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延森像是被人抽了魂,整个人瘫在地上,很久都没声响。
毕竟是亲骨肉,到底不忍看他被吓成这样,迟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是我堂堂护国将军的儿子,只是娶个女人进门,又没人逼着你要对她怎么样,只是多养一个人而已,我护国将军府还是有这个实力!”
迟延森的心情终于好了点。
他对迟刚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才退出书房。
迟二公子,整个京城出名的“迟种马”,一出书房就用力吐出口气。
气才吐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吐出去的一半,就倏地咽回肚子里,眼前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他虽然看到的次数不多,但是身为种马级别的人物,只要是美人,不管是年纪轻的,还是年轻大的,他天生有种敏锐的洞察力。
这是他老爹的正妻,按规矩他要叫她一声母亲。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就是爱美色,他就是用下半身来思考他的人生。
“迟种马”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自以为风流倜傥的走到韩蓝羽面前,又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对她放着满眼桃花,“母亲大人今天好有闲情雅致。”
韩蓝羽根本没搭理他,越过他直接朝前面的书房走去。
手腕被人抓住,她恼怒回头,“你干什么?”
美人当前,虽说这美人的年纪稍微偏大了一点,但是,风韵犹存的美,依然撩的“迟种马”心头痒痒。
“母亲。”迟延森笑得荒淫,“天气寒冷,你衣衫单薄,儿子这是关心你。”
韩蓝羽虽说两年半前被迟刚赶到别院去,半年前才再次回到将军府,而且一回府,依然只是待在她的院子礼佛参拜,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别看这样,她对将军府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了解。
看着映入眼帘这张长相英俊,却猥琐到极点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她抬起脚,对着迟延森的裤裆狠狠踢了过去。
“迟种马”没想到一贯给人感觉优雅的老美人,也会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猝不及防,裤裆中央已经被人狠狠踢中。
在“迟种马”杀猪似的哀嚎声中,韩蓝羽优雅的拢了拢脑后的发髻,头也不回朝书房走去。
迟延森的声音很响,不仅惊动了书房里的迟刚,也把将军府里的其他人引了过来。
第一个冲到迟延森面前的,当属生他的娘,也就是迟刚的第二房小妾——吕氏。
吕氏冲到迟延森面前,蹲下去,一把抱住他,根本不需要酝酿,眼泪说来就来,“森儿啊,我可怜的森儿,是谁这么狠心,这是要了为娘的命啊!”
虽说她还有一个女儿,在这将军府里,再不成器的儿子,也抵得上最有出息的女儿。
迟延森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吕氏在将军府这么多年趾高气扬的底气,也是她年老后唯一的依靠。
这时,迟刚也走出书房,他像是没有看到几步之外的喧哗嘈杂,他的眼睛,他的整颗心,整个心思,全都放在站在书房门口那个人的身上。
从他颤抖的嘴唇,紧绷的表情就看得出,他很激动。
良久,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喊了声,“蓝羽。”
韩蓝羽冷冷的看着他,声音也是冰冷无温,“我找你有事。”
迟刚激动的像是个毛头小子,忙侧过身子,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讨好,“有话书房里说。”
韩蓝羽没着急着走进去,而是回头,对着不远处抱头痛哭的一对母子,微微的蹙了下眉。
她的眼神甚至还没收回,迟刚已经对着吕氏母子呵斥道:“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丢脸吗?”
吕氏放任泪在脸上直流,花了妆容也丝毫不在意,她抬起手,遥指韩蓝羽,“老爷,森儿再怎么不成器,总是老爷您的儿子,夫人她……她怎么能下这么种的手,这是要断绝了将军府的香火。”
一个小妾而已,再怎么生下了一儿一女,原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丈夫面前公然指责正室。
吕氏胆敢这么做,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有她的道理。
一来,她入将军府也快二十年了,从来没看到迟刚对韩蓝羽好到哪里去,甚至于两年半前,还为了她的儿子,把她赶到别院去了。
二来,韩蓝羽再怎么是正室,终究是没能生出儿子,唯一生出来的女儿名声难听,也不得迟刚喜欢。
她一儿一女,这么多年,又深的迟刚宠爱,当然有骄傲的资本。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迟刚最器重的长子迟延庭,虽然战功显赫,已经年方二十有一,却还没娶亲。
延续迟府香火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迟延森身上。
“滚!”回应她的是迟刚一声怒吼,她彻底傻眼了。
吕氏嘴角动了动,看着盛怒中的迟刚,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这时,她的女儿迟若媚走到她身边。
俯身下去搀扶她的时候,凑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了句话,满腹委屈的吕氏没再说话,楚楚可怜的看了迟刚一眼,在迟若媚的搀扶下走了。
在吕氏的眼神示意下,将军府的下人把迟延森也抬回了她的院子。
闹剧算是落幕了,这样一出闹剧,也被迟静言看到了。
从刚才很短的闹剧中,她又捕获到几个有用的消息。
迟刚应该很喜欢韩蓝羽,而不是上一次在七王府他威胁她时的冷漠。
反而是韩蓝羽对他的态度,冷冰冰,爱理不理。
按她的意思,是想让冷漠施展他的好轻功,把她带到屋顶上,她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掀开几块瓦看一下。
冷漠却很认真的拒绝了,他的理由,充分的让迟静言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借口。
迟刚的武功,到目前为止,无人知道深浅,不过,但从他不管大战小战都凯旋,也猜的出,必定是个高手。
似乎是不忍看到迟静言脸上的沮丧和失望,他顿了顿,第一次说了一句在他身为一个暗侍时不应该说的话。
“王妃,您要是想知道一些事,可以去问王爷。”
迟静言眼睛刷地下亮了,转身朝前厅跑去,似乎嫌速度太慢,她伸手拎起裙子,以更快的速度朝前跑去。
冷漠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蔓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浅笑,身影一动,人已经凭空消失。
……………………
前厅很热闹,不仅端木亦尘在,还有好几个老头在。
迟静言猛地跑进去,不管他们是在喝茶还是闲聊,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着她。
迟静言依然存在的检察官的敏锐观察力告诉她,这几个老头都是认识她的。
她不想穿帮,放下拎着裙子的手,走到唯一认识的端木亦尘面前,对他福了福身,“王爷不是要听臣妾讲故事吗?臣妾已经准备好了,王爷你现在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