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就在小白刚才被太监碰到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纸团,因为卷的很小,如果不注意,根本很难察觉。
迟静言思忖了下,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藏在掌心拿了起来。
周福宁被吓跑后,出宫就变得很顺畅,七王府的马车就在宫门口等着。
迟静言在车夫的帮助下,很快坐上去,到了小白这里,它就显得很不乐意了。
迟静言喊它,“小白,快上来呢。”
小白像是迫于无奈,这才硬着头皮跳上马车,它真的不好意思让迟静言知道它不愿意上马车,是因为它晕车。
在来的时候,它是强忍着,才没有呕吐,在回去的路上,它生怕自己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
迟静言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让车夫速度慢一点,车尽量平稳一点,足见她是知道小白晕马车一事。
小白有点小小的感动,为了减少晕感,知趣地把头伸到帘子外面透气。
关于七王妃的种种嚣张跋扈,京城的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对小白把头伸在马车外,他们顶多也就多看了两眼,也没什么兴致再去编撰谣言了。
这就是迟静言的高明之处,京城的百姓之所以喜欢造她的谣,不是因为她这个人的本身,而是咨询匮乏,又没什么娱乐,当所有的人都一成不见,偶尔来个与众不同的,他们的心情也能理解。
看多了,挺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从皇宫到七王府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不然迟静言也不会坐马车。
等马车离开宫门有一段时间,迟静言才打开那张纸条,刚看完,原本走得很平稳的马车忽然开始加速,也很颠簸,迟静言生怕小白被惯性甩出窗口,急忙去抓它。
半分钟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迟静言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定定神,这才掀开马车帘子。
好歹也是穿越女,她已经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人抢劫她,这还是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人抢劫,想到现在七王妃的身份,对被人打劫这件事,也不那么大惊小怪了。
谁让她是七王妃呢?谁让她自从穿越过来后,走的路线都那么高调,被贼人惦记上,的确很正常。
不要说迟静言本来就会一点拳脚了,和冷漠那样的高手过招,是不行,但是要对付几个小毛贼,那是绝对绰绰有余,更不要说现在身边还有一虎顶十人的小白大侠在。
她还真不怕。
“小白。”迟静言看着围在马车四周的几个彪壮大汉,对小白说,“这次看你的了。”
等了一会儿都没反应,尤其是连小白大侠一贯的虎啸声都听不到,就有点纳闷了,转过脸看去,眨眨眼睛,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小白大侠,把头别在一边,正吐地昏天暗地。
迟静言抬头望了望天,然后长长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一次,小白是指望不上了,还是靠她自己吧。
眼睛飞快地把四周打量一圈,这群劫匪,还真是有备而来,不过一人一狗(暂时还是把小白归类成狗吧)居然来了六个人。
迟静言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下胜算的几率,很悲催,在没看到这些劫匪的数量和身材前,她有的那点自信,瞬间变成了零。
如果再加上要保护吐得七荤八素,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连站的力气都没有的小白大侠,胜算直接从零变成负数了。
既然肯定自己打不过,迟静言就换了个方式,站在马车上,她居高临下,对着那群劫匪大声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居然连我你们也敢抢!”
看似是劫匪头的那个那个劫匪站出来说话了,挥着手里的大刀,对着迟静言哈哈大笑,“我们当然知道你是七王妃,你要不是七王妃的话,也不要出动我们这么多兄弟。”
劫匪头子说完话,就在等着迟静言求饶。
他等到了什么?不是迟静言的求饶,而是比他更响的笑声,他惊讶了,“你笑什么?”
“我笑我的。”迟静言看着他,口气不客气道,“关你什么事!”
劫匪头子抢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非但不怕他,还把他噎到的人。
很生气,再一次舞动手里的大刀,“老子才不管你笑什么,把钱拿出来!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大哥,我拜托你专业一点好不好。”迟静言一扬眉,“虽说你们只是劫匪,好歹也要懂得与时俱进。”
“什么?”劫匪显然被迟静言的话弄懵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迟静言双手错叠着放在胸前,“你听清楚了啊,不要以为抢劫就是拿着刀吼两声的事,这其实也是有技术含量的,气场很重要,懂不懂什么叫气场?”
劫匪头子摇摇头。
迟静言接上话,“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气场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你既摸不到它,也看不见它,甚至想象不到它是什么样子。我这样告诉吧,气场就是一种感觉,如果你掌握了气场,你就会打通财富之路。”
顿了顿,问那个被听她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劫匪头子,“你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吗?”
劫匪头子用力甩甩头,像是这才回过神,怒道:“老子管他什么气场还是东场,老子今天就是来打劫的!”
迟静言叹了口气,“真是孺子不可教,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
要真打,迟静言怎么可能会是六个彪壮大汉的对手,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就在刚才,她已经放出了信号,冷漠很快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等冷漠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等着他的自然又是迟静言的好几个白眼。
冷漠内疚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委屈,不是他脚程太慢,而是这距离实在是有点远。
还有一点让冷漠感觉到不爽的地方,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当七王妃问他要什么报酬,他居然不知廉耻的说他已经两顿没吃了。
冷漠刚想戳穿他在撒谎,两顿没吃,还能站这么稳,更是伸手了得的解决了那么多个劫匪,那他也当真是醉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他怎么想是根本没用的,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七王妃。
迟静言听那个自称叫谢林的男子说两顿没吃后,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把视线放到小白身上。
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小白大侠,像是知道这一次,它的链子掉得太不是时候,时间也太长了,一切都结束后,一直都不敢看迟静言。
迟静言看它耷拉着头,估计一时半会是不敢抬头看她。
“小白!”迟静言喊小白。
小白猛地抬头,那眼神只是和迟静言一个接触,马上就移开。
心虚外加内疚。
迟静言拍拍它的头,“把你藏的烧鸡拿出来吧。”
小白再一次猛地抬头,这一次和迟静言的眼睛对视后,没有再移开,而是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迟静言板下脸,“想让我去拿吗?”
