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南天接着说道:“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先叙旧,什么狗屁会议今天不开了。”回身对其余的人说道:“人都散了吧,改天再拜见你们老大。”
底下的众人正纷纷议论,众说纷纭,不肯离去!有几个和历南天总作对的长老心中是七上八下,他们知道雷龙的手腕有多强!几百人虽然不愿离去,但是在殷天龟以及一些长老的劝说之下,总归也是缓缓散去!
再说雷龙、历南天众人一起进了内堂。彼此说了些这五年的血泪史,这里且不细表!这里只说一下陈瑶这个相对的陌生人!在座的只有陈瑶一个人是陌生的,所以雷龙做起了介绍!
雷龙好不谦虚的介绍起来:“这位是陈瑶,是我刚结拜的义妹,论起武功的话,在座的诸位怕是都不是对手。”众人全部都大吃一惊,看陈瑶年级怕是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谁都以为雷龙在故意浮夸。只有历南天知道雷龙说一不二,对自己人从来不说假话!
但是雷龙显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接着说道:“本来想封她做五妹,但是她不同意!所以你们就改口叫嫂子好了,因为我已经答应要娶她过门!”众人面面相觑,直接让雷龙雷到了!只有历峰脸上突然发青,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陈瑶这时饶是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大哥你……”雷龙:“怎么了不对吗?不是说要我娶你的吗?吃后悔药的话,我这里不卖!”
陈瑶不理雷龙:“众位大哥,第一次见面,小妹陈瑶在这里有礼了!以后大家就是兄妹,至于五妹、嫂子之类的大家随便叫……”说完后自己也忍不住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历南天一竖大拇指:“女中豪杰,性情中人!以后我就叫你五妹,叫嫂子的话感情有点生分了。”
雷龙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五妹叫我娶她。我想啊,也不能跟我过这两年的日子啊,所以我就回来了。路上我们商量好了,今天是一月二十二日,我想在十天之后娶她过门。也就五妹是二月二……‘二月二、龙抬头’。”
历南天看着雷龙说道:“二哥,你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记得十几年之前,你那结婚之日还是我给你主持的呢!当时那江湖第一美人司马晓燕和如今的五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多了,马上闭上了嘴,看着雷龙一脸无奈,因为他也不知道陈瑶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陈瑶倒又捂着嘴笑起来:“历三哥你说话别支支吾吾的啊,有什么话就直说呗!”
历南天干咳两声说道:“觉得好像是我说多了!”
陈瑶笑着说道:“不就是个二婚吗!要是说雷大哥这个岁数还没有结过婚的话,我还不找他呢!说不定哪里有问题才会不结婚!”陈瑶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的有些暧昧,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红晕!但是她忽而正色说道:“我不管雷大哥以前什么样或是做过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
※※※
五百里外的徐州,在徐州的外的一个小镇之上,徐九正在杀人。徐九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刀站在院子里面,面无表情。院子里面满满的全是尸体,一道一道鲜血汇成的小溪慢慢的在流淌,空气之中凝聚着浓浓的血腥气味,简直有叫人产生呕吐的感觉。
徐九前面躺着一个人,看情况还没有死,只是……他的眼睛少了一只,眼球也没有了,只留下一个空洞,黑色的血不断的向外渗出来,看样子已经很久了,因为血已经快凝固了!再仔细看他的手,他的手好像就是一个手套,他的手骨头已经全部被拆出来了……
徐九伸出舌头,狠狠的舔了一下他黑刀上面的血,还是五年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能叫你生不如死。我不会杀你的,你回去带句话给你的主子,告诉他只要杀我青龙会的一个人,那么我就百倍的奉还。还有,别忘记告诉他我的名字,我叫做徐九!”
