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的时候夏约正在喂鸽子,十余只鸽子在教廷花园空地上低头啄着夏约丢下的面包屑。
阿尔弗列得路过时,鸽子群受惊飞走,扑棱扑棱地一下子消失不见,只留下几根尾羽和残余的面包渣。
“哪来的鸽子。”
“不知道,可能是路过歇脚的吧。”
夏约听见阿尔弗列得的声音,转头撞进他怀里,坏心眼地将满手面包渣蹭在在对方白金色长袍上。
阿尔弗列得没去计较,只说:“又没吃饭?”
“哎呀,不太想吃。”夏约撇着嘴,露出真情实意的嫌弃,“你不觉得难吃吗?”
阿尔弗列得颇有些无奈,亲自照顾夏约的饮食之后,他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么挑剔难伺候,要吃最精细的食物,穿最柔软的衣裳。阿尔弗列得曾坦言对方不适合做个巫师,夏约呆呆愣愣地反问,那适合做什么。
当时阿尔弗列得是怎么说的呢。
他嘴角噙着笑,将对方的衣服丢在地上,说,他适合什么也不穿地待在房间里,等着别人给他送来柔软的食物,或者什么也不要吃,只不停地发出甜美的叫声就好,用另一种方式吃饱。
夏约当场脸红,准备逃走,又被捉着脚踝拉回来。
思绪回到现在,夏约轻轻抓了下阿尔弗列得编织在脑后的头发,小心翼翼地问:“带我去看看影子女巫好不好。”
阿尔弗列得没说好,提起昨晚上夏约说的情话,“你不是说,你为我而来吗?”
夏约有些尴尬,连忙找补道:“都有啦,我喜欢你,可影子女巫也是我朋友。”
想达成目的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但事后一个也经不起查证,夏约昨晚只是为了留宿在阿尔弗列得房间,说了什么讨好的软话早就忘在九霄云外了。
难道不知道男人的情话是不能信的吗!
夏约理直气壮,责怪对方无法分清谎言和真话,但此刻还需要得到对方的允许,因此讨好的软话一箩筐一箩筐地从夏约口中倾泻而出。
阿尔弗列得不为所动,湖绿色的眼睛静静望着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唇,仿佛想要透过这里,看见对方的真心。
就在夏约以为要被拒绝的时候,阿尔弗列得淡淡道了一声好。
夏约惊喜得快要跳起来,达成目的后,心情颇好地在对方洁白的脸上留下几个唇印,还笑嘻嘻地道:“别擦哦。”
柔软的嘴唇贴在脸上,然后飞快抽离,阿尔弗列得只觉得有什么甜蜜的东西顺着喉咙流进心里,恣意妄为的男巫的确是他想要的那块糖果。
他想慢慢吮吸,可又害怕最里面藏着剧毒。
夏约催促着阿尔弗列得快走,带他去找影子女巫。
阿尔弗列得不为所动,就在夏约投来疑惑视线时,他淡淡说出自己的交换条件,“今天晚上小约(不可描述的删掉了)好不好。”
明明说着这么下流的话,面上却依旧圣洁端庄,夏约被这反差弄得心里痒痒,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哎呀,这两件好事都让我遇到了,算什么交换。
见状,阿尔弗列得的眼睛顿时如同泛起涟漪的湖水,带着温柔和生机,他示意夏约跟上自己,然后穿过长长的花园走廊,一路上不少人向他行礼,他只淡淡地点头,一派高贵、尊崇。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教皇大人刚才说的下流话肯定不逊于一场海啸。
夏约抓着阿尔弗列得的手,看着对方身上白金色长袍上流淌的金色阳光,在雕刻着蔷薇的长廊下,圣洁的教皇穿过人群缓步走过,他带着自己,好像要去往一个永久安宁的地方。
夏约甩了甩头,将奇奇怪怪的念头从脑子里丢掉,他本就是为了救回影子女巫而来,同时和巫师同盟里应外合,干翻教廷,之前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蒙蔽阿尔弗列得眼睛,等目的达成,他就会功成身退,或许去一个再也没有人知道他身份的地方,像最开始说好的那样生活。
但在那之前,一定有背叛和鲜血,在变革中或许有人失去生命,但在黎明时刻,一切都得偿所愿。
夏约一边走,一边丢下面包屑,盘旋的鸽子一直在教廷上空蠢蠢欲动。
欸嘿,没想到吧,哥没了巫术,但哥还能沟通小动物。
阿尔弗列得带着夏约走进一处监牢,比起最开始夏约被关押的地方,这里也不那么难以接受。
墙角摆放着一人宽的床,上面有破旧的棉絮。
此刻床上正坐着一个瘦小的女人,她衣衫有些破旧,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夏约将脸凑到笼栏上,轻轻叫着:“影子女巫。”
影子女巫缓缓扭过头,看清夏约的脸后迸发出惊喜的神情,随后又恼怒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夏约正想说什么,突然想起身后还跟着教廷的教皇,顿时把剩下半句话咽下去,“总之,我来看看你。”
影子女巫也看见了夏约身后的人,露出警惕,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夏约见状,回过头,有些得寸进尺,道:“你能让我们单独待会吗?”
对方脸色一黑,道:“我没答应你这个。”
夏约下意识的露出哀求,试图用往常撒娇的姿态换取对方的让步,阿尔弗列得不为所动,甚至扯着夏约的后脖领就要离开这里。
“等等等!”夏约张牙舞爪地抱住栏杆,把之前喂鸽子的面包丢进监牢里,“我给她送点东西吃行了吧。”
“影子!”
夏约的声音越来越远,影子女巫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捡起地上的面包,拂去上面的灰尘。
难道面包里藏着什么吗?
可是掰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墙外似乎传来鸽子拍打翅膀的声音。
影子女巫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懂得什么,将面包屑丢在高高的小窗边缘。
渐渐的,有鸽子在这里落脚,一下一下地吃着面包渣。
夏约被揪着后脖领,难受地挣扎,可是怎么也无法摆脱,干脆把外衣脱下,借此金蝉脱壳。
“你干什么!”
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内衬,细瘦的腰被腰带箍得紧紧的,显出面前这人的身材,路过的侍者情不自禁地驻足,脸上露出痴迷的渴求神色。
阿尔弗列得脸色更沉,上前两步用衣服罩住夏约的脸,将人打横抱起。
夏约挣扎不能,对方的手死死箍住夏约的手脚,他像个洋娃娃一样被控制着抱住。
麻袋!早知道多吃点饭变成肌肉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