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铃响起,傅言深起身去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傅言深抬手指了指靠窗的位置,示意服务员将餐车推到那边。
准备就绪,服务员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因为刚才的事,沈紫宁不知道怎么面对傅言深,目光在套房里滴溜溜乱转,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
傅言深走过去,直接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朝窗边走去,吃饭。吃完了我们做点情侣该做的事。
沈紫宁顿时瞪大了眼睛,傅言深,我说过,我们现在不可以。
傅言深挑眉看着她,眼里多了一抹促狭的笑意,你想哪里去了?
沈紫宁脸颊微微发烫,被傅言深按进椅子里,窗外万家灯火,星光点点,景色旖旎。傅言深拿起刀叉,迅速将面前的牛排切好,然后推到她面前,将她面前的牛排换到自己面前继续切,吃吧。
沈紫宁拿起叉子,牛排煎得刚刚好,肉质鲜美嫩滑,五星级酒店的厨师水平,真不是盖的。她被傅言深惊吓了一晚,这会儿确实饿了。
傅言深瞧她专注的吃起来,他拿起醒酒器,往杯里倒了红酒,然后举起小半杯红酒,目光幽深地盯着她,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这个理由牵强得可以,沈紫宁端起杯子,巧笑倩兮道:你想灌我酒?
嗯,灌醉了方便我那啥。傅言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一点也没有心思被拆穿的尴尬。
沈紫宁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不会对她做到底,刚才都进行到那种程度了,他都停了下来。她笑了笑,举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浅浅的抿了口酒。我的酒量已经练出来了,你灌不倒我。
要不试试?傅言深眼底多了一抹玩味儿。
沈紫宁摇了摇头,不要,喝醉了第二天醒来最要命。
傅言深本来也没有真的想灌她的意思,红酒美容,多喝点没事。
沈紫宁笑着将杯子放下,继续吃牛排。她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要用红酒来配牛肉,因为红酒的芳香能解牛肉的腥膻与腻。
吃完饭,傅言深叫来服务员撤了餐桌,沈紫宁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夜色。
傅言深等服务员离开了,他缓缓来到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带着微醺,今晚不回去,留下来陪我?
沈紫宁浑身紧绷,她摇了摇头,不行,我妈会担心我。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抱着你睡觉,嗯?傅言深继续蛊惑。
沈紫宁抿紧唇,她有自己要坚持的底线,虽然他们之间亲了摸了,就连最后的防线也突破了,但是从心里上,她还接受不了两人的关系。
说白了。他们现在顶多只有肉体关系。傅言深确实对她有好感,但是那种好感,只是基于床上那点事儿。而她现在也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他的情人。
真的不行,我必须回去。沈紫宁的拒绝更加坚定了。
傅言深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过了片刻,就听他幽幽问道:沈紫宁,你喜欢我吗?
沈紫宁一愣,顿时心慌意乱起来,她喜欢他吗?应该是喜欢的吧,否则不会任他对她亲亲抱抱的,可是这种喜欢,又像是蒙着一层纱,让她看不到未来。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沈紫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傅言深沉吟了一下,喜欢!
一瞬间,沈紫宁的心脏像是过了电一般,麻酥酥的,她抬头看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男人的脸,有些模糊。她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睛。
你喜欢我什么?大概每个女孩子都会这样追问一句,追问的同时,其实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什么都喜欢。傅言深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沈紫宁轻笑了一下,你这回答可真够笼统的。
傅言深抱着她,享受着这一刻的奇妙感受,过了一会儿,他道:今晚留下,我想抱着你睡觉,嗯?
