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五和莹表妹是怎么回事?”陆云诚一边换着衣服准备去冯德家一边问阿妮桑。
阿妮桑便把今天的事告诉了陆云诚,陆云诚听完一笑道:“这小子,莫不是真看上人家了,不会呀,他不是刚刚对莹表妹动了心思嘛。”
“你胡说什么?五弟那是礼貌客气,他自然不晓得那张氏姑侄的嘴脸,若是知道,看他理不理那位张姑娘。”
“这么看,莹姐儿的担心也是对的,若是那张氏兄妹连带那张氏真存了不好的心思,咱们还真得避着点。”
“哼,依我看,那张姑娘看五弟那表情,说没有那心思我是不信的,这事原不怪莹表妹,只是莹表妹若是把前因说了,五弟也不会不晓得轻重。”
“也是,莹表妹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怎么就……”陆云诚由着阿妮桑给他系上腰带,“这事,你抽空与五弟说一说吧,不管怎么说莹表妹也是为他好,只是时间选的不对而已。早些把那张氏姑侄的真面貌告诉他,对他自然是好的。”
“嗯,我也这样想,等从山上回来再说吧。”
陆云诚点点头,带着李林出了门。
冯德坐在正厅里问着师爷陆云诚晚上又来是何意。
“你说他有什么事,怎么白天不与我说,偏生晚上来?莫不是要与我清算伯娘的产业?”冯德越想越可能,白天人多嘴杂的,好多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我让你做的那些账,你弄好没有?”冯德急急地道。
“老爷,两年多的账,且笔笔都要重新弄,这往赢利里好做,这往亏损里做实是不易。别的好说,那田里的米,树上的果,纺间里的丝,只要一对比,市面上什么价格一目了然,咱们硬做成亏的底朝天,谁人能信?”师爷拿出一个账本,一边翻给冯德看一边说。
“我还不知道这个不好弄,若是好弄我要你做什么?每月付你那么多月钱,难道是让你吃干饭的。”口气冲的很。
师爷被冯德一噎,心中不喜,面上却不显露,只是收起账本不吱声了。
冯德也感觉自己说重了些,叹了口气道:“我晓得不容易,但好歹得有个托词不是,人家若真问起来怎么掩示才好,别忘记了,那些个田产目录,衙门里可还有一份呢,咱们想少说几样都是瞒不住的。”
说完坐了下来,愁的直拍大腿,“这个不争气的,若不是为了他,何至于此。不若明天先合计老四,把那房子先给莹姐倒出来,也好表明个态度。”
师爷心想,你那儿子能给倒才是见鬼了呢,你那宠妾抱着你的大腿掉两滴泪,你就得服软了。
再说,这钱财又不都是你那儿子花的,这个时候又忘了自己逛妓馆寻乐子时的一掷千金了。
“老爷,依我看,这陆二爷不见得是为了讨这些东西来的。”
“哦,何以见得?”冯德一听来了兴趣。
“您看,他先后来了两次,这账目没看不好提,那宅子却是明晃晃地四少爷住着呢。他都赁了宅子租着住,这两回都没提这茬,想来目的不在此。”
冯德深觉师爷说的有理,刚才的焦急瞬间不见了,又开始捋他的胡子,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不大会功夫,下人来报,说是陆云诚到了。冯德因为心里有鬼,听见下人说完,一个激灵窜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迎。
师爷忙上前两步:“老爷,沉住气,让陆二爷先说明来意,咱们再想法子接。”
“晓得,晓得。”冯德放慢脚步冲着拾阶而上的陆云诚拱起双手。
两人分宾主落坐后,冯德牢记刚才师爷的嘱咐,劝着陆云诚喝茶,却不问所来何事。
陆云诚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他想速战速决。
“今天前来,不为其他事项,只是临走时,祖母交待一件事需办好。”
“哦,不知太夫人所挂何事?”冯德眯着三角眼,一脸紧张地等着陆云诚开口。
“是关于曾外祖母的田产、房舍及铺面的事项。”
冯德只道,完了,完了,果然是为这个来的。连忙去看师爷,那师爷无法,清了清声道:
“这个,陆二爷也知道世道艰难,虽说老太太留下那么多产业,但管理起来处处都不易,能持个平都要年景好才行,莫要说多打几担粮食,多收几个铜板。这还有人工,成本及损耗没算在里面呢。”
“是是是,可不就是这个理,你是大家少爷,不管这些庶务,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冯德见师爷如此说,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道。
陆云诚见状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道:“哦,照冯老爷这话,冯家大房的产业不但一分盈利都没有,倒还让冯老爷搭进去不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