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夏收,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这个高产水稻,不少人都前来问询,看能不能弄点种子。
不过沈萍提前给大家说了,这稻子已经惊动朝廷,张县令交代过他,由她回收,其他人一律不能出卖,大家才得以作罢。
其实,张县令并没有交代让她回收,因为这会儿他还拿不定主意,他还在等徐府尹的书信。
这一切都是沈萍自己的主意,她想过了,自己手里边有先前在赌坊里偷回来的那几十万。
这一笔是不义之财,她自己也当然不会用,用了也于心不安,这是赌坊搜刮的民脂民膏,沈萍要把这些都还利给百姓。
当然这样做的话,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就会容易让人起疑。
她考虑过了,眼下,要是由村民们私自购买的话,只能是有一部分人受益,她想先拿这笔钱出来,到时候回收这些水稻。
另一方面,她猜测徐府尹也会上报朝廷,所以,当下她首先得将这稻谷集中起来。
她相信朝廷一定会想办法得到这稻谷,这样,沈萍就可以低价再卖给朝廷,到时候再由朝廷给各地统一派发种子,这样,大治朝上下都能受益。
这样算的话,高买低卖,怎么样也是沈萍吃亏,但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有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自己一个人私藏。
这样做的话,自己还可以得到一个好名声,反正亏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到时候一来二去,再换回来的可就是自己的钱了,装进口袋也算是心安理得,这也算是变相的洗钱,多少还是有些能进自己的口袋。
沈萍放出风声,稻谷晒干以后,以每斤25文钱高价回收,邻村的也派人去贴了通告。
至于工坊的员工,也特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跟家里人说,全部拉过来。
这一消息让大家都轰动了,四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雨安人要高价回收高产水稻。
这高产水稻没有脱壳的12文一斤,一斤只出六两的米,这可比其他的粮食值钱多了,而且不少人又种了传统稻谷,就算不够吃,再去买粮食,那灰面也只要8文钱一斤。
村尾的工坊还空余了不少房间,沈萍打算把这变成临时仓库,收回来的稻谷全部放在这。
开始收购这一天,靠山村热闹了起来,多了不少生面孔,不少外村的牛车拉着满满当当的粮食进村,欢欢喜喜的换成了银子再空车而返。
沈萍让大东把家里年轻力壮的仆人全部安排在这,大东主要负责稻谷过称,其他的仆人再搬进仓库。
至于沈萍自己,就是管账,负责给钱。不少人拉着几千斤稻谷过来。
张大牛和张三牛兄弟俩提前一个晚上就把稻谷挑了出来,他们家种了6亩,总共收了七千多斤稻谷。
除了留了一些做种子,剩下的全部都卖给了沈萍,算了算,一共84两银子。
婆母李氏那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啊,就种了这一茬就净挣了80多两银子,这简直就像捡银子似的。
之前村民们都没敢买太多,这下后悔的捶胸顿足,就连村长也后悔,自己只种了两亩地,早知道自己就买多一点了。
两亩地收成了2700多斤,卖了2500斤,得了30两银子,媳妇儿肖氏乐得眉开眼笑。
可乐过了以后,又开始埋怨起了村长:“老头子,都怪你,当初让你多买点,你还不信!”
何光满脸委屈,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信,明明是自己说多买点,她抓着钱袋子不肯,现在倒埋怨起自己来了,他到哪说理去。
儿媳妇牛氏插话了:“娘,你想想,这顶俺们过去10年的收入了,也知足了,你想想,俺们家都算是多的了,有些村民都没舍得买这稻种呢,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哭着呢。”
“对对!俺媳妇儿说的没错!”何景连连点头。
“那也是!”
听儿媳妇这么一说,肖氏心里平衡多了。而且她想起来了,据她所知,村里有好几户人家都没买这水稻,其中就包括了那廖氏。
这会儿廖氏估计心里可后悔了,想到这,肖氏这心里愉快多了。
她知道,村里面除了大春娘和张铁柱他们家,估计也就自家最多。其他有些村民种的还没自己多呢。
肖氏想的没错。这会儿廖氏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不断在家门口经过的牛车,车上面装满了粮食,全都往村尾工坊去,廖氏那眼睛都快要突出来了。
古东在堂屋走了出来,看着母亲站在院门口看着来往的牛车,撇的嘴道:“娘,你看啥看!俺和媳妇儿都说要买,你偏不给,这下好了,眼看着别人挣钱!”
廖氏正愁气没处撒:“就你这瘪犊子,你们要是坚持买,娘会不让你们买吗!娘多大岁数了,你还跟娘计较!”
古东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啥,说着说着,最后还全是自己的错,他就不该张这嘴,摇了摇头,又走回了堂屋。
这时,外边又来了一辆牛车,刚好在廖氏面前停了下来,牛车上走下了一汉子,对着廖氏恭敬道“这位婶子,俺想向您讨口水,不知道方不方便!”
本来廖氏心情就不爽,没想到还有人自动撞枪口上了,刚想开口骂对方一顿,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笑着道:“有~有!不过~”
“不过什么?”对方不明所以。
“这样,俺给你水喝,你给一斤你车上的粮食给俺。”廖氏满脸算计。
“你疯了吧!”汉子不可思议道:“俺向你讨口水喝,就开口要俺一斤粮食,你可知道,这一斤粮食可值十几文钱。”
“算了,俺还是渴着吧,反正这也快到了!”汉子扭头又上了牛车。
倒也不是他口渴,只是这牛走了远路,看着气喘吁吁,想给这牛也讨口水喝。想不到这老妇人竟然开口就要他一斤粮食。
“呸~”
廖氏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不要拉倒,渴死你!”
说话这功夫,从工坊那头又走过来一辆牛车,车上空空如也,估计刚卖完稻谷,从工坊出来的。
赶车的汉子正和后头一个妇人谈笑风生,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对方那笑容,廖氏觉得刺眼极了,心里莫名的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