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阿木会意,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呢,我们反而能轻松了!”
“你怎么看他的棚户区改造方案?”
司马阿木摇头道:“不太乐观吧,想法是挺好的,可那样正府不是赔钱了吗?”
“这事不好说,就看那块地能不能卖个好价钱了!”吾艾肖贝在经济方面就不如张清扬有眼光了。
“我已经开始准备了,招商引资大会的事要等下个月。”
“不要急,我们先把手头的工作搞明白,你有没有和冷雁寒谈?”
“谈过了,她也约了总公司那边,这周末吧,大概会有人过来。”
“嗯,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我们好好谈谈。”
“省长,”司马阿木看了眼吾艾肖贝,“有些话我一直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吾艾肖贝笑道:“司马啊,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怎么婆婆妈妈了?”
“这事不太好说,我先问您一句话,您认为金翔的问题,只要投产了就能解决吗?这都几年了?”
“这个……”吾艾肖贝心底一凉,隐隐明白了司马阿木的意思,无奈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够如期投产,我们的压力就少一些。”
“那么之后呢?”
“这……”
“省长,我觉得您现在还没有足够认清金翔的问题,这么说吧,一但这个事爆发,你我……都要完!”
吾艾肖贝的心砰砰跳起来,他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经司马阿木一提醒,前前后后琢磨了一下,似乎自己确实轻视了金翔这个项目。这几年算下来,单在金翔这个项目上违规的事情还真不少。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吾艾肖贝的声音颤抖了。
司马阿木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说:“您想过没有,张清扬明知道金翔有问题,却一直也没有动手,为什么?”
“这个……”吾艾肖贝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他可能了解到金翔这个项目虽然在操作上有些不正当,但是并没有‘黑钱’的存在,所以……”
“我觉得不是这样,”司马阿木分析道:“他在等着金翔的问题扩大,那时候……”
吾艾肖贝的思维立即转动起来,激动道:“你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分析,但如果是真的,那么……”
“这就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了,金翔投产就能解决问题了?省长,金翔总部的用意您现在还不明白吗?您觉得他们是真心要投资吗?”
“这个……”吾艾肖贝低头想了想,“那你是什么意思?”
“能断就早断,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啊!我看我们应该早点从这个项目中解脱出来!”
“解脱?”吾艾肖贝满脸的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啊,我们现在是身陷其中。司马,你说的这个事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们在金翔投入了太多的精力,现在金翔的壳子也支起来了,还怎么退出?”
司马阿木说:“如果您不退出,我敢说不出半年,金翔就有大事发生。张清扬肯定不会放过金翔的!”
吾艾肖贝被司马阿木说的七上八下的,同过去相比,司马阿木分析问题的能力提高了很多。他说:“你不是说张书记现在和冷雁寒关系不错吗?”
“冷雁寒和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这……”吾艾肖贝明白了司马阿木的用意,表面上看,冷雁寒同西北省委领导的关系都不错,这几位主管领导都很关心金翔的事。但是在关心的外表下,大家的目的可不见得相同。
“省长,听我的吧,金翔这个事别管了,投入的精力白投,再不退出就晚了!”司马阿木劝道。
“你说怎么退出?”吾艾肖贝有点动心,“我们投入的可不少啊!”
司马阿木说:“我知道,所以必须及早想个法子,我觉得应该早点让金翔的问题爆发!从现在的形式来看,你和我在这个项目上虽然有责任,但并没有贪赃枉法,对不对?”
吾艾肖贝发现司马阿木的目光变得毒辣起来,不禁有些害怕,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有些摸不透这位老伙计了。他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并没有说话。
“省长,我们不能让张清扬利用金翔的事要挟我们!”
“说说你的想法!”吾艾肖贝做出了决定,看样子司马阿木为这件事准备了很久。
“省长,我们不是不能从这个局中跳出来,或许要擦破点皮,但却可以……”
刘老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虚弱的目光望着围在周边的人,感觉有些发晕,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让他很不舒服。他想挥手让大家离开,可手却没有力气抬起来。他想张口说话,发出的唔唔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这还是自己吗?
