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着您的话。”
刘老挥挥手,笑道:“你滚一边去吧,让涵涵陪我下棋,和你下没意思!”
张清扬无奈地捏捏鼻子,只好把位置让给涵涵,同时问道:“儿子,家庭作业写完没有?”
“写完了!”涵涵笑着回答,老气横秋地坐在那里,哪还像个孩子。
张清扬坐在旁边,想着爷爷对自己说的话,心里盘算着应该和陈洁怎么说。
王朝坐在京城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手里捏着一份《经济时报》,上面有一篇文章写的正是金宁,其实可以说是对王朝的专访。自从冉西事件之后,王朝就在想着如何扭转形象了,然后就找到了经济时报的老朋友,接下来就有记者“慕名而来”采访了他。
文章中对王朝的评价很高,其中还借用了贵西省委组织部对他的评论,说他虽然在工作方式上过于强硬,但却勇于挑战困境,工作上有魄力。在担任金宁市委书记的这几年,金宁市的经济取得了飞跃发展,而且教育方面进步很大,失学儿童也越来越少等等。
看着文章,王朝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经济时报》可是全国性的报纸,能接受这个大报刊的专访,还是很令他自豪的,虽然这是人为安排的。
“咦……”就在此时,旁边也在看报纸的姜秘书长发出怪声,举着报纸激动地说道:“王书记,出事了,您快来看!”
“什么事?”王朝不满地接过还散发着墨香的《为民日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新闻照片,只见照片中一个男人手举条幅跪在金宁市的人民广场上,条幅上写满了声讨贵西市委市政府以及慈善总会的文字,其中还提到了省纪委不久前对金宁的调查结果是错误的,是官官相互,他要以命状告金宁市,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照片中的男子正是冉西,他的身后站着很多群众围观。
王朝的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气愤地骂道:“公安局怎么搞的,这个老黄……”骂人的同时,他飞快地掏出了手机。
张清扬从来不害怕失败,也不害怕对手。像王朝这样自以为是的小角色,更不在话下。张清扬是一个大度的人,但他也是个记仇的人。王朝认为张清扬拿他没有办法,认为张清扬有意找他的麻烦。那么好吧,张清扬就真的专门针对他了,也真的找他麻烦了。
冉西的极端形为自然是在张清扬的安排下,虽然冉西并不知道这是他的安排,还以为这是艾言给他出的点子。冉西是一个正直的人,当艾言给他出了这么一个救命的点子以后,他就马上实施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宛回自己身为记者的声誉和尊严,只是想让事实大白于天下,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明白慈善总会的真相。
他的事件经《为民日报》报道之后,在全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时间曾经安定美好的金宁、曾经团结向上的金宁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而同时,监察部在此事发生之后,对贵西省纪委的调查结论也产生了疑问,要求他们必须在一周之内的时间里将事件查清,否则监察部将派出专案组接手。
一系列的变化令王朝始料不及,他这几天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一方面是下属寻求处理意见的电话,另一方面是贵西省委领导的责问电话。特别是省纪委,这次对他可是有看法了,原本双方把这个盖子捂得不错。可是没想到冉西做出了不要命的举动,这下不但令金宁市蒙羞,就连贵西省纪委的能力也背受指责。什么官官相互,视而不见、纪委等同于摆设等评语已经快把贵西省纪委、监察部的网站刷瘫痪了。
接到监察部的指令以后,贵西省纪委、监察厅连夜召开会议,在会议上贵西省纪委的常委们一致同意再派工作组下金宁,争取把冉西报道的事情查清楚。为了掌握好调查的“度”,此次由省纪委书记亲自带队。纪委会议之后,纪委书记大半夜的就来到了省委书记的家中,有些事他需要听听一把手的意见。省委书记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金宁市无论如何,也是代表着贵西,也是贵西省的第二大城市。
就这么一句话,省纪委书记就明白了一把手的意见,他还是想保下王朝的。当然,保下王朝不是为了王朝,而是为了金宁的形象,为了贵西省的形象。但是按照冉西的说法,又不得不安排人出来顶下这些罪名,所以……他又与王朝通了电话……
