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三阿哥的好坏轮得到你来质疑。”
郭络罗氏手里还捏着帕子擦眼泪呢,闻言一记冷眼瞪过来。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个女人,自己没有孩子,就见不得旁人的孩子好。
自从三阿哥病了之后,她们心里可指不定怎么高兴了。
如今瞧着主子爷将三阿哥送走,
最高兴的就是这些人了。
“呦,奴才只是好心,侧福晋作甚这般凶狠。”
索卓罗氏抽出帕子,做出委屈的模样来。
只是九爷不在,也不知道她这委屈是做给谁看的。
“哼!”
郭络罗氏实在不想理会这些人,冷哼一声之后,
就又由着彩月搀扶往回走。
一边走,郭络罗氏一边伤心的抹眼泪。
那边安静了没一盏茶的索卓罗氏,
先是看了看董鄂氏,见董鄂氏一言不发,随即又看了看郭络罗氏,当即眼珠一转。
靠近一旁的佟氏,状似无意的小声说道:
“我听说啊,这主子爷是去了时侧福晋哪里之后,才想着要将三阿哥送去宫里的。”
“哎,你说说,将三阿哥送去宫里,会不会是时侧福晋的意思呢。”
索卓罗氏一边与佟氏说着,一边悄咪咪的看向郭络罗氏。
佟氏起先不明白,索卓罗氏干嘛找她说话,直到看见她那目光不停的往郭络罗氏那边瞄,
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旁的我倒是不知,
但知道咱们这些人,也就时侧福晋的话,
主子爷愿意听就是了。”
所以这意思就是,
三阿哥去宫里,没准就是时侧福晋的意思呢。
佟氏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有我不得宠,你们都别得宠得意思。
“可不是么?”
索卓罗氏点点头。
一群人里就这两人在说话,旁人又不是聋子,自然都听到了。
抹眼泪的郭络罗氏一时也忘记抹眼泪了。
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疑惑起来。
“你们乱说。”
也就在这时,一道怯懦的声音自众人的身后响起。
“时侧福晋不是这样的人。”
紧跟着,这道声音又说道。
众人回头,就连最前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董鄂氏也因此回过来看过来。
“陈氏,你一个小小的侍妾,你又知道什么?”
在看见替时筠说话的是那个胆小的陈氏之时,索卓罗氏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平日里瞧着胆小如鼠,不吭不响的,如今倒是有了胆子了,竟然敢拆她的台。
回去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我就是知道!”
被索卓罗氏不悦的瞪了一眼,陈氏吓得立马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不过嘴上却没有妥协。
“时侧福晋有主子爷宠爱,不屑做这等子龌龊事。”
尽管索卓罗氏眼神中带着警告,但陈氏依旧壮着胆子,替时筠解释。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伤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但却不能否认,这话是事实。
而郭络罗氏也因为索卓罗氏的几句话,脑子一热,对时筠生了猜疑。
不过陈氏的这一番话,又叫郭络罗氏取消了这猜疑。
就如陈氏所说那般,时筠有九爷的宠爱,要什么没有,就是要那嫡福晋的位置,只怕九爷眼都不眨的拿了给她。
而三阿哥一个一岁的小孩子,做不了什么,自然也是叫时筠不放在心上的。
所以她大可不必这般做。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尽管母家再如何有本事!藏着那龌龊的心思,主子爷也不屑看一眼。”
郭络罗氏轻飘飘的瞪了索卓罗氏一眼。
出口的话,气的索卓罗氏直翻白眼。
别看郭络罗氏平日里在时筠跟前,瞧着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似的,那是因为她知道时筠待她不藏坏心。
所以她也愿意与她交好。
但是索卓罗氏藏着什么心思,过了那股子脑热劲,郭络罗氏一眼就看出来了。
“奴才自然是比不得侧福晋的,但奴才的阿玛如今怎么说也是个正五品的左领,而侧福晋的阿玛呢?”
索卓罗氏收起脸上的愤怒,勾唇一笑。
毕竟年纪大些,也是一时生气,这不过一会儿就调整过来了。
以前她阿玛没个官职,索卓罗氏也甘心做九爷的侍妾,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整个后院,也就福晋的母家在朝中官职最高,下来就是她索卓罗氏的阿玛。
就连那侧福晋郭络罗氏的阿玛也只是个从五品的武将而已。
但奈何她只是一个侍妾,母家就算再怎么有能耐,大清也没有叫一个侍妾晋升的先列。
要是九爷一直是个亲王,那么索卓罗氏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侍妾。
不过九爷要是成了皇上的话,索卓罗氏倒是可以摆脱侍妾的身份,照着如今家里在朝中的官职,最少也得是个贵人往上。
想到到这,索卓罗氏那双媚眼闪过一抹狭光。
“放肆!”
郭络罗氏猛地转身厉声呵斥。双眼瞠圆,怒目而视。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就算索卓罗氏如今如何风光,但你却只是一个奴才。”
“奴才”二字,郭络罗氏咬的很重。
这就是规矩,奴才就是奴才,母家再怎么有本事,还是改变不了你只是个奴才的事实。
郭络罗氏阿玛一脉。虽非嫡出,但也是正儿八经的镶黄旗,生来就是尊贵的。
那尊贵都是刻进骨子里的,容不得索卓罗氏在她跟前如此放肆。
“行了。”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无语的董鄂氏终于开口了。
之前之所以纵着索卓罗氏,那也是心里藏了私心的。
如今眼看着就闹开了,董鄂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要不然这儿的事,传到主子爷那里去了,总归于她不好。
“规矩就是规矩,索卓罗氏以下犯上,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两个时辰之后,再回去。”
董鄂氏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如斗鸡一般的两人。
大清的规矩就是地位分的不能跟高位分的呛声,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也不行。
所以就算索卓罗氏说的对,那又如何,规矩不能破。
“福晋!”
索卓罗氏一听,不乐意了。
但董鄂氏那还管她乐不乐意呢,抬脚就带着彩绣离开了。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叫主子爷不悦,因此董鄂氏实在不想再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