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的侍女莺儿就是个心灵手巧的编织高手。在她的手里,平平常常的花花草草便成了令人赏心悦目的花蓝。
莺儿打络子的情节,更表现了她对颜色搭配的审美眼光脱俗。
厨艺,更是女子必修的生活技能。
民以食为天,同样的食材,厨艺好自然能使家人享受美食。若是厨艺差嘛,那只能算充饥。
女红包含的技艺较多,苏木兰发现喜儿独对“裁缝”之技有兴趣。
其他女红之事会就行,裁缝之技既然喜好,那便要精通了。因此,苏木兰想着让她去香绣楼学习,人家是专业的。
既然喜儿愿意,苏木兰便决定凭着谢承安的关系,将她送去系统的学习。
除此之外,苏木兰还要求喜儿平时空闲便跟叶雪习武。倒不求她真练出什么功夫来,起码有些防身之能。
叶雪是武旦,擅长近身短打的功夫,更适合一对一防身。叶雨是刀马旦练的却是类似战场杀人技的功夫。
虽说她们所习更多的是为了表演,以花架子为主,讲究打得好看。但自小习练,也不是一般三五个普通男子能近身。
苏木兰姐弟和于氏几人正在闲聊,虞婆子却来通传,王三孩儿有事求见。
如今苏家再也不是两年前的苏家,宅院里丫头、仆妇、婆子、小厮、男仆数十人,只得分了内院外院立些规矩。
虽说在苏木兰心中,并没有什么主仆尊卑之念。但入乡随俗,也不能太过出格。否则她无所谓,别人却是难免不安。
在大正村还可以不讲究这么多,毕竟连吃顿饱饭都是个问题,自然没谁闲得无聊来找苏家麻烦。
可在这安澜县城,到底是不同了。上下有别,尊卑有序才能使众人各司其职,各安其心。
最起码,外院男子不能随便进内院。所以苏木兰安排了虞婆子在二门执事。
苏木兰知道外院中人,一般没要紧事,不会找她。不着急的事跟杨静说了,她自然会报给苏木兰。
着急的事一般他们也只找于氏,或者叶雨就解决了。
苏木兰赶紧让虞婆子将王三孩儿带进来。
待王三孩儿将青牛的意思转述,苏木兰沉吟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知道谢承安这知县不好当,却没料到竟然如此艰难、凶险。
这才上任一个月不到,各方势力纠缠的关系就已经露出冰山一角,更有钱谷、刑名、治安的难题摆在面前。
系统最新任务,可就是让她辅佐谢承安治理安澜县。
要说赚银子,苏木兰还勉强可为,也有兴趣。但要说治理一方,那实在是赶鸭子上架了。
她又没混过官场,哪懂得这里面的道道?何况这又不是后世的法治社会。在此为官,远比现代复杂得多。
两桩命案牵扯到本地势力,钱谷任务完不成,又有求于本地势力。这地方治安不宁又牵扯到本地势力。
这要慢慢理顺,怕是十年都做不出什么成绩来。更别说完成治理任务了。
苏木兰也终于认识到,为何古代出个清官能吏就会青史留名了。这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这也就是江睿彦精通幕学,青牛、林叙又得力,才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现这些问题。
否则靠谢承安自己,怕是再有几个月连问题都找不出来,更别说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据青牛所言,谢承安请的两位师爷,一位精钱谷,一位通刑名。但他们到现在还没理清,六房的文书卷宗哩。
苏木兰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了一个不起眼的人来。她眼中精光大放,一股杀意惊得王三孩儿浑身骤然一冷。
苏木兰拿来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两行字,装进布袋封好便交给王三孩儿,让他转交给青牛。
王三孩儿抹了抹冷汗,接过布袋快步走出了内院。
王三孩儿今日是有些被刺激到了。他实在想不通苏木兰一个乡下女子,如何身上忽然有种杀伐决断的气息。
虽然她如今身家巨富,又与安澜知县交好,但最多也不过是有些富贵气质也就罢了。
可就在刚才,这苏大小姐眼中外溢而出的杀意,实在将他惊得不轻。仿佛她随手写的两行字,会决定别人生死一般。
王三孩儿回到外院自己的住处,越想越怕。他将那有纸条的布袋子,紧紧收在怀里,生怕弄丢了。
翌日酉时,安澜县衙。
晚堂已毕,已经击鼓散堂。
今日却是放告日,谢承安忙了一整日,有些疲惫。他正在三堂中与江睿彦打趣闲聊,放松身心。
知县工作日一天三堂。早堂处理公文,比较钱粮。中堂、晚堂一般用来问理词讼。
所谓放告,就是知县老爷接受民间词讼,审理大小案件。
知县也不可能天天审案,一般每月三、六、九日为放告日,集中接状子。
对普通百姓来说,一般的案子并不会来县衙处理。有些小纠纷,往往在村里通过里正、乡绅处置。
经官动府的往往都是大事。
比如今日谢承安接的状子,却是安澜近郊村子发生的失子案。
三年前,范家村乡农范喜子家中两岁小儿丢了。当时遍寻不见,范喜子便以为被拐子抓走了,当时也来县衙报过案。
但这类失踪人口,又是两岁小儿实在难以查访,县衙也曾派快班前去巡查,并没有丝毫消息,更是没找到拐子的踪迹。
不料,前些时日,这范喜子来县城办事,却在街上碰到了一个五岁小童,极像当年自己丢了的儿子。
范喜子激动不已,当场抱起那小童就除去衣物,查看后背胎记,确认就是自己的小儿子。
当时那小童身边的妇人大惊,还以为范喜子当街抢孩子,便大喊大叫招来巡街差役。
差役们将范喜子抓住一问,才得知人家是认出了亲子,便将此事上报。
那妇人也不是一般人,却是县里郝员外家的仆妇。她却说这小童是郝员外幼子,又请了邻人为证。
而那范喜子虽然凭胎记认为小童是自己儿子,可那胎记却又有些不同,也不太拿得准。
江睿彦知道此事后,让两家各备状子,约了今日来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