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朔从小就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他太容易嫉妒别人了。
他如此拼命地夺取权力,并不是为了凌驾于万万人之上,而是这个位置既然他们都觉得好,那自己就一定要得到。
他的心在妒火中灼烧,他要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那天贺兰澄和贺兰榕都在争夺夏约,贺兰朔承认,自己最开始想要他,也有这个原因。
既然他们都要,那他贺兰朔也要!
他不仅想要夏约的人,还想要夏约全身心的爱他,他想得到面前这个人的一切。
在看见夏约对两个宫女展露笑颜的时候,嫉妒的火瞬间翻腾,凭什么,凭什么夏约要这样对着别人笑。
贺兰朔瞬间忘记来这的初衷,用糟糕的方式对待夏约。
可他脸上的失望和讽刺,就像刀一样扎进心中,之前太医告诫他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贺兰朔瞬间清醒,他是想要夏约陪伴自己一辈子的,并不想让他真的如同爱奴一般,只在生命短暂而靡丽的绽放后立刻死去。
“我......”贺兰朔谋略纵横,此刻却突然有些词穷,他道:“那当不得真的。”
“对,你嘴里哪有真话!”夏约想起贺兰朔的反复无常,带着刺回道。
夏约不愿贺兰朔继续拉扯自己,甩着胳膊想要挣扎,可贺兰朔抓得很紧,他不想放开夏约,手上一个用力将夏约死死抱在怀里,凑在他耳边道:“是我错了,说了昏话惹你生气,原谅我罢。”
湿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处,夏约背对着贺兰朔,双手被钳制住,这人当真虚伪,明明嘴上向他道歉,动作却如此强硬。
但他也不对贺兰朔抱有什么期待,只冷淡说了句:“我原谅你。”
左右原不原谅都没有区别,不如说些好话让自己好过些。
“下个月,我为你举行皇后的册封礼,好不好。”
这是他最大的退步,他想要夏约,夏约必须待在自己身边。
“好。”
“我真的会好好对你的。”
只要你乖乖的。
贺兰朔抱着夏约,想要把他融进骨血里。
他还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退步太多,他当不当皇帝,夏约都是一样对他,从来没有尊称,肆意妄为,而自己竟然也在无形之中纵容一切。
宫人们看得分明,皇上怒气冲冲地抓着那位公子进屋,本以为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那公子只三言两语就把陛下哄好,再出来时,脸上竟称得上一句如沐春风的和煦了。
登时,夏约在宫人们心中地位又高了一大截。
贺兰朔宣布要封一个身世不明的男子为后时,朝堂众臣顿时大惊,大家都以为这个母族不显的新皇会选择一个来自世家大族的女儿,以联姻巩固皇位,可他竟然将皇后这般重要的宝座让给一个男人,全然凭借心意做事。
非是明君之象。
朝堂之上暗潮涌动,几位大臣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站在角落处的贺兰澄甚至难掩笑容,如此昏聩,简直是天赐之机,他本就私下笼络不少重臣,可那些人碍于贺兰朔已经成为皇帝,不愿同他密谋篡位,如今,贺兰朔将一个男人封为皇后,得不到预期利益的世家大族,必定有所反应,正是拉拢的好时机。
贺兰澄大可以许诺登基之后,封世家女儿为后,割让皇权利益,虽然遗祸后代,但倘若得不到皇位,谈什么后代可言!
封后典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各部都被贺兰朔狠狠紧了紧皮,是半点不敢怠慢。
因为怕夏约不高兴,贺兰朔强忍妒意,继续将夏荷、冬雪二人留在夏约身边。
冬雪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夏约,在早晨替他梳理头发。
顺滑的发丝顺着肩背一路垂落至臀部,梳着半点也不沾梳子,即使如此,冬雪依旧有些害怕,嗓音都都有颤抖,“公子真是,国色天香。”
夏约嘴角抽了抽,心想着国色天香不是形容女孩的吗?
可看着冬雪这般害怕,便憋着没说。
“公子...”冬雪恐惧得有些不正常了,夏约侧过头,看着她秀美脸庞上不加掩饰的恐惧,问道:“怎么了。”
冬雪咬着牙,鼓足了勇气,问道:“公子可是自愿跟着皇上?”
“重要吗?”夏约眉眼淡漠,打磨得光洁的铜镜同时印照着两人的身影,冬雪盯着夏约裸露的肩颈,那里层层叠叠堆积着爱痕,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肌肤,在各色痕迹的肆虐下,显得暧昧缠绵。
“奴婢,能帮您的。”
铜镜中,冬雪的脸庞有些扭曲,即使如此,也能看出他粘腻在夏约身上的眼神。
夏约不着痕迹地往远离冬雪的一侧坐了坐。
“你怎么帮我,帮我杀了贺兰朔吗?”
“奴婢不敢!”
夏约的话刚一落下,冬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夏约有些惊愕。
她怎么这么害怕贺兰朔。
“你......你快起来,是我胡言了。”夏约赶紧把冬雪拉起来,她脸上残留着恐惧,和一丝诡异的期待。“奴婢不敢,可是有人敢的。”
夏约这才注意到,冬雪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夏约喉间一紧,微微后退。
“公子,公子,奴婢好心疼你啊。”冬雪反手握住夏约的手腕,颤抖着述说爱意,“每每听见陛下与公子独处,奴婢都想....”
都想取而代之。
在房间顺着窗户泄出的甜腻呻吟,隐隐约约可见的纤弱身躯,就像毒药一样引着人上瘾。
夏约惊恐地抽回手腕,却发现冬雪虽是女子,可力气实在吓人,一时间挣脱不得,好在冬雪虽然爱慕夏约,却也不想冒犯他,察觉到夏约的恐惧后,冬雪立刻放手,解释道:“可奴婢,自知配不上公子,便只愿公子得偿所愿。”
冬雪神情有些失落,递上一封书信。
夏约伸手接过了,封面上赫然写着“澄”一字。
是贺兰澄找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