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6??4?0?I?d5n?E?=??)G1???p?qJ+0v?q>t?
而是连同第一批望北城中遴选出的最有反抗情绪的六个人一同开始了为期不知道多久的学习。
白天这七个人继续做自己应做的事,连同一天天发生着变化的望北城感受着成长的喜悦,那种披荆斩棘荒芜之地聚为城邑村落的创造世界的成就感每一天都能感受到。
堡垒一天天增高、围墙一天天修筑、暹罗带来的新稻种开始播种、番薯又到了收获的季节、第一批甘蔗田种了下去、第一间榨糖作坊正在建造、第一艘新船就在望北城的船坞里开工、第一件关于婚姻的司法介入、第一批选出来的军事民兵开始了操练、第一次有原住民的女祭司来这里感谢。
种种的第一次,让他们越发确信生活其实可以过的更好,也让他们确信怎么办真的可以解决怎么办的问题。
晚上,这七个人会前往一所特别的学堂,学习一些东西。从最简单的一些东西开始讲起,另起炉灶。组织术、宣传术、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造反、造反为什么要缓称王的历史教训、造反后怎么办、藩王的存在是否合理、权利与义务相对性、人口的增长速度和耕地面积的问题等等等等。
按照林子规的理解,这是屠龙术,而且是可以普遍教授的屠龙术,现在才学了两个月,他已经认为屠龙是一件大义凛然极为合理的事,甚至没有丝毫的恐惧和自责以及道德良心的指责。
当有一天终于说到怎么办的时候,有人给出了解答,在科学的发展达不到合成氨这项技术之前,无非是两个办法。
那就是组织移民去开垦那些荒芜的土地,缓解人口压力和耕地面积,组织农人兴修水利工程人定胜天。然后相信科学可以解决很多事,为将来准备提高天下人的识字率,开办新式学堂。
这是怎么办的答案,但怎么办这个答案之后还有个问题,就是怎么能做到这么怎么办的答案。
组织移民要有组织术、要有钱、要能调控粮食和税收、要能打得过站住脚不被蛮族抢、要有足够的会种植组织计算的人、要有足够的新式学堂的教师、要有明确的目标、要把天下人当人而不是当成一家一姓的私产、要把天下人的死活高于一家一姓的统治、要有法律的概念、要有权利的追求、人的平等自由等等资产阶级革命所追求的东西。
而这些答案之后还隐藏着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做?凭什么管那些人的死活?
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明明是资产阶级革命,却要靠一群和资产阶级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去完成。
幸好,这个族群有忧国忧民天下为公心怀天下这样的思想,而且一直都有,这个最难绕开的死结最是容易解开。
所能依靠的也只是这样的人组织起一群仿佛苦行僧和清教徒或是圣人一样的组织和军队,那不是党派的正途并且在此时的生产力之下必然被曲解的路线,却是因地制宜唯一能用的办法,因为资产阶级脆弱的根本没有能力去组织一场他们最终会受益的革命,而别的理由无法发动起更多的人。
这就是族群历史的底蕴,没有像样的宗教却从不乏为信念理想而死的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时间点上赶上很可能被提前的工业革命和科技进步,在一战开打之前普及那些资产阶级革命所追求的那些进步的东西,并让这些东西深入人心,建立一个资产阶级的法制共和国。再之后,那是右转还是再来一场革命,总归不需要从头起步,不会落下太远也不需要追赶的太累。
既然是分阶段的,这所学堂中教授的东西也没有如同南安闽郡的一些矿区和纺织厂里那样超前。
这七个人,是陈健庞大的这一世死前的批量培训造反人才计划的最早的一批人。而将来,这七个人会变成七十、七百、七千乃至七万,一批批地送往到最容易起事的地方。别的地方不敢说,这一次福建水灾最严重、百余年两次大起义的地方,向北不远就是井冈山。
最终,靠的还是他们而不是自己这个外来者,将来走成什么样他不知道,但至少会比满清走得更快更远。
既然历史已经是最坏的选择,那么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现实总是这样的可笑。
当第一批的七个人开始讨论皇帝凭什么富有四海、藩王又凭什么靠着血统就能得到那么多封地的时候,陈健终于等到了被允许前往京城朝贡的同意,或是因为琉球之战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的原因,只是夸赞了一番陈健这些人心慕王化、救济灾民之类的事。