徐九说完后慢慢走出了院子,院子外面的寒风还是很刺骨的。隆冬季节,徐州正下着一场小雪,寒风卷着雪片在翩翩起舞,但是又怎么能掩盖住院子里面血流成河,也掩盖不住徐九心中深深的凄凉之感……
徐九的脑子向来不怎么好使,也不愿意想东西,他一向认为能动手的情况就不要去动脑筋!但是他现在正努力的想:“我是先去徐州城里面杀了张某呢?还是先去刘华镇杀了李某呢?”
这时候一骑快马自远处而来,马上的人远远的就在大声喊着:“四当家的慢走,有总坛的飞鸽传书,是系了青色的绳子,只有您能看。”一会功夫就到了眼前。
徐九“哦”了一声,“拿来我看看吧!你想法子把里面的给处理掉。对了,里面还有个人没死,别给我弄死,把他丢到徐州的福满楼去。”
这个人看看院子,闻闻空气中的气味,虽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每次还是忍不住拿一条毛巾把自己的鼻子捂住才会进去。
徐九解开绳子,拿出纸条一看,上面写着:“青龙归位,速归。”
徐九默默的念着:“青龙归位、青龙归位..什么意思?知道我脑子不好使,还搞这些猜谜语的游戏。”突然之间面无表情念叨起来:“难道是他回来了?”二话不说,徐九飞身上了传令兵的马,拍马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以后,徐九就来到了青龙会徐州的分舵,一进门就高声喊道:“给我准备两匹最快的马,我要回总坛。”
徐九五百里不眠不休、日夜兼程,在傍晚时分回到了扬州总坛,一路谁也不说话,直接进了议事大厅。这时候雷龙和历南天以及几位长老和好多舵主正在议事。
徐九进门就一直盯着雷龙看,目光似乎是要杀人的感觉。历南天说道:“没事的人全部退下去。我们兄弟有话要说。”
这些个长老看着徐九的表情心里面是冷气直冒,谁都知道这个煞星祖宗的脾气,一言不合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砍……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全都站起来想出去!但是似乎……
这时候雷龙也是慢慢的站起来了,目光同样是直直的看着徐九,他眼神没有移动,一挥手说道:“不就是几位长老吗,不用避讳了,一起在这里听着吧。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叫他说好了!”
徐九的眼神还是有杀人的感觉:“好一个雷二哥、好一个雷将军。十年了,当时你说要报仇,兄弟们替你报仇,可是结果呢?大哥死了,兄弟们也死了好多!而你呢?居然甩手走了,而且一走就是五年,一点音信也没有……你要归隐江湖,你要淡泊名利…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你知道这两年兄弟们是怎么过来的吗?皇室的压迫,江湖势力的不断争斗……”说道这里徐九居然眼中泛出泪光。
历南天说道:“四弟,够了!”
雷龙这时还是和徐九一直对视:“不,叫他接着说。”
徐九此时的情绪已经是非常的激动:“你失踪的第一天青龙会就内斗,逼不得已我杀了自己的多少弟兄你知道吗?第二年皇室就下令要解散我们青龙会,三哥和我都没有办法。无奈之下我只有恢复我的本行,我一连刺杀了各地方的十九个官员,才逼得皇室下令暂时留住青龙会……我去刺杀段逐流,但是我杀不了他……”徐九说着非常激动,一把撕掉了自己的衣袖!徐九的胳膊整个覆盖着一层漆黑的颜色……
徐九此时竟然有些泣不成声,但是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就像是野兽一样盯着雷龙:“看到了吗?这就是段逐流留给我的记号!”