小白犹豫再三,又一次盯着迟静言看了看,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呜呜一声,真转身了。
不带这么的吧,为什么连它藏着一只烧鸡的事情都知道,太伤一只老虎的自尊了。
等小白回来,嘴里已经叼着个油纸包。
迟静言拿过来之后,走到谢林面前,递给他,“这个你先将就着吃一点。”
谢林的手伸出去,脸上的表情却是很为难,像是想接,又像是不想接。
小白一直盯着谢林的那只手,它当然不希望它私藏的烧鸡就这样被别人吃了。
可是……很快它就失望了,那个叫谢林的人,他厚颜无耻的伸手接过了烧鸡,看在他刚才那么卖力的拔刀相助的份上也就算了;再看在他两顿没吃的份上,也原谅他了,关键的关键是他居然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是嫌不干净吗?
这可是小白最喜欢吃的烧鸡,它才会藏着舍不得吃,它视若珍宝的东西,却被人这样嫌弃,真的是太伤自尊了。
小白默默的拿爪子捶了捶胸口。
如果迟静言不在场的话,它早扑上去抢回来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说句心里话,那么好吃的烧鸡,它还舍不得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呢。
在回七王府的路上,向来关系都不怎么融洽的冷漠和小白,因为谢林这个“陈咬金”,冰释前嫌,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
甚至冷漠看小白吐了那么久,像是没什么力气,还主动提出背它。
对此,迟静言有话要说:“冷漠,背就算了,你要真贴体小白啊,我看你还是抱着它吧。”
冷漠,“……”
被抢劫的闹剧,算是落下帷幕了,迟静言可怜那个叫谢林的人,就让他到七王府当侍卫,前提是他愿意。
谢林自然很愿意,他的连连点头,又遭到冷漠和小白一致的白眼。
真太他妈狗腿了。
走到京城主道,迟静言让冷漠带着小白,再带着谢林先回去,她还有点事。
对此,两人一虎都不大赞同,可别忘了,她才被抢劫过。
迟静言一拍衣袖,笑道:“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说不是自己的钱,最好当天用掉,不然啊,可是会引来灾祸,你们放心吧,这大街上人这么多,不会有事的。”
迟静言是主子,她怎么说,奴才就应该怎么说,虽说冷漠和小白区别于七王府一般意义上的奴才,还是要听她的。
迟静言说完后,不再看他们,抖了抖手里的钱袋,那是几个劫匪慌乱之下,丢在抢劫现场的,后来被她捡的。
这样一幕,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了,忍不住又要唏嘘一场,堂堂七王妃唉,就算是有一座金子做的山在面前,也应该做到淡然自若,怎么都不应该去捡别人掉的钱袋吧。
对此,冷漠和小白的反应都很正常,没办法,早习以为常了,至于谢林,新人一个,他什么样的表情,心里在想什么,直接就被忽略不计。
迟静言对冷漠和小白,尤其是小白,还是比较了解,在临转身前,又警告了它一下,“我不在的时候,不准欺负人!”
小白觉得很无辜,这话说的,迟静言在的时候,难道它经常欺负人吗?
心里一旦有了疑惑,总是要找人证实一下,对小白来说,眼前能证实的人,也就只有冷漠了。
看到冷漠的眼神是肯定的,小白呜呼一声,继续乖乖的待在冷漠怀里,它也想起来了,好像和迟静言在一起的时候,它的确是会狗仗人势,不对,应该是虎仗人势。
迟静言转身后,还很潇洒的对着身后的两人一虎摆摆手,“路上慢点。”
两人一虎中的一人一虎,看着迟静言无比潇洒的背影,很想回她句,“七王妃,您早点回来。”
鉴于小白不会说人话,这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到冷漠身上。
可是,对冷漠来说,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叮嘱迟静言什么话,就这样,一句话犹豫了好久都没说出口,迟静言却已经消失在街的那一头。
“不知道楼大人把本王妃约到这里所为何事?”小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在一个湖边,迟静言负手而立,嗓音清朗的问身边人。
那个和迟静言并肩而立的人,闻声,侧过脸看着迟静言,“七王妃,你很聪明的,纸条上并没写明,却知道楼某在这里等你。”
迟静言凝目眺望远处,春天真的来了,湖光四色,景色非常的好,“楼大人,如果我连这点都不明白的话,我想楼大人也没必要约我在这里见面。”
楼峰看迟静言的眼神已经带上一丝欣赏,“七王妃果然如此与众不同,楼某佩服。”
迟静言扯了扯嘴角,“我看楼大人也是个直爽的人,有什么话请直说,拐弯抹角的,我不大喜欢。”
楼峰本想再说一两句赞誉的话,听迟静言这样一说后,笑了下,没再说其他的,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想必七王妃已经知道楼某来大夜,所为何事。”
迟静言点头,“嗯,略知一二,是替你们家太子选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