这是一件大事,也是在这里立足最重要的一环,早已经讲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反对的声音已经基本很少了。
那些被许诺将来公司利益和贸易分红的人表示,只要能赚到足够的钱,莫说下跪就是叫爹也不会少块肉,只当跪一下每年就能赚到几十万上百万的银币,这样的事不需要太多考虑。
军方的一些军官和礼部的一些官员虽然同意这样有利,但是拒绝参加这次北上,党内的一些人更是油盐不进,抽签选中的几个人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陈健又求爷爷告奶奶地请那位精通天文学、历法和数学计算的人陪他一起,那人也知道这一次不可避免,也只好同意。
算了算要去的人数,从第一批灾民中选了一部分人凑数,带着五百名士兵和一些水手,就算是这一次前往北京的队伍了。
虽然是和琉球贡使一同来到这里的,但前往京城的路径双方不同,陈健又一次赶在了琉球贡使的前面。
陈健等人被允许沿海而上,进入渤海湾,从登州上岸前往北京。而琉球的贡使还是要走原本的路径。
这些天陈健也将各种各样的礼物翻译成了中文,每一个下面都做了足够的解释,这种翻译工作他不擅长,尤其信雅达三字太难,然而却可以抄袭历史人物的智慧,算是过了这一关。
临行之前,陈健和留守在这里的人讨论了一下今后望北城的发展计划。
如果一切顺利,估计在自己从北京返回之前,故土那边的组织就会派他申请的那些人来到这里。
几个工厂和蔗糖等热带作物的种植合作农场是必然建立的。还有沿着淡水河向上的煤矿、金矿、硫磺等矿产的开采。
一年前来的那一批人已经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一年来边学边做,种植了大量的稻米和番薯。
这些种粮的土地都很肥沃,如果按照利润第一的方式考虑,最好是种植甘蔗,但粮食问题如果都不能保证,什么都做不成。
后续的发展需要连续三年投入足够的资金,这些资金的取得方式也只能依靠商业来获取。
以商业利润反哺灾民开垦,再用灾民开垦后的矿场、赋税、蔗糖、鹿皮等货物发展工商业,这是既定的计划。
商业的两条路无非是马尼拉和日本,这两个都有足够的白银,也都需要明朝的货物。
日本那边的使者还没回来,加上如今情势还不明了,万一前往日本贸易被抓个正着,与大明贸易的事就可以告吹了,也会被那些反对的人找到更容易下手的借口。
所以在临行之前,陈健找到了李旦,以公司的名义希望他带领第一批前往马尼拉的货船,而且要暂时以明朝商人的名义开展贸易。
论起来没有比李旦更合适的人,这是个从马尼拉大屠杀中活下来的,原本对于西班牙人不敢有仇恨,但现在看过了琉球之战后已经敢了。
他又精通海路,精通西班牙语,又熟悉那里的交易机制。陈健许诺这一次航行和今后几次如果成功,李旦可以抽取其中的一部分利润作为股本继续投入,还可以提高在公司中的地位和薪金。
这一年通过高采和一些走私商人以及一些不清不白的关系,囤积了不少马尼拉需要的大明的货物。算起来大屠杀之后,前往马尼拉的明朝商船少了许多,正是一个可以赚取超额利润的机会。
李旦本以为陈健会派几艘战舰或是大船跟随,没想到陈健派去的都是些小船,李旦心中难免有些担心,生怕西班牙人做出什么举动。
“没办法,如今派去几艘大船,西班牙人会吓得不敢贸易,屠杀的事才过去不久。这时候派去大船,恐怕马尼拉的华人就要被再一次屠光了。”
陈健这样解释道,又苦笑道:“现在没办法和西班牙人硬拼,若是将来在这里站稳了脚跟那又不一样。不过你放心,虽然没有大舰,但是西班牙人也不敢怎么样。”
李旦还是有些担心,陈健为了让他安心,便道:“如今西班牙人很希望大明的商船过去贸易,这时候只要不是兴师动众有报复的模样,他们是不会做出什么举动的。这一次的贸易只会比之前几年更容易,再说你就那两根金条入的股,难道就不想搏一次?”
“我是有这个胆子的,但我担心西班牙人发现咱们的船队不是大明单独的商人,而是,呃,而是你们的,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
陈健这一次颇为自信,笑着摇摇头。
“吓死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最多只敢以各种理由收点税费或是扣下船等我派人去交涉,至于船员他们一个都不敢动,货物也一分不敢少。”
“为什么?”
陈健指着港口停泊的战舰上飘扬的黑白旗帜,说道:“因为那面旗的背后,有一个可以让西班牙不得安宁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