看到这里雷龙还是没有回避徐九的眼神。
徐九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没什么脑子,但是为了保住大哥留给我的东西,我只有拼命。我知道我打不过段逐流,但是我还是去刺杀他了……还有三哥,虽然我一直认为他做事太软弱,但是这五年以来他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处理帮中的事物,你仔细看过他吗?他的头发这五年全白了……我们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大哥临死之前说的一句话‘要等你回来’……二哥……”
这时候历南天也有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沉默起来。
徐九更加的激动了,越说越大声,甚至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黑刀的手柄,“皇室虽然明着不动我们了,但是呢,江湖大大小小的帮会就忽然多了起来,我和三哥四处征战,好不容易才保住如今的青龙会。原来青龙会有七十二处分舵,但是现在连一半都没有了……请问雷二哥,我们在做这些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历南天说道:“四弟够了,不要说了。”
徐九:“不,我一定要说。雷二哥你听着,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保住我们死去大哥的一分基业,为了这个我已经变成杀人机器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只有不断的杀人,谁欺负‘青龙会’我就杀了谁……”说道这里徐九已经有点泣不成声。
雷龙还是没有说话。等到哽咽渐渐平复徐九才发出声音:“雷二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如今回来是要做什么?”
雷龙此时的眼中也是含着泪水,但是他心里知道绝对不能流下来。他要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信心,一个宣言。但是泪水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只会带给人们软弱。
此时雷龙直直的盯着徐九说话了:“四弟你问我为什么回来?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听好了。”
这时候雷龙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明亮,仿佛有流光在闪烁。他说道:“我,曾经的雷龙,回来了。”
“我回来了”,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但是历南天和徐九都能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这就话就像是一个炸弹,把徐九的心中的大坝炸出了一个窟窿。徐九忍不住放声大哭,一把抱住了雷龙。
徐九哽咽着说道:“你知道吗?二哥。我真的很想你,每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就想你;每当我杀人的时候我就想你;每当晚上我一个人面对天空的时候我还是会想你…但是我又真的恨你,恨你不告而别…恨你丢下我们不管……这些你都知道吗?二哥。”
雷龙拍着徐九的肩膀说道:“好了别哭了,你一个四当家的别叫人笑话。”
徐九立即不哭了,眼中忽然充满怒火,回头指着一帮舵主说道:“他们这帮人也配在这里看,我哭怎么了,我就是哭给这帮人看。二哥我告诉你,这里面有些人,要不是忌讳我这把黑刀早就……”
这次雷龙和历南天一起说道:“够了……”
徐九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说道:“我要去喝酒,你们陪我。”
这时候下面真的有些人在默默的看着徐九身上的那把黑刀,脊骨上冷汗直流。
这时侯雷龙也在心理面默默的流着冷汗,因为他知道,这次回青龙会最艰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因为谁都知道,征服不了徐九,就征服不了青龙会。徐九在青龙会的地位虽说只是一个四当家,但是无论是谁。宁可去得罪青龙老大,也不会去得罪徐九。所以徐九在青龙会和江湖之上早就有个外号名为“夜叉主”。
这时候徐九突然喊道:“谁在外边。”
大门缓缓的推开,陈瑶走了进来,脸上似乎还挂着晶莹的泪水,显然她也听到了这些真情告白……
徐九早就恢复了以往那种冷冰冰的脸色,看见陈瑶进来,他的手不自禁的又握起了那把黑刀。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是谁?你在偷听?”
但是陈瑶似乎真的被刚才的对话给感动了,手一直在擦拭眼泪,女人的眼泪总是要比男人要多很多。
雷龙一把抓起徐九的手:“刚才不是要喝酒吗?走吧!今天必须是不醉不归!”说完回头对着历南天说道:“老三!你处理完这些人就去老地方找我们好了,我和四弟先走一步。”
说话之间,雷龙已经揽着徐九的肩膀出去了,回头和陈瑶说道:“五妹你也来,带着好酒,今天你也陪我们喝几杯,我给你介绍介绍,青龙会什么人都可以不认识,夜叉主徐九你必须知道!”
青龙大殿的屋脊之上,雷龙和徐九各自拿着一个酒壶倒在琉璃瓦上。陈瑶还是白衣如雪,默默的坐在雷龙的头前,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仿佛都在等什么。
这时候历南天抱着一坛子酒就上来了,人还未到就哈哈大笑:“怎么,我不来你们就开不了席了?”
雷龙说道:“离了狗肉怎么开席?老规矩先喝三大碗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