有了刚才的告白,他再提起来,沈紫宁除了不知所措,抗拒的心理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她承认,她喜欢他,和他接吻,或者是更进一步的肢体碰触,都不会让她反感。
但是留宿,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接受的底线。
她在犹豫,在挣扎,傅言深都看进眼底,他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大手捏着她的下巴,正打算做点什么,来彻底扰乱她的心神,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在安静的套房里格外刺耳。
沈紫宁连忙推开他,松了口气般,我的手机响了,我去接电话。
说完,她快步跑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的心脏还砰砰的狂跳着,她稳了稳心神,然后接通电话,喂,妈妈,嗯,今晚同事请吃饭,时间晚了点,没事,我马上就回来,您别担心。
挂了电话。她脸颊发烫,有些不敢面对傅言深的目光,她拿起包,呐呐道:我要回去了,明天见,傅总。
傅言深目光轻闪,他缓缓走过来,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沈紫宁转身快步离开,这一次傅言深没有阻止她。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一个女人。
沈紫宁开车回到家,沈母还没睡,见她平安到家,和她聊了一会儿,这才回房去歇息。
沈紫宁走进卧室,坐在床边发呆,想到傅言深将她抱在怀里,说喜欢她的情形,她的心莫名激荡。久久平复不下来。
这种感觉,就是当初和苏启政在一起时,都不曾有的。
那时候与苏启政交往,她还是菜鸟,苏启政对她亦是发乎情止乎礼,做过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搂搂她的肩。或者是亲下她的额头。
但是傅言深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他对她有着强烈的渴望,利用一切机会,将这种渴望传达给她,让她也几乎为之燃烧。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力气拒绝他,或许总有一天,会如他所愿。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拿起睡衣去洗澡。
沈紫宁找了一天休息时间去苏宅,她的东西和酱汁儿还在那里,她得去拿回来。
这段时间,她没回苏宅,只能打电话给三婶,拜托她帮忙照看好酱汁儿,说实在的。她真不是个好主人,她应该早点回来接酱汁儿,又不想面对苏家人,只能一拖再拖。
车子驶进苏宅,刚在停车道上停好,就看见三婶站在路边朝她招手。
沈紫宁快步走过去,三婶,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酱汁儿了,给你添麻烦了。
少奶奶这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夫人叫你去主屋一趟,快些过去吧。三婶一如从前那样慈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只是出去游玩了一阵归来。
沈紫宁知道。她回避不了梅若兰。尽管她对她很失望,但是也不能抹杀她这三年来对她的好。她点了点头,道: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等会儿就过去。
少奶奶三婶难过地看着她,你真的要和少爷离婚吗?三婶看得出来,少爷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就不能再试试?
沈紫宁垂眸看着路边的绿化带。她说:三婶,我先去收拾行李。
三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沉沉的叹了一声。
沈紫宁回到明苑,一团影子扑了过来,她连忙弯腰,将酱汁儿抱起来,酱汁儿热情的拿脑袋蹭着她的胸口。咪呀咪呀的委屈直叫唤。
沈紫宁眼眶有些酸涩,拿下巴蹭了蹭它的毛脑袋,愧疚道:酱汁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丢在这里不管的。
酱汁儿一个劲的叫,叫得她心里发酸,又是赔礼又是道歉。酱汁儿好不容易消停了,她将它放在沙发上,才发现自己的新大衣被抓毛了。
她哭笑不得,这只任性的猫。
沈紫宁环顾着四周,厅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就连猫窝都还在同一个位置,她心中莫名感慨。这段时间她不敢回来,一来是不想看见苏家人,二来她是怕自己回到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会舍不得离开。
她走进卧室,拿了个大行李箱出来,先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她来苏家后,梅若兰给她置办的。她要离开了,这些衣服一件也不想带走。
她关上衣柜,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发现属于她的东西,都是苏家给的,除了她的书,她把书放进行李箱里。其余的东西一样也没拿。
拉上行李箱,她提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来到厅里,她抱起酱汁儿,柔声道:酱汁儿,我们回家吧。
一人一毛刚走出院子,就看到梅若兰疾步走来,沈紫宁停下脚步,等着她靠近。
梅若兰依然雍容华贵,她走到沈紫宁面前,见她拎着行李箱,她微微皱紧眉头,宁宁,你这是做什么?
妈,我已经和启政离婚了,以后您多保重。沈紫宁平静地看着她,对她,她有过失望,有过怨恨,到此刻,都化作乌有,只有不能再当婆媳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