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锵~~~~锣鼓声响起,太平镇上的戏台上一幕好戏开唱。
台下人头攒动,难得热闹的人们聚集在这里嗑着瓜子,喝着茶水,看着戏班子唱戏。
周胜坐在一张桌旁,身侧是用竹竿和幕布搭起来的棚架,手边放着一叠瓜子和一户清茶。虽然台上的表演并不算精彩,但这种“异域文化”倒也值得一看。
当然。
和谁都能看懂的电影不同,看戏这种审美实际上还是需要培养的——至少对于周胜这样对地球文化了解还不够深刻的人来说,台上那些什么“穆桂英”、“梁山台”之类的东西他还是搞不太懂的。
但今天他只是想放松一下,却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周胜喝了口茶,放下茶杯。
就在同一个时间,不差分毫的——在太平镇中心位置的一间占地颇大的祠堂门口,一只脚跨过了高高的黑色门槛。
“什么人?!”两名看守祠堂的青年神色凌厉,手中拎着的棍棒朝着来人一指!
来人停住了脚步。
一袭长衫,一手拎着一把旧伞,正是那与周胜抢过房间的老头。
嗖——!嗖——!两道银芒闪过,两把飞刀瞬间便从老者身后的大门外飞入,笔直的钉在了两个守卫的脑门上。
视线来来到守卫身后。
这两个拎着棍子的守卫却没有倒下,老者意外的看向两人却发现:那两把飞刀虽然的确钉在了二人的额头上,但似乎并没能穿透骨头,只是那样浅浅的钉在那里。
他缓缓回了下头,眼神不满的眼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徒弟。
这时两个守卫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拔下额头上插着的飞刀,拎着棍子冲了上去!
……
盏茶的功夫后。
被周胜戏弄过的戏法师从来到戏台后面,此时这里已是一片忙碌,演员们化妆、上场、来来往往。
他找到了坐在那口箱子上的班主耳语了几句。
戏班主笑了,有些不屑的说道:“我那师兄啊!看着正经——实际上小气的很啊!明明约好了等我抽出身来一起动手,这自己又偷偷跑去了!生怕东西不够分呐!”。
“师傅!那我们?!”戏法师神情焦躁的问到。
“急什么?”老汉悠悠的给烟袋锅里加了烟丝,慢悠悠的一撮手指将烟丝点燃:“这太平镇三百年来失踪了多少人啊?呵呵……要是那么简单这里就不会是这个模样了!”。
外面戏台上一阵密集的锣鼓声响,紧接着阵阵叫好声传来。
“把箱子里头的东西都拿出来,这么多……”又是一阵叫好声淹没了班主下半截话语。
戏法师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台前。
随着一场戏撤下,戏子们换了一套行头再次登场,观众们热烈的叫好起来。
周胜向周围观瞧。
发现叫好的都是本地人,而那些一看就是外地人的则都大多有些茫然。
一直等到台上的戏子开腔,周胜和其他外地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出戏唱的是这太平镇三百年前的事啊!
合着太平镇上的大户人家特地请人来演的这么一出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戏本啊!
台上热闹的演了起来。
众人在台下看着。
关于这太平镇的过往,周胜和大部分外地人自然不甚熟悉——这又不是地球那般信息发达的世界,像是这种地方上的事情到是极少有出名到外地人都能知道的程度。
于是周胜也只是看明白了个大概。
知道这台上的戏本演的大概是一个三百年前天下正值革鼎乱世,人民贱如草,而当时创建太平镇的几大家族如何如何在万难之中开创一番基业,创造一方乐土的故事。
戏班的水平有限,故事也没什么特别。
所以在周胜看来这故事还不如之前那个什么“祝台山”的故事呢!至少最后坟墓“咔”地一声裂开……飞出两只蝴蝶的戏码对于周胜来说还有几分新鲜。
正看的有些乏味。
忽地。
周胜余光瞥见几个头顶竹架有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
他抬头去看,一旁一个小娃也同时看到了这几个拎着大小口袋的戏班成员,指着他们笑了起来。
不少人也因此抬头去看。
此时,几个戏班里的年轻人已经来到了架子顶部,见到这一幕后顿时将手中口袋封口的绳子一解,拽着袋底向着下方撒来……
哗啦——!
白花花的米粒从天而降!
“大米?”周胜一愣。
但他捡起一粒放在手里细一看却发现这根本就是糯米嘛!
哗啦——!
又是一袋糯米被撒了下来,下方看戏的众人惊叫着去躲,有人立刻指着上面就开始破口大骂。
“糯米?——僵尸?!”周胜终于想起了自己当初挑选这个《僵尸先生》世界时所见到的主角用糯米治僵尸的场面。
‘人群里有僵尸?’他警觉起来,然而四下环顾后却发现虽然不少人都惊慌失措或者情绪激动,但根本没有僵尸。
同时。
架子顶部,几个年轻人也慌了手脚:“怎么没反应啊?”众人面面相觑,剩下的几袋糯米也不知道该不该撒了。
一直躲在后台幕布后看着这一切的戏班主见到这一幕后脸色也是一变,口中不由吐出一句:“不是说?!”。
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眼珠一转便朝着眼袋锅从后台冲了出来指着架子上的几个年轻人大骂道:“谁让你们在这胡闹的?还不赶快给我滚下来道歉?!”。
啪嗒。
一只手轻轻抚在了他的肩膀上,指甲尖尖,白的发青。
嗖!嗖——!人群中跃出两个身穿黑色马褂,头戴瓜皮小帽的年轻人以某种僵硬但却迅捷有力的动作跳上了棚架,并且手脚并用的朝着顶部快速接近。
看到这一幕。
戏班主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哎呀呀……还以为是僵尸呢。”他将烟嘴塞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同时。
在场的本地男子几乎都站了起来,眼神阴冷极了。
聪明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一些凑热闹的外地人起身想走却立刻被旁人按住了肩膀,重新压回到了凳子上。
“糯米?”按住戏班主肩膀的有些肥胖的老头面皮抽动着,用手指捻起几粒桌子上的生糯米:“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