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屠曼曼听到门口的动静，以为是佣人，不悦地皱起眉头，放下手边的东西，她回头正想指责，却发现来人是屠黎。
“你怎么在这里？”
“哟，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还没来屠家时，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屠黎装作没看到对方愤怒的小眼神，自顾自地在房间里闲逛，目光在地上的三个大行李箱流转。
眼底划过一道异光，抬头微笑着走向屠曼曼。
“曼曼，我们好像从未单独拍过一张合影，来笑一个。”
说着她打开相机，伸手揽着屠曼曼的肩膀，把手机举到面前对着她们，趁人不备按下了拍照键。
屠曼曼用力推开她，眼神中充满嫌弃，仿佛恨透了她。
“屠黎你有病吧！现在没别人，装什么姐妹情深！”
“如果不是你的晦气传给家里，我就不用去外面躲风头！”
“圈内人都知道婚礼上出糗的是我，万一他们有人爆料出去，我就没脸见人了！你就是个灾星！”
“从小到大，你总压我一头，既然成了植物人，你为什么要醒来？为什么不睡死过去！”
屠曼曼把积攒已久的怨气对着屠黎一通发泄，气红了眼。
这话真可笑，屠黎听完确实笑了。
她满意地收起手机，抬起头满目寒光，牵起嘴角不屑道：“是我逼你跟齐安结婚的？”
“得不到便宜，事后就把脏水泼我身上，让全网嘲讽我，你可真不要脸！”
“我晦气？沾染了你们一家三口我才晦气！”
屠曼曼恼羞成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跟齐家有婚约的本来就是你，婚礼出事，你自然逃不了。”
“至于你上学时被堵厕所羞辱的事，说不定是曾经的当事人爆出来的，跟我无关。”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让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屠黎眸光森冷，嘴角含笑，看到对方捂着被打的左脸惊怒地瞪着自己，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快感。
“当年那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就只有你们一家三口知道。”
“你觉得是我蠢？还是那些当事人蠢到自己出来爆料？”
这时，被打了一耳光的屠曼曼也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扇回去，管她说什么，反正只要自己不承认，她就是污蔑！
屠黎眼疾手快，又反手给她另一侧盖了个掌印，心满意足地笑了。
“不错，很对称。”
这下子，彻底惹恼了屠曼曼，她清秀的面容扭曲在一起，怒目瞪着面前一脸淡定的女孩。
想到从小都被她压在下面，从未赢过，屠曼曼的心里就无限的憋屈。
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让她们现在都要让着屠黎，凭什么！
这次她为了躲避风头吃了点亏，但大多数人都在嘲讽谩骂这个‘好姐姐’，屠家大小姐的形象彻底毁了。
网络的好处就在于即便是假的，说的人多了就变成了真的。
哪怕网上的人从未见过屠黎，也不了解她，只要有人爆料，三人成虎，传着传着，网暴就来了。
言语的攻击力一点都不弱，每人一句话，就能把正常人逼疯，甚至逼死。
屠曼曼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不明真相的网友都是被人利用的刀子，她只需要在暗处收获结果就好。
“屠黎，你凭什么打我？若是爸爸知道，一定把你关小仓库！”
“你为什么要醒来？当个植物人不好吗？”
“你出门不怕被人指着羞辱议论吗？”
“你也真是命大，派人把你的刹车线剪断，竟然没死。”
“你在屠家就是个多余的人！我要是你，早就羞愧撞墙了。”
一声声，一句句，带着无限的怨气和恶意的话语充斥在安静的房间里。
屠黎听完没有一丝波动，她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和眼皮盖住了眼中的神色，身体好像定住了一般。
这副模样，让屠曼曼心生快意，双眸中透出一丝得意。
曾经她们是在一个学校，屠黎虽然不爱说话，但样样比她好，许多人拿她跟屠黎比，连她的朋友们提起屠黎，都忍不住夸两句，这就造就了她扭曲的心理。
出了那件事，屠锦舟就把屠黎送去了普通的学校。
她对齐安并没有多少感情，只觉得那是屠黎的未婚夫，对方家世很好，若是能抢过来更好。
只要能看到屠黎痛苦，她就开心。
如果这个姐姐卑微的求她，做她的仆人，心情好的话也许能放她一马。
“多谢，你收拾东西吧。”
屠曼曼：……
刚才的失魂落魄仿佛是错觉，屠黎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眼神透亮，丝毫没有收到伤害，朝屋里表情扭曲僵硬的屠曼曼摆摆手，随即走向门口。
拉开门，小金的身体不受控地往前栽，她赶忙伸手扶住。
对方咧着嘴讪讪一笑，“我担心大小姐受欺负，所以才……”偷听的。
她轻轻拍了一下小金的脑袋，“走了。”
屋内的屠曼曼反应过来，恼怒地跑向门口想要抓她，屠黎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回到卧室，屠黎把手机里的合照，还有录音导进电脑，转头交代小金给她泡杯柠檬水。
她打开万年不上的微博，编辑了一条长长长的文字，配了一张刚才的合影。
照片中的屠曼曼目光鄙夷，眼神中还露出了一丝阴狠，满脸不高兴。
而她笑得人畜无害。
屠黎盯着电脑上的照片忍不住感慨：“谢谢妈妈和那可能早就死掉的爸爸给我遗传了一张乖巧纯善的脸。”
她将偷偷录好的音频编辑了一下，然后附加在这条长微博下面。
屠曼曼虽然没有把剪刹车线的主谋说出来，但也说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屠黎现在奉行一个道理，那就是有福她享，有难他们挡。
臭她一个人的名声哪够，直接开大，屠家三口谁都别想跑。
小金端着柠檬水回到房间，就看到她家大小姐唇边含着一抹坏笑，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文字。
编辑完毕，屠黎很满意地点击发送，等待今晚屠家的炸裂。
*
某个会议厅正在讨论新地开发的项目，主位上不苟言笑的男人忽然打了三个喷嚏，左边眉峰上有一道三厘米的疤痕。
下意识皱眉使他看起来冷厉又不好相处，会议厅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身旁的助理小声询问：“穆董，您如果不舒服，要不会议推迟一个小时？您去……”
“不用。”
穆映南沉声打断，会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