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香楼里,护卫们将所有房间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苏三留下的蛛丝马迹。
“好好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飞天入地不成?你们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他一人,我要你们还有何用?”
沉鱼在这云香楼里主事多年,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很是生气。
“姑娘,有客人说那苏三今晚是慕您的名而来,还特地向他打听如何才能见到您……”
“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来找我了?”
“嗯,姑娘,如今楼里就只剩您的屋子没被搜过了。”
“他要是敢躲在我屋子里,我今日必要他有来无回!”
沉鱼说着,从头上取下一支金簪,在凸起的宝石上按了一下,那簪子竟变成了一把尺余长的软剑。
她拿着剑,仔细搜寻自己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并没有见到那苏三的影子。
直到进到浴室,她看到墙上那面镜子,有明显被挪动过的痕迹。
“不好,他定是潜进来偷东西的,速速跟我去密室!”
沉鱼想着自己密室里还存放着近一个月的营收,随即招呼门外的护卫道。
等她带着人来到密室,发现自己存在那里的银票被一扫而空,一下子瘫软在地。
“糟了,他将我们的银票全部拿走了。赶紧给我追,这么短的时间,他应当跑不远。”
几人追了一路,待找到那处出口时,苏槿早就坐上马车溜之大吉了。
苏槿回到锦瑟院,已经是亥时过半。
她将匣子里的银票全部拿出来,仔细数了数,竟有五百张之多,而且都是汇鑫钱庄的通兑银票,在云启各地都能使用。
一下子多出来五万两活动资金,苏槿笑得见牙不见眼,对自己今晚云香楼之行满意至极。
那些随手顺来的珠宝,她也全部收入自己的包袱里,若是将它们换成银钱,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第二日一早,云香楼被盗的消息就像一阵风,吹遍了京都的每个角落。
众人将那盗贼苏三传得神乎其神,说他不仅能飞檐走壁,还能隔空取物。越传越邪乎,搞得百姓们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家里藏的那点东西被他顺走。
而云香楼那边,丢失了五万两银票和一堆珠宝,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一大早便报了官。
此事很快传到了宫里那几个西梁美人的耳朵里,她们也在皇上面前吹起了耳边风。
京都有如此厉害的盗贼出现,皇上也担心藏着的宝贝被他偷走,严令九门提督看紧城门,只准进不许出,还责令京兆尹挨家挨户搜查,务必要将江洋大盗苏三找出来。
当苏槿得知全城戒严在抓她这个江洋大盗时,不禁嘴角一抽。这老皇帝干别的不行,替西梁人办事真是一等一的积极,被那五个西梁女子拿捏得死死的。
全城在忙着抓江洋大盗的时候,她就在家里绣嫁妆,睡大觉,心烦就拿出那些银票来数一数,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
而与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苏凌天,可就没有她那般的好心情了。
今日一早,苏凌天被皇上召进宫里,与他说西北那边传了消息回来,和宁郡主苏楠,在跟随西梁二皇子去往西梁的途中,遭遇山匪伏击,不幸身亡,连尸首都没能留下。
听到这个噩耗,苏凌天如同兜头挨了一棍,一下子蔫了。
他想不明白,为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侯府祸事不断,先是素来温柔贤惠的萧氏转了性子,做出许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来,而后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瞒着自己非要嫁去西梁,如今竟命丧黄泉。
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就应当不顾她们母女二人的意见,让皇上取消这桩亲事的。
他以前也经常往返于西北和京都之间自然也知道平安道那边不太平,他很后悔自己太过大意,女儿出嫁竟没有想到要派护卫一路护送。
“若竹啊,朕知道你爱女心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节哀顺变。不过朕听闻,他们在平安道遇袭时,楚寒舟自顾自带着人逃了,并没有管和宁郡主的死活。所以对于和宁郡主的死,他应当负主要责任,他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皇上见苏凌天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假装安慰他道。
云昭给皇上的信上,并没有说自己放火烧西梁使团的事,只说自己在平安道设了埋伏杀了苏楠。
因为那客栈里除了西梁使团,当日还住了许多云启百姓,云昭担心自己如实说来,会被皇上责怪草菅人命,所以他将此事瞒了下来。
“楚寒舟无耻小儿,我此生定与他势不两立!”
皇上听闻此言,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死了苏楠一个,换了苏凌天和楚寒舟永世不得结盟,这桩买卖简直太划算不过。
“对了若竹,银钱筹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修建行宫?”
皇上见自己挑拨离间的目的达到,便不想再与苏凌天说苏楠的事,忙转开话题。
“已经筹集了八万余两银子,估计这两日就能动工了!”苏凌天忍着内心的悲痛,回皇上的话。
“如此,那可就太好了。明日我让工部尚书刘奎带上图纸去找你,与你协商动工之事。”
“嗯。皇上,今日臣身子有些不适,想告退回府歇息。”
苏凌天情绪低落的回到府里,命孙嬷嬷将苏楠留在府里的衣物找出来,打算为她在京都立个衣冠冢。
苏槿听下人们说起此事的时候,才明白过来那日在沉鱼的梳妆台上,看到的那封信的意思。
楚寒舟他们在回去的途中遭遇了伏击,他怀疑是京都有人对他出的手,所以让沉鱼将此事查清楚。
只是她没想到苏楠竟在那场伏击中死了。
对于苏楠的死,苏槿其实并不相信。
她知道楚寒舟娶苏楠是有所图,所以回去的途中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好她。
因为她若是死了,不仅他娶她的目的达不到,还可能引起苏凌天的记恨,这怎么算都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如此浅显的道理,苏槿觉得自己都能想到,老狐狸一般的苏凌天不可能想不到。他的悲伤,极大可能是装的。
苏樾下学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哭得死去活来。
苏楠是萧氏死后,他唯一能指望的人。如今连她也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能依靠谁。
见儿子哭得可怜,苏凌天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自己应当早些立他为世子,免得再发生什么事让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