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泽闻言,点头对她道:“嗯,此次出行要带的东西,我已经让人都放去了马车上。府里的贵重物件,也全部藏入了密室之中,那密室我重新设了机关,除了我师父,这世上应当无人能打开。咱们要带的人手,我已让他们先行出发了,只留了二十余人,来运送行李。”
“夫君安排得如此周到,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对了夫君,一会出门,咱们还得演上一出戏!”
“什么戏?”穆宸泽不明所以地看向苏槿,询问她道。
“自然是让皇上觉得,咱们对京都念念不舍的戏。让那些盼着咱们出京的人,高兴几日!另外,就咱们自己出门,路上该多寂寞啊,多带些物什,引得那些居心不良之人生出觊觎之心,顺便为京都百姓除几个祸害!”
“嗯,娘子放心吧,演戏这种事,为夫最在行了!”
穆宸泽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巳时许,已是日上三竿,正是每日街上行人最多的时候。
十余辆马车陆续从定王府驶出来,除了前面两辆马车坐着人,后面的马车堆放的全是行李。
如此大的阵仗,立即引起了周边街坊四邻的注意。
“娘子,咱们要去哪里啊,我不想出门!”
穆宸泽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从马车里传出来,立即解了众人的疑惑。
“夫君,这次咱们不走也得走,皇上命咱们成亲一个月内必须离京,否则会将咱们驱逐出去的!”
“我不管,我就不要离开这里!”穆宸泽说着,还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作势要跳下去。
“夫君,不止你不想走,我也不想去岭南那鸟不拉屎的地儿,可君命不可违,咱们不走不行……”
接着,便是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从车内传出来,听得围观的人心头一酸。
“唉,穆小王爷都这样了,竟还有人容不下他!谁人不知,那岭南偏远贫瘠,自古以来就是罪臣流放之地。说是将岭南分给他做封地,实则不就是流放么?”
“谁说不是呢?岭南那地儿山高路远,即使定王妃再厉害,也难护他的周全,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穆小王爷这么多年待在京都,虽心智不全,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想那老定王为云启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后人竟被如此对待,实在是不公啊!”
“我可听说了,岭南那边已经被西瓯人占领了,他们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这位仁兄说得极是,也不知是谁人想出来的主意,这是要将定王府赶尽杀绝啊!”
“你们不知道吧?我可听在宫里当差的亲戚说了,这提议是二皇子提出来的!”
“二皇子?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心胸宽广能容人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马车里,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渐渐停止了哭泣。
得知穆小王爷一家今日离京,赶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一条主道占去了大半,马车行进的速度愈发慢了起来。
动静如此之大,自然也传到了宫里几人的耳朵里。
皇上得知消息并无多大反应,仍在与几个西梁美人饮酒作乐。
大皇子云昭和二皇子云晖二人,则不约而同出了府,来到他们出城的必经之路上,查看情况。
云晖上了路边一家茶馆的二楼,那里视野开阔,打开窗户便能看到穆家出行的整个车队。
可当他听到百姓们的议论时,气得差点从二楼摔下去。
“殿下,穆小王爷此次出京,带的东西可真够多的,足足装了八辆马车!”
随从并未注意听百姓们的议论,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下面行走的马车上。
“你立即回去,调集十来个功夫最好的人手,悄悄跟上他们。待出京后,找个山高林密的地方将他们杀了,将马车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给本殿下弄回来!”云晖眸色深沉,脸上全是阴鸷之色。
穆宸泽夫妻这一番哭闹,将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在百姓心中留下的贤明形象尽毁。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直接杀了了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随从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转身便下了楼。
云昭也同样注意到了穆家此次离京带的车马有些多,也不知那马车里堆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想到穆家这次是去岭南长期定居的,定会将府里最值钱的东西全部带上,他有些心动。
自己如今正是积攒人脉的时候,需要大量的银钱来招兵买马。这些东西若是让自己得了,那就是一笔极大的助力。
如此想着,他也吩咐身边的随从道:“你赶紧回府,将府里武艺最为精湛的十人召集起来,让他们悄悄跟随穆家车马出城,而后趁他们不备,劫下他们的财物!”
除了这两人之外,打穆家主意的,还有安远侯府的二房一家子。
此时苏桐正带着一群人,躲在城门附近的巷子里,等着穆宸泽他们的车马过来。
苏家二房,因为徐氏被罚祠堂之事,便对苏槿怀恨在心,早就起了报复她的心思,但之前都没有寻到很好的机会。
后来听完皇上要让他们离京去岭南,苏凌风便和儿子苏桐商议,选了这个时机。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杀了苏槿解恨,还可以将他们带去的财物全部占为己有,可谓一举两得。
苏桐带来的这些人,是专门从京都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索命门找来的,全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你们给我记住了,出城之后就穆宸泽和苏槿跟我杀了,特别是那苏槿,绝对不能留!所得的钱财全部归我,事成之后,我会将另外五百两银子给你们。”
“此事我等一定给您办妥,咱们索命门要杀的人,从来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
“好!他们的车队马上出城了,你们赶紧准备一下,一会跟上他们!”
马车巳时末从府门口出发,在街上慢悠悠走了一个时辰,直到午时中才出得城门。
“夫君,你猜咱们身后跟了多少条尾巴?”
苏槿惬意地将头靠在穆宸泽的肩上,一边逗弄立在马车扶手上的小黑,一边问穆宸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