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桂芬出来后,发现陈强已经不知去向,心中发狠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越来越不听话的儿子,被护卫告知陈强去做工了,玉桂芬左右无事,又回了庄内找熟人闲聊,顺便等陈强一起回家。
天色将晚,陈强完成了分拣兽骨的工作,在一帮工友的艳羡眼神中,领取了十二两银子,施施然的走出了郝家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少年用了一个下午,挣到十二两银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些人只是艳羡,有些人却动起了歪心思。
刚刚走出郝家庄,陈强就被两条汉子盯上了,一路尾随。这两人都有诨号,分别是恶虎,丧彪,以前就是远阳镇有名的地痞流氓,偷鸡摸狗惯了,如今在郝家庄做事,现在是恶习复发。
陈强对有人跟踪好似没有察觉,正在跟玉桂芬讨价还价。
“银子呢?”玉桂芬问道。
陈强坚定的摇头。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拿这么多钱干什么?把银子给我!”玉桂芬柳眉一挑道。
“十四了。”陈强嘴角一抽道。
“都十四了,该娶媳妇了。”玉桂芬思维跳跃性很大。
“得好看。”陈强说道。
“好看顶屁用?屁股大才好生养。”玉桂芬白了自己儿子一眼道。
陈强想象一下那种风姿,悄然点了点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腰还得细。”
此时,在后面的恶虎和丧彪。
“虎哥,我们什么时候截住他们?”丧彪人如其名,扫帚眉,八字眼,模样确实很丧气。
“再往前走走,免得让庄里的人看到。”恶虎大鼻头,有一双凶目。
“直接劫道?”丧彪问道。
“蠢货,我们又不是劫匪,劫什么道?”恶虎给了丧彪一个暴栗道。
“那怎么办?”丧彪毫不在意的揉了揉被恶虎敲击的脑门。
“直接拦在他们,然后要银子。”恶虎说道。
“那不还是劫道吗?!”丧彪说道。
“笨,咱们可以把话说的婉转一点。”恶虎说道。
“那人家能把银子给咱们?”丧彪说道。
“就凭你那长相,脸往那一摆,就能吓住他们。”恶虎看着丧彪的扫帚眉,八字眼,满意的点点头。
“你也不见得能比我长的好哪里去!”丧彪轻声嘀咕道。
在介于郝家庄和远阳镇中间的地方,恶虎和丧彪将陈强他们拦了下来。
恶虎、丧彪二人也不说话,就那么摆着一张脸盯着玉桂芬和陈强。
“别挡老娘的道,滚一边去!”玉桂芬俏脸含煞,低声呵斥道。陈雪馨正在玉桂芬的怀中睡得香甜,她声音很低,怕把孩子吵醒。
玉桂芬早就识得恶虎和丧彪,十恶不赦谈不上,小偷小摸的事情却没少干,自然对二人没有好脸色,尤其看现在的情形,二人一副没憋好屁的样子。
“嫂子这么说话就不对了,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还不许别人走了?再说,我们兄弟二人也没有恶意,你家丫头出生,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登门道喜,如今前来道贺,特来讨杯酒钱。”恶虎文绉绉,刻意说些好听话,只是配合现在的情形,事情就有些不对味了。
“贺礼呢?”玉桂芬一手抱着孩子,单掌伸出。
“先来讨些赏钱,来日必定登门奉上。”恶虎似笑非笑,凶目中透出一股狞厉。
“哇~!”争吵声将正在熟睡的陈雪馨吵醒,仰头懵懂的看看自己的娘亲,又转头看了看恶虎,当场被恶虎的凶恶相貌吓得大哭。
玉桂芬心中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她一个弱女子,又哪里是两个凶恶大汉对手,只想着今日怎么样才能先应付过去,来日再打上门去。
正在玉桂芬目泛冷光,心中恶气难填之际,只感觉身旁的陈强突兀消失,刹那间便对上了恶虎、丧彪二人。
陈强先对上了丧彪,二话没说,举拳便打,简简单单一记直拳,在丧彪毫无反应之际,便轰在了其面门之上。
丧彪当即闷哼一声,身体被打的腾空飞起,飞出好几米远,还未落地之际,便眼睛翻白彻底昏死过去,额头肿起鸡蛋大的包。
看也未看丧彪的结果,陈强侧身一脚,踹在恶虎小腿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恶虎小腿呈不自然弯曲状态,恶虎抱着小腿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烈嚎叫。
陈雪馨在玉桂芬怀中,目不转睛的盯着打滚嚎哭的恶虎,粉嫩的小脸上没有害怕,只有好奇,以他的小脑袋瓜,还很难弄明白那恶形恶相的人为何会那般样子。
陈强迎着夕阳而立,在夕阳的映照下,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徐徐晚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显出一股特别气韵。
“哥哥……抱!”陈雪馨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冲着陈强张开。
已经一岁的陈雪馨,已经学会几个简单的词汇,像‘娘亲’‘爹爹’‘哥哥’‘抱’之类,更加复杂的能听懂,却不会说。
陈强表情柔和的抱起陈雪馨,缓步走到恶虎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淡漠。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瞥见一抹阴影遮笼了自己,对上陈强淡漠的眼神,恶虎也顾不得断腿钻心的疼痛,停止惨嚎不住声的祈求。
陈强又淡漠的盯着恶虎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恶虎又注意到毫无声息的丧彪,拖着断腿爬到丧彪身旁,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彪子你起来!彪子死了!都是哥哥害了你!”
“没死!”远远的,陈强的声音传到了恶虎耳中。
刚刚,他留了力,若是全力出手,只需一拳,便会打碎丧彪的头颅,使其脑浆迸裂而亡。
他毕竟是从和平年代过来的,虽然这些年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心性也转变了很多,但别人不对他动杀机,他也不会轻易就痛下杀手。
陈强抱着陈雪馨,和玉桂芬渐行渐远,阳光照在二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玉桂芬侧头望着陈强的侧脸,眼珠转了转,陡然揪住了他的耳朵。
“疼!”陈强倒吸一口冷气,呲牙咧嘴道。
“小王八蛋,竟敢瞒着老娘,说,什么时候练出了名堂?”玉桂芬没有松手,却放轻了几分力道。
陈强想了想,自己有故意隐瞒吗?事实上没有,只是连他自己都忘了而已。
这个解释当然不能令玉桂芬满意,耳朵又遭了一会罪,没好气的踢了陈强一脚,这件事才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