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婵抱着试探的语气说道。
桑湛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才轻轻摇头。
“聚灵阵能聚集的范围很大,就这一个聚灵阵,已经将整个京都方圆百里的灵气全部聚集过来,再设一个也没用。”
“……”
云婵也知道是这样,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现在找出了问题所在,可是……却没有解决办法。
“那……”
她想了想,大晋国这么大,再不行,还有其他国家,总能找到一个灵气相对比较充裕的地方,让她把女儿平安养大。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带鸢鸢出城,在城外稍远一点的距离再设制一个聚灵阵,周围的灵气再怎么稀薄,聚集几天也总能撑一阵子。”
鸢鸢就像是一朵才刚刚长出来的小花蕊,没有灵气的滋养,她连绽放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慢慢枯萎。
作为母亲的云婵,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无论如何,无论多难,她都要想办法去解决,去坚持。
桑湛闻言,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在城外设制聚灵阵,确实是眼下唯一能解燃眉之急的办法。
可是,他和云婵都明白,鸢鸢需要灵气,并不是一时的需要,也不是定量的需要,而是有可能会伴随她的一生,或者等她长大的某一天,强大起来,才能在长久缺失灵气的情况下存活。
也就是说,出城的这个选择,只是刚刚开始,以后,想要鸢鸢健健康康的成长,他们必须不停地挪地方,不停地设制聚灵阵。
“桑湛。”
见桑湛一直没说话,云婵知道他有自己的顾虑,可作为母亲的她,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只要是能救女儿的命,她便必须要做。
可是,她也不能太自私,完全不考虑桑湛的难处。
他才刚刚认回父亲和祖母,温暖的亲情还没享受到一丝一毫,最关键的,还是满满。
满满现在是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东方老头就是死,恐怕也不会同意她把满满一并带走。
再者说,带着鸢鸢出去奔波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也不舍得再让满满跟着她们一起居无定所,留在这里,有晚棠和李清雅她们照顾,还有太后和东方老头,最主要的是,还有他的父亲……
所以,只要满满的身体健康,她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嗯?”
见云婵喊了自己一声,却半晌没有下文,桑湛沉吟一瞬,才缓缓开口:“婵儿,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安排一下。”
“安排?”
闻言,云婵微微惊讶的看着他:“安排什么?”
他该不会想……
“傻。”
桑湛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轻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
“鸢鸢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吗,再说,我们夫妻是不能分开的,离开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
桑湛的话,让云婵眼中掠过一丝震撼,随即,又感觉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刚开始的她,每天心心念念都想离开,可那时候,是心里想离开身体做不到,而如今,虽然不知道是何故,她的身体已经可以毫无压力的远离桑湛,反而,一想到今后可能会分开,心却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一股一股缓缓蔓延全身。
“桑湛。”
云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一万个不想分开,但,让桑湛跟她一起走,这现实吗?
恐怕,难。
“好。”
最终,云婵没忍心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现实与否,桑湛的心意,她能深切的感受到,这就足够了。
夫妻俩陪着鸢鸢在聚灵阵旁边坐了许久,直到鸢鸢精神够了,有些想吃的意思,两人才抱着她回到幽兰苑。
果然,奶娘一接过来,她便主动凑过去寻找着些什么,这一顿“饭”,吃的又香又甜,吃饱喝足后便再次沉沉地睡去。
看到这一幕,云婵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明天就出城去寻找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然后立马再设制一个聚灵阵。
也不用安置什么院子,反正住不了多久就会挪地方。
不过,太后和东方老头那边,在离开之前还是得把事情解释清楚,再好好跟他们道个别。
晚上躺在床上,夫妻俩都心事重重,虽然谁也没有说话,可是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很轻很轻。
谁都没有睡着。
忽然,桑湛转身一把将云婵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婵儿。”
他一遍遍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吻着她的秀发。
因为他知道,云婵肯定在心里计划着要独自带着鸢鸢离开……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婵儿,我知道鸢鸢的身体不能等,明天,明天我就让人出城去寻一个舒适一点的住处,到时候你们先去那里住几天,在这几天之内,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到时候陪着你们母女,去任何地方。”
“你要陪着我们,可是,满满怎么办?”
云婵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神充满痛苦:“满满还那么小,没有了娘亲的陪伴,再没有了父亲他可怎么办?”
“婵儿!”
桑湛不赞同她的说道,反驳道:“你想的太沉重了,我们出门又不是永远不回来,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离开大晋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但是不代表以后没有其他办法,这都只是暂时的。”
“可是……”
“你听我说完,鸢鸢需要灵气,所以我们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地方,也就是说,会距离京都城越来越远,但是你别忘了,我会远距瞬移,再远的地方,对于我来说,回来一趟并不是那么困难,只要是在鸢鸢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回来。”
“……”
见云婵眼神有所动容,桑湛继续说:“再说了,满满是男孩,不能那么娇气,他身边有很多人陪伴,生活条件也是最好的,可你和鸢鸢却只有我,而且出了门不定因数太多太多,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无论走到哪,我都放心,但是带着鸢鸢,你觉得我会放心吗?”
“……”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黏着她嘛。
云婵难受的心情突然被他弄的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行,只要你能让皇上同意放你离开,我自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