大领导,我这间房子可就有收藏价值喽!”
“哈哈,你啊你……”张清扬大笑不止,心情不由得高兴起来。马屁谁都喜欢听,可是拍马屁其实是一个技术活,万一拍到马腿上,那可就完了。江小米这话看似玩笑,看似在讨领导喜欢,但听起来很舒服。
“张书记,你睡个午觉吧,今天不早了,咱们明天开始工作?”
“也好,等傍晚的时候,你带着我到附近的农民家里走走,我想和大家聊聊。事先说好,我这可不是抽样检查!”
江小米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跳上农家的土炕亲自为张清扬铺好被褥,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心里怪父母。原来被褥都是她未出嫁之前盖的,虽然都洗完了,好久没盖,但是现在拿出给张书记,总感觉怪羞人的。
不巧这时候江小米的母亲也走了进来,客套道:“张书记,您好好休息,这被子很干净,是小米过去盖的,我们特意拿给您用。”
江小米一听这话,脸当时就黑了,羞得满头是汗,不敢抬头看张清扬。她虽然明白母亲这么解释只是想让领导放心,这被褥十分的干净。可是领导必竟是城里人,虽说这是女人盖的被子,但万一人家嫌弃怎么办?
还好张清扬仿佛没看到她的脸红,只对老太太笑道:“婶子,谢谢您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小米终于松了一口气,连连给母亲使眼色,老太太终于退了出去。江小米整理好被褥,跳下炕,讪讪地对张清扬说:“张书记,我父母都是农村人,没受过什么教育,就知道热情,不太会说话。要是说错了什么,什么,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她们……”
张清扬摆摆手,很真诚地说:“小米,我也生长在农村,了解农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就不要解释了。我知道他们只是想表达热情的待客之道。”
“谢谢您能理解!”江小米站在炕边,感动地笑道:“张书记,您……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领导,一点也没有架子……”
“小米,农村的工作今后还要依靠你们这些年轻干部,希望你不要向那些老干部一样就知道斗,相互扯皮,知道吗?”
江小米一脸诧异,没想到领导虽然第一次来,却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她点点头,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奔波了一上午,张清扬还真有些累了,上炕脱了外衣便躺在了上面。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农村的土炕了,刚躺下有些不太适应,还好江小米给他铺了两层褥子,过了一会儿,还真睡着了。
江小米来到正房,母亲便迎了过来,拉着她的衣角到外面,轻声说道:“小米,你晚上不回去,春来能放心不,他本来就小心眼!”
江小米也是一脸的担忧,自从她升为副乡长以后,由于应酬多,回家晚的时候也就多了,老公徐春来渐渐的就不太理解,总怀疑她在外面有情人。这也难怪,必竟她身边风言风语总有事情传出来。虽然两人的感情很好,可是这段时间正在冷战,如果现在不回家住,而是住在娘家,难免老公起疑心。可是一想到张书记对工作的认真,还有对自己的信任,江小米就觉得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她深知农业改革一但实行,那么乡里的年轻干部就会得到重用,所以她不想放弃这次在领导身边工作的机会。想到这些,她拿出手机对母亲说:“妈,春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给他发条短信,我想他会明白的。”
“春来是好,就是你那个婆婆啊,事情太多!”老太太摇摇头,儿女各有儿女的幸福,她也不好深说。
张清扬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钟,透过窗户看到彭翔和铁铭正在院子里吸烟。他便穿上外衣,出门活动起来。江小米迎过来,笑道:“张书记,是不是炕太硬了,睡得不太舒服?”
“谁说的,我睡得很舒服!”张清扬笑道。
江定山走过来,张清扬便笑道:“大叔,你干过村干部,我有些事想问问你,我们进去谈。”
“好好……”江定山挺直了腰板,认真得像个小学生似的。
瞧见父亲的样子,江小米就忍俊不禁。又担心他说错话,跟着走进了客厅。从江定山的口中,张清扬了解到了很多情况,听着炮台乡农民的困难生活,他感触很深。身旁的秘书铁铭在领导的指示下,详细地把谈话记录下来。
与江定山谈完以后,张清扬看了眼时间,对江小米说:“走吧,我们出去转转,再问问别人的情况。大叔的话可是让我深有感触啊,我相信这次下来不会白来的!你找几家贫苦户!”
江小米点点头,前面带路,引领着张清扬几人走出来。彭翔对外是司机,对内可是保镖,对张清扬极为忠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默不出声。
张清扬边走边对江小米说道:“炮台乡是兰马县的产粮大乡,可是却如此贫困,刚才你父亲也说了。现在种粮食基本不赚钱,而且有时候种得越多,赔得也越多,这是一个大问题啊!要知道市里超市卖得粮食价格差不多是这里的两倍,这就说明整条生产链脱节,这种脱节造成了农民的损失。全乡这么多户农民,每家每户种得粮食都不同,这也大大限制了经济产值,不把这些根本性的问题改掉,炮台乡永远不会发展起来!”
江小米虚心地听着,真没想到领导刚下来一天,就把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
“小米,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张清扬突然问道。
江小米想了想,说:“我觉得农民消息封闭、思路落后,科学技术跟不上,是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当然,还有点……不确切地说成是自私心里吧,每人都想着自己,从来没想过合作,集体,所以导致了农业产值的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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