有那么一瞬间,刘老感觉很沮丧,人躺在这里不能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渐渐的,他听到了周围人的声音:“爸爸”、“爷爷”……
大家都在呼唤他。
“嗯……”刘老想点点头,可是他的头只是稍微地晃了一下。
“爸,你听到了?”刘远海很激动。
“首长,你们请等一下……”主治医生上前在刘老的胸口抚摸了几下,然后拿下刘老嘴上的氧气罩,轻声道:“老首长,您不要着急,请试着慢慢呼吸……”
刘老试着动了动,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
“很好!”主治医生很激动,“来点水……”把他的床摇了起来,让他靠在后面。
护工送上白水,放在刘老嘴边喝了一点。
“首长,您能说话吗?”
“我没死?”刘老喝了点水,感觉也有力气了。
“太好了,没事!”刘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主治医生的脸上也有了喜色,说道:“大家别让老首长太累,他需要休息,说几句话就好了。”说完先退了出去。
“爸……”刘远山和刘远海先扑了上来。
刘老在众人的脸前扫了扫,欣慰道:“都在啊,很好,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人太多,让他感觉很压抑。
“清扬留下,我有话说。”刘老又说道。
刘家子弟有些羡慕地看了眼张清扬,但没有不满,他们都明白张清扬将来是刘家的家主,或许爷爷有事情交待。
房内只剩下刘远海、刘远山还有张清扬了,刘老缓缓说道:“我没死,但也活不长了,这次……我明白,你们做好准备吧。”
“爸……”刘远山哽咽了。
“没事,我没什么放不下的,一切都很好。”刘老看向张清扬:“西北的事慢慢搞吧,不要因为我拖累了你!我死了好啊,死了对你们有好处,今后就看你们的了!”
“爷爷……您放心。”张清扬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我醒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就是这么死了也很好,我……没有任何的遗言要交待,我高兴……”没说几句话,刘老看样子很疲惫,仿佛又要睡着了。
刘老虽然醒来了,但是却不能下床,似乎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他的精神时好时坏,甚至有时候醒过来后会有瞬间的犯糊涂,把人名叫错。
大家看着他的样子都很心疼,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谁都明白,他的身体每一天都在衰弱,照这样下去时日无多了。
张清扬在京城陪了两天,看到爷爷的病情虽然没有好转,但基本上稳定下来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便和小雅返回西北。
西北正处于改革的关键时期,每一天都离不开他的监督。小雅的工作也很忙,看似现在西北的反恐压力减弱,但是他们大家都明白,越是如此越表明对手在积攒力量。
坐在飞机上,两人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好像是一对初恋的情人。张清扬心中升腾起一种古怪的味道,好像把小雅当成了依靠,而不再是单纯的爱人。
而小雅似乎也比过去更懂得体贴人了。张清扬渐渐明白了,他们两人现在真的合二为一了,不再是单纯的爱,还多了一份亲情。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捏住她的手,张清扬就感觉心安了很多。
五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哈木机场。两人缓缓走下飞机,张清扬拉着她说:“我们回家吧。”
“我要赶回基地……”陈雅咬着嘴唇说道,一脸的歉意。
“有急事吗?”
“嗯,算是吧,有些新的情况需要我来主持开会分析。”
“回家住一晚也不行?”张清扬有好久没和她在一起了,最近两人都在忙,隐隐有些渴望。
“我……”陈雅盯着张清扬渴望的眼神,忽然翘起嘴巴问道:“你……你很想我回家吗?”
张清扬笑道:“没有老婆的家……还能算家嘛?咱们家都快成客栈啦!”
“那你想我回去?”陈雅俏脸一红,
“嗯,我想搂着你安安稳稳睡一觉……”张清扬捏紧了她的手。
“哦,那……那我就请假吧,今天回家陪你。”陈雅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神却显得有些暧昧。
张清扬感觉不太对,盯着她看了几眼,忽地明白了什么,伸手揽住她的腰说:“你在故意调逗我?”
“没有啊……”陈雅稍显慌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