就在贵西闹翻天的同时,全社会也赢来了新一轮对国内慈善机构的声讨,冉西的极端形为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同情,大家纷纷支持他,并且赞扬他敢向权势挑战的精神。随后,慈善总会再次发表声明,声称介于冉西报道的事件,会进行自查,但友爱集团的所有形为完全是他们集团的私人形为,与慈善总会毫无关联。至于说贵西分会利用善款投资失败的问题,他们也会查,如果事件属实,会严格处理。另外,贵西分会的问题并不代表慈善总会也有问题……
这样的解释很苍白,也令人感觉很可笑。
这几天,王朝焦头烂额。这件事不算,现在坊间都在摇传王朝可能要被拿下,在这种传闻下,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指责王朝,甚至还有人去京城告状,有不少人都是这几年被王朝压下来的告状者。也许,整件案子最终涉及不到王朝,他顶多被省委口头批评。但是就在他要升职的时候出了这事,他的威望受到了强力的打击。可以肯定的是,别说升职,他不被调离一线工作岗位就不错了。甚至更有可能今后被贵西省委组织部雪藏,再也不被启用。
几天以后,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王朝来到了省委常委、省政府常务副省长乔炎彬的办公室。他张口就是:“乔省长,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你啊……还是大意了,我三翻五次告诉你小心,可是……”乔炎彬摇摇头,近些日子贵西的天被吹得风雨飘摇,他也感觉头疼,也不禁会想到那个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那个人无心插手贵西。
王朝垂着头,唉声叹气地说:“我也没有想到,冉西竟然能躲开公安局的眼线,突然失踪搞起了这件事,我……”
“没想到?突然失踪?呵呵……”乔炎彬笑了笑,有些事他是无法对王朝表明的,这位他看好的市委书记,有时候还是天真了点。也许不和那个人交手,你就无法知道他都会使用什么方法。
“总之,我这次错了,我……接受所有的责任。”王朝看了眼乔炎彬。
乔炎彬摇摇头,说:“责任是要有人来接受,但不是你,你代表的可是金宁市,贵西省不能丢人。这件事……你处理吧,总之不行就让下面的人再顶顶。”
王朝点点头,他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还想确认一下而已。
“冉西还在你的控制范围内?”
王朝摇摇头:“失踪了,我的人找不到,可能藏起来了吧。”
“藏起来?呵呵……老王啊,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乔炎彬还是出言提醒了他一眼,现在显而易见,冉西事件应该不是无心的了。
从乔炎彬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王朝连连擦汗,他听懂了乔炎彬的暗示,难道说这一切和那个年轻人有关?他不敢去想,如果真的是他干的,那么他的力量强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他远在京城,而这里是属于自己的金宁,结果却在自己的地方了事情!王朝眼里浮现着那个年轻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寒而栗!
周六,梅湖庄园碧玻荡漾,张清扬邀请一家人来到自己的私人小宅院游玩、垂钓。结婚这么多年了,张清扬在梅湖庄园一共住过的天数都能数过来,回京工作后也是住在市区的公寓,没时间过来享受。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空,正赶上刘文、刘武兄弟二人也从军校毕了业,他就把大家请来了。父母、大伯和大伯母,以及刘武兄弟的老婆、孩子。一时间,原本清静的庄园响起了欢声笑语。
这里本来很清静,梅湖远在郊外,周围是高山,仿佛世外桃园一般,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住在这里更像是一种隐居的生活。白天,鸟鸣阵阵,坐在湖边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唯一令张清扬遗憾的是爷爷没有来,老头子习惯了他的四合院,近来越发不出门了。其实张清扬也明白爷爷的顾虑,在现形的政治体制下,国内的领导人退休后,为了照顾新一届的领导人,往往会选择在媒体面前消失,甚至很少走出家门。如果走动的频繁了,或者出门的次数多了,那么就会引来不必要的争端。更何况像刘老这样在政界、军界由如此威望的老人,如果增加活动的话,不得不令当今首长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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