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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张清扬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那个……我不是有意碰的,是一不小心……”李钰彤咬着牙说。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张清扬顺嘴想说自己不是有意硬的,醒悟到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李钰彤咬了下嘴唇,半天冒出一句话:“真的没事?我……我看你疼得挺厉害的,要不去医院瞧瞧?”

张清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是吧?”说完就上楼了。

瞧着张清扬郁闷的背影,李钰彤感觉到一阵快意,捧腹大笑,嘴中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她已经有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马中华的书房里亮着灯,他站在窗前望着二号别墅的方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手里夹着的烟屁股都快燃到头了,他还是浑然不绝。

邓志飞坐在他的身后,将手中的烟屁股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皱眉道:“马书记,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他今天在工业区的发言,不是明摆着和省委和您唱反调嘛!您不止一次说过要帮帮国企,国企改革不能一刀切,可是他今天说了什么?该破产的就破产,该倒闭的就倒闭,他这意思双林省的国企只能全部解散?当然,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明摆了就是针对您!”

马中华摇摇头,说:“志飞,你没有明白我的话,我的意思不是反对改革,我是反对国有资产的流失,只要能够保证企业资产不被低估,我也支持私企资金融入国企。我是说过要帮帮国企,但是……这几年双林省的工业经济的确一年不如一年,再走下坡路啊!”

想到年底出台的全国各省GDP的总量以及增涨百分比,马中华就有些忧心。这几年双林省的GDP总量一直排在全国最后几名。双林省虽然为农业大省,但过去在工业方面一直以来都有着很高的地位,紧次于辽东省。特别是在汽车行业,一直都是全国领先,只是这几年发展缓慢。最近几年双林省经济有辽河市在支撑着,才让全省经济看起来在增涨。其实马中华清楚,有些地市的经济已经有两三年没涨过了。

马中华更听说,高层有不少领导都在质疑他,有些领导说他不懂经济,胡乱插手政府工作。特别是在针对金淑贞省长的身上,就有一部分领导批评他过于独断专行,过于压住省长的工作。近来马中华也很矛盾,他知道上面同意张清扬调来双林省,为的就是双林省的经济工作着想。张清扬善于抓经济工作,这不是一句空话,辽河、江洲这两个大市的地位摆在那里,经济增涨有目共睹,他也相信张清扬在经济方面比自己有想法,他也想放手让他一博。

但是,他必竟是双林省的一把手,他担心对张清扬让步太大,会让下面的人说他老了,不行了,管不住张清扬了。另外一方面,他感觉张清扬太年轻,工作方式太激进,这样容于出乱子。就拿国企改革来说,之所以双林省的经济分布模式还是改革开放以前的程度,这两年的改革进展不大,很大原因就是他担心那几百万的下岗职工,以及职工的劳保、再就业等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国企职工的未来,那么这将是双林省社会的大隐患。他是省委书记,如果双林省出了乱子,他要负首要责任。

但如果国企改制由于他和省委的反对而停止不前,高层会对他有想法的,他担心把上面逼急了会换个人来当书记,用来支持张清扬的工作,那种结局是他不想看到的。以他的年纪,干满这一届也就年满65,到了退休的年纪,在65岁之前,他还不想离开双林省。他想让自己离开政坛的最后一站光辉一点。所以,他需要张清扬的能力,又害怕他的能力。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思索对待张清扬的工作方式,他想得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可是今天张清扬在调研工作时的发言,更让他敏感起来。别看他当着邓志飞的面表现得无动于衷,其实心里也很不满。在他看来,张清扬无疑再向他传达信号,对他和省委的指示不满意。

邓志飞站起来,走到马中华身后说:“书记,工业发展到了一定的时期,自然会缓慢,这不单是体制的问题,他说我们的经济结构大部分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期,这是不对的!”

