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而觉得不怕柳大民闹,他想闹就随他闹去好了,这样的老干部总有些不甘心。只要我们省委信任伊力巴巴,传言不是就不攻自破了?”
张清扬笑了,说:“省长说得有道理,那我就和上头说说,让他们别当回事。”张清扬说完就站了起来:“天太晚,我回去了。”
“张书记,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也出来串串门嘛!”张清扬脸上的微笑值得玩味。
吾艾肖贝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老白也不经常过来,他呀……小心着呢,其实西北的干部私底下关系都不错,我和老白都是老朋友了!”
吾艾肖贝愿意白世杰向自己靠拢,但还要保住他的位子,不能让张清扬看他不顺眼。只有白世杰保住位子,才对自己更有利处。
“老白是一个好人。”张清扬转身就走,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说:“我原计划后天就去温岭,明天其它检查小组已经出发了。不过……”张清扬指了指举报信:“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了,我现在过去,会让温岭市的干部误会的,会平白给伊力巴巴增加压力。”
“这……张书记自己安排吧,您想得很周到。”吾艾肖贝一头雾水,他这是什么意思,向自己示好吗?
张清扬脚步轻巧地离开,一个人走在夜风里孤独地笑了。
吾艾肖贝站在客厅里发呆,张清扬这次莫明其妙的出现,趁底让他睡不着觉了。他对温岭的事了解得不是很详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初伊力巴巴肯定办了些错事,不然那边的人就不会抓住那些事不放。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张清扬要去温岭搞企业大检查的事,手上有举报信,又有上头的圣旨,他为什么不偷偷利用,反而过来向自己说明情况主动放弃?
吾艾肖贝能够理解张清扬暂时不调查伊力巴巴的原因,或许他怕稍有不慎引起西北干部的反感。可是他为何要向自己通报呢,这太不正常了!吾艾肖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他拿起了电话。卧室的门一响,性感的乌云又走了出来,吾艾肖贝看着诱人的妻子没半点感觉,拨通了电话。
伊力巴巴刚要睡觉,没想到这时候接到省长的电话。
“省长,您有事吗?”
“废话,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吾艾肖贝语气不善:“我告诉你,温岭的事要抓紧解决!”
“呃……我知道……”伊力巴巴有些不明白了,省长怎么又提起这事了?
“事情都闹到张书记那了,我刚才解释了一下,不过老这么悬着不行!”吾艾肖贝决定给伊力巴巴施加一些压力,这几年他有点太顺了。
“张书记知道了?”
“柳大民是不是又给京城写信了?”
“这……”
“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再闹下去,张书记不找你我也要找你!”吾艾肖贝对着电话吼了一阵,“砰”的一声挂断了。
伊力巴巴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古丽苏合,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们真要做些事了。”
“怎么了?”古丽苏合不解地问道。
“张书记得到消息,这事麻烦了!”伊力巴巴满床头找烟,一脸的烦躁。
古丽苏合赶紧爬过来替他点上香烟,紧张地说:“张书记要查?”
“张书记找了省长,应该是不想查了。”伊力巴巴心烦意乱也没有多想张清扬为什么去找省长。
古丽苏合捏着他的手说:“你想做什么?”
“给我电话……我要找苏兰木木,让他帮我做些事。”
“好!”古丽苏合马上把电话交给了伊力巴巴。
省长家里,吾艾肖贝心烦地看着乌云说:“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睡我怎么睡?”乌云趴在吾艾肖贝肩上,敲着他的后背问:“很麻烦?”
“不是麻烦,而是想不明白。这事换了我,反过来就不会告诉张清扬……”
“哎,别想了,都是下面人的事,你想破了脑袋也没用啊!”
“张清扬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我不知道他是大智若愚,还是空有其表,难道我高看他了?”
乌云笑道:“有此事总悬着也不好,可能是你太紧张了。”
“或许吧,走……睡觉去。”吾艾肖贝拉着乌云进了卧室。
两人躺在床上,乌云赤条条地百般抚摸他,可是他半点那种意思也没有。乌云撅着小嘴不高兴地敲着他的胸口。吾艾肖贝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思绪飞到了温岭。
上班的路上,张清扬发现彭翔的眼睛有血丝,关心地问道:“没休息好?”
