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靠近的时候,跟前已经不少人了,但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机会全都是宫女太监,以及阿哥们身边的嬷嬷。
不过还有几人,时筠不认得。只是这女子一身衣裳华丽无比。
头上是一整套的点翠钿子,身上更是难得的满绣云锦紧身旗装。
见此,时筠心里一紧,这般着装,不会是皇上的那个宠妃吧。
可是时筠记得,最近皇上可没有宠幸年纪这般小的嫔妃。
“三阿哥!”
时筠想着呢,郭络罗氏已经剥开人群,找到站在一旁的三阿哥。
“额娘?”
三阿哥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郭络罗氏,顿时就委屈了,双眼微红,可是却没有哭出来。
“告诉额娘怎么了,可是磕着了?”
郭络罗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三阿哥。
“儿子没事!”
三阿哥摇摇头,郭络罗氏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是哥哥。”
三阿哥伸手指向女子面前的大阿哥。
郭络罗氏扭头看去,却见时筠沉着脸也往大阿哥身边走。
见此,郭络罗氏忙起身,招呼李嬷嬷看着三阿哥,自己也朝着大阿哥走去。
“没教养的东西,你可知道我这身衣裳有多么珍贵吗?你竟然给我身上甩泥巴!”
时筠也是刚走进就听到那女子尖酸刻薄的话,再看看她所骂的人,时筠顿时就不淡定了。
拨开人群,就冲了过去。
“对不起,弟弟们不是故意的。”
大阿哥抖着膀子,明显很害怕,可还是将四阿哥紧紧的护在身后。
“我可以叫我额娘赔你一件一样的。”
大阿哥是个好孩子,是他们做错了事,将泥巴溅在了这位贵人身上。
所以他领着弟弟们乖乖道歉。
可眼前的女人却很凶,大阿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着额娘有很多漂亮衣裳,便才有了刚才说的赔偿一事。
“你额娘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
女子冷哼一声,语气刁钻刻薄的很。
“额娘很好,你不能这么说我额娘。”
大阿哥本来还瑟瑟发抖的,但听到有人说他额娘的不是,大阿哥瞬间就不淡定了。
一双恶狠狠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华丽女子。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瞪我,倪裳给我打。”
想她从小就是被人捧着的,没人敢用这个眼神看自己,就算是皇子府的小阿哥也不成。
“是!”
倪裳作势就要卷袖子,巴掌朝着大阿哥的小脸而来,大阿哥眼里顿时有了恐惧,可小身子却巍然不动。
“我看谁敢。”
“啊!”
想象中的巴掌没有落在大阿哥的脸上,倒是倪裳被人一把打倒在地。
时筠将大阿哥挡在自己的身后,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额娘!”
大阿哥又惊又喜,还有些委屈害怕的声音,自时筠身后传来。
时筠顿时就心疼了。
转身蹲下身子:“大阿哥没事吧?”
时筠看了眼大阿哥又看了眼躲在大阿哥身后的四阿哥,瞧着他们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起身,迎上女子愤怒的眼神。
这个时候,郭络罗氏也走了过来。
她在时筠耳边低语几声,顿时时筠眼里的忌惮消失了。
原来是雍亲王的年侧福晋,怪不得如此嚣张。
“不知我儿子怎得惹得年侧福晋这般生气,竟要去打一个孩子。”
起先时筠担心是皇上的妃子,可是在知道是年氏的时候,时筠便没了担心。
大家都是侧福晋,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他将我衣裳弄脏了。”
年氏是认得时筠的,九爷宠爱的侧福晋,生了两个阿哥,还养着一个阿哥。
时筠的一生叫年氏嫉妒,羡慕。
为什么这个女人怀上了能生下来,自己却怀上了,却留不住。
时筠要是知道,自己因为能生叫年氏嫉妒上了,只怕会朝天翻个白眼,能生也是她的错了?
“大阿哥?”
时筠先是看了一眼年氏裙摆处,几乎看不见的一点泥巴,转头看向大阿哥。
大阿哥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我儿子错在先,年侧福晋要赔偿也好,脱下衣裳,叫奴才洗也好,要是实在生气,找我这个做额娘的就是了,何苦就打一个孩子。”
时筠并没有因为大阿哥错在前,就低人一截。
她虽然没有与年氏相处过,但从郭络罗氏嘴里,时筠还是知道一些年氏的性子的。
与她对峙,你不能服软,要不然这人就会顺杆子往上爬。
更是使了劲的欺负你。
那乔格格不就是个好例子吗?
反正她们也不同府,作对了就作对了,时筠可不能叫自己的儿子们受委屈。
“我那是替侧福晋教导。”
年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错了就是错了,错了打一顿,她就不相信还能改不过来。
再说了,这个孩子,年氏一点都不喜欢,准确的来说,只要不是自己的孩子,年氏就没有喜欢的。
“那还真是有劳年侧福晋了,自己没孩子教导,倒是教导到别人的孩子身上了。”
论打嘴仗,时筠从来没有输过,只看她想不想跟你打。
“你放肆,你可知道我哥哥是谁?”
年家的宝贝疙瘩,就算给了四爷做侧福晋,但从来没人敢同她这么说话,就是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也要让她三分。
如今却被一个下贱女人,一再顶撞,年氏都快气死了。
直接搬出她哥哥。
“不就是年羹尧么?”
时筠不屑,以后的年大将军是很厉害,可如今的年羹尧还没有叫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那年侧福晋可知道,我儿子的阿玛是谁,我儿子的阿玛的阿玛又是谁?”
不就是拼爹么,她儿子也有。
“你······”
年氏黑了脸,时筠的几句话倒是将她转晕了。可细细捋捋时筠的话,年氏脸色是黑里加上青,难看急了。
阿哥的阿玛的阿玛不就是皇上么。
“今日算我倒霉。”
年氏心里也是忌惮九爷的,方才只是看到这些孩子,叫她想起了乔楚凤的儿子,心里有些气而已。
如今冷静下来,便不想再和时筠纠缠,也主要是她说不过时筠。
时筠要是四爷后院的人,那还好说,可偏偏不是,年氏也不能拿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