马中华回头瞄了他一眼,说:“志飞啊,对于经济工作,你我都是外来汉,就不要多言了,他敢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邓志飞脸一红,他知道这是马中华变相的批评。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那我们怎么办,他这不是向我们叫号吗?总之……我们该做点什么吧?”

“做点什么?志飞啊,你以为这是黑社会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马中华看着不争气的邓志飞,一阵无奈。他感觉身边无人可用,如果身边能有几个知心人,他断不会和这样的人合作。

邓志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僵在那里不动。

马中华缓了缓语气,说:“他现在只是调研工作,说些激进的话给企业打气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你多心了。至于国企改制工作,这个……是必须进行的,只是我们省委要把好风向,控制影响,其它的就不要操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上边按排清扬过来,就是对他十分的信任。”

邓志飞唯唯喏喏的点头,又想起一事,笑道:“听说他家的小保姆挺漂亮……”

“志飞,”马中华立刻打他的话,“你的思想要不得啊!”

邓志飞笑了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志飞,我说过不止一次,以后下班后,就不要来我家了,这要是传出去,影响不好啊!”

“我今天不是急了嘛,知道他在工业园的发言,我就……”

“他在工业园的发言就你知道?”马中华冷冷一笑,不再多说话。

邓志飞一愣,暗暗寻思着马中华的话,恍然大悟。

办公室里,张清扬正在奋笔疾书,他在写针对江平工业区调研的总结。只在工业区走了一天,他对江平市的工业发展、国企困境,就有了相应的了解,也有了一定的想法,他要把这些想法记录在案,然后开始全省的调研。在省政府正式研究明年的经济工作走向时,他要充分摸底。现在的张清扬还不清楚,就因为他昨天调研工作时的一些话,害得省委书记马中华失眠了。当然,对于马中华的态度,张清扬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是同党,也没有幻想着他能够支持自己的工作。

张清扬写着写着,大脑不由得有些溜号,想到了昨夜和李钰彤发生的小插曲。下面有些痒,他伸手抓了抓,嘴角就是一笑。手机响了,是郝楠楠打来的,问他何时去辽河看看。张清扬早就想去辽河了,只是最近没时间,嘴上却答应下来。

郝楠楠在临挂电话时,笑道:“我代表辽河市全体干部等待您的来访!”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张清扬脑中一闪即逝了些场景,是与郝楠楠这十几年相识的过程。

放下郝楠楠的电话不久,朝鲜的金光春也打来了电话,他那边已经确定好了行程,会有一位外交部的官员和边防军的副司令来访。同时,金光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最高领袖感觉这是一次机会,想安排商务部的一些官员到双林省参观学习一下国内的经济工作。张清扬满口答应下来,他已经习惯了朝鲜人占国内的便宜。他心里清楚,对方想来看看,恐怕不止看看这么简单。当然,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反正还有韩国大款买单。

门声响了,孙勉探头道:“省长,江平林市长来了。”

“广传来了?快请进来!”张清扬起身迎了过去。林广传赶过来,一定是汇报工业区长河二村的处理情况。

林广传与过去相比肥胖了许多,张清扬记得过去的他很青瘦,而现在像一尊弥勒佛。从政的人,胖是一种好现象,这说明意气风发。假如有一天突然有下属或者同僚说你精神了,那么就是表示你瘦了。瘦,在政坛是一种不被待见的体现。林广传就在门外,见张清扬迎过来,赶紧快步冲进来,双手握住他的手说:“老领导,您快请坐!”

张清扬用力握着他的手晃了晃,上下打量一翻,松开手又拍了拍他的大肚子,笑道:“行啊,你可是越来越胖喽,现在三高了吧?”

“谁说不是呢,和过去相比胖了三十斤!”林广传脸色红润,说:“省长,您到是越来越年轻啦,在江平再次看到您,我感觉又有干劲儿了!”

“呵呵,你也不老嘛!广传,你这些年发展得不错,你的事我略有耳闻。”张清扬拉着他亲热地坐在沙发上,秘书孙勉泡上两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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