“昨天多喝了几杯,好久不喝酒了,有点受不了。”彭翔不好意思地说道。
“喝酒?你和……”
“古丽切森。”
“哦……”张清扬突然眼前一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问道:“你和他现在和好了?”
“这小子没什么头脑,两杯酒下肚就和我称兄道弟了,他现在就靠我罩着呢!”
“嗯,很好。”张清扬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他已经有了主意。
张清扬还没到办公室,白世杰先到了,每天早晨到张清扬的办公室就像上早朝似的,是他的例行公事。白世杰看到张清扬时心里有些不安,昨天的事他想了一夜,哪个省委书记能容忍秘书长和省长私下里勾搭?
张清扬远远就看到了白世杰站在那里,仍然慢腾腾地走过去,就像没看到似的。秘书钱承亮跟在他身后,脚步放得更慢。白世杰只好主动迎上来,笑容可掬地打招呼:“张书记,您早!”
张清扬点点头,并没有说话。白世杰跟着走进办公室,立在张清扬面前。张清扬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文件,问道:“有什么事吗?”
白世杰恭敬地说道:“我是来听指示的……”
“我哪有那么多指示啊!”张清扬摆了摆手:“你去忙吧,要是没什么事就去串串门。”
白世杰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吱唔着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去把伊力巴巴叫来。”张清扬低下头看文件了。
“好……”白世杰答应一声赶紧退了出来。
张清扬无奈地摇摇头,省委副书记和省长关系不错,连省委秘书长都和那边亲近,自己这个一把手还真成了孤家寡人!
白世杰打去电话的时候,伊力巴巴正在吾艾肖贝面前承认错误。放下电话,伊力巴巴求助似地看向省长。
“张书记要见你?”吾艾肖贝已经听到了电话内容。
“是,您看……”
“让你去就去好了,哪来那么多事?”吾艾肖贝不禁又发火了,看着伊力巴巴就来气。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张书记找我有什么事。”伊力巴巴的腰更弯了,双腿有些虚浮。
“老伙计,你最近工作状态不好啊!”吾艾肖贝盯着伊力巴巴语重心长地说:“是不是有些吃力?”
“老领导,我……”
“要是累了就歇歇,把工作先交出去,养好了精神再工作!”
“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伊力巴巴哽咽着说道,鼻子已然酸了。
“哎!”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吾艾肖贝挥了挥手。
伊力巴巴走出省长办公室,默默地寻思着老领导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先去了白世杰那里,白世杰也是满脸愁容,看着他那张阴云漫布的脸,伊力巴巴的心更沉了。
“你又怎么了?”伊力巴巴咧着嘴问道。
“我没事,你上去吧,张书记还在等着。”白世杰仿佛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看着伊力巴巴有点难兄难弟的意味。
伊力巴巴不再停留,上楼到了张清扬办公室。
“张书记,您找我?”
“坐吧。”张清扬指了指沙发。
伊力巴巴陪着笑脸说:“我还是站着吧,习惯了。”
张清扬也没再让他坐下,显得很沉重地说道:“温岭的事……你让我怎么说呢,都惊动上头了!”
伊力巴巴垂着头,身上汗如雨下,喃喃道:“张书记,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不麻烦两说,这事影响不好啊!你也是一位老干部了,老是这样下去可不行!”
张清扬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事我能压住一次,能压住两次,可总这样……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伊力巴巴皱着眉头说:“当年我和柳大民闹得很不愉快,他对我……”
“还是要想想自身原因,不要找别人的毛病!”张清扬打断他的话:“团结不好其它干部,工作是没法做下去的!”
“是,您说得对,都是我不好。”
“你看着办吧,温岭不要再闹了!”张清扬好像很不想管似的,无奈地说:“你们自己的事情,最好自己处理。”
“张书记,我……”
“本来我安排了明天去温岭,现在先放放吧,我现在过去时机不好啊,会让你有压力的。”
“张书记,您不用考虑我,我……”
“我不考虑你……也要考虑大局啊,先这样吧。”
“那我回去了。”
“你顺道把老白叫过来,我有点事。”
“好,那我现在去叫。”伊力巴巴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走出省委书记的办公室,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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