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王大祥与罗晓芳四人,站在那里,他们先还不好意思喊出来,就看着来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每个人手里拎了年货。
倒是后来,杨爱娟站出来,吆喝着来来往往的人,但还是显得有些生涩。
终于杨爱娟拉来了第一单生意!
有人来买春联,四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三点多的时候,来了收费的老王,那个女人就跟他道。
“这是罗乡长的女儿,人家几个同学来体验一下怎么做生意的,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开张呢!”
老王五十多了,他穿着一身工商所的蓝制服,惊讶地看着罗晓芳,笑道。
“你还用在这里摆摊?村干部到乡里来开会,给他们每人带些回去,就你这些都不够分的!”
罗晓芳就笑道。
“我就想靠我自己!”
“人家是文化人呢,有自己的想法!”有人讨好地笑笑。
王大祥见别人都给了摊位费,就主动上前问道:“我们这样的摊要交多少钱?”
“你都没开张呢,交啥呀?”有人帮衬他们道。
“等你挣钱了再交!”老王大气地把手一挥道:“你们这是第一次,免了!”
说完,老王又看了看王大祥的摊位,又看了看旁边的摊位,也没地方可挤了,他又往那边看了看,就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塑料布道。
“你这摊位要摆多大?你要霸占多少才够?我要收你的双份摊位吧,你又跟我哭穷,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往一起收一收收一收,做生意不能这么霸道,瞧你把那边给挤得,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那个摆袜子鞋子的摊主,忙地掏出一盒烟,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忙地抽出一支递给老王,又忙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往里收了点。
老王就温和语气道。
“再往里去点,人家几个孩子,来体验一下,咱不说支持人家,起码不能欺负人家吧,往里再挤挤!”
于是那摆鞋子摊位的又往里去了去,于是几个做生意的都挪了挪,挪出来的地方,全给了王大祥。
老王走后,那个卖鞋子的就悄声问边上的人道。
“唉,张大哥,那边几个新来的年轻人,是老王的亲戚?”
“啥老王的亲戚呀,刚才你媳妇在这里,难道你媳妇没告诉你?那个长的俊的瘦点的姑娘,看到没?罗乡长的闺女!”
“噢!”那人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小声道:“我真不知道,难怪呢!”
“不知道你别瞎说呀!人家刚才林秘书亲自来过问了,要是老王的亲戚,能劳驾动人家林秘书嘛?!”
“噢,林秘书都来啦?不过要是罗乡长家的闺女,他应该来!”那男人说完,嘴里还嘀咕了一句:“这老娘们,也不说一声!”
于是,王大祥在陈乡街上的摊位算是稳固下来了。
这天下午,王大祥才做了几份生意。
而离他们不远的斜对面卖春联的摊位,人家忙个不迭,左一份生意有一份生意地做着!
王大祥看了半天,他明白了,人家做了不少熟人的生意,那女人长得不赖,又对人热情,嘴巴又甜,生意好自然不奇怪!
到了傍晚的时候,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五点多点,王大祥决定收摊,罗晓芳陈军杨爱娟帮着把春联一条条整理好,放到大纸箱里,抬到自行车的后架子上绑好,两人就跟王大祥与罗晓芳打了招呼,回家了,说好明早七点半在这里集合。
罗晓芳把王大祥带到饭店,找了个僻静处坐下。
两人一人要了碗阳春面,王大祥低头不语,只是吃面。
罗晓芳见王大祥情绪不高,就道。
“没事,人家不是说了吗,做生意要慢慢来,何况下午不是也有收入吗?!”
王大祥就道。
“我不是想这个!我是想,杨爱娟陈军两人都来帮忙了,要是明天生意还是这样,那说不准我拿的这百十块钱的货都卖不出去,到时要是真的让他们白忙,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再说了!”
王大祥抬头看了眼罗晓芳,道。
“要是挣不到钱,我拿什么给你买礼物啊?!”
罗晓芳也不好说啥,她只能笑。
回头想想,都是自己买那把二胡惹出来的,要不然,他们这会儿可能相约去逛县城呢!
王大祥又道。
“就这摊位,还是靠你家关系,我们才有了摆摊的地方,这要是做不好,我倒成了笑话了!”
罗晓芳就看了王大祥,又给他碗里叨了一块面。
“哎呀行了行了!”
王大祥忙要拦,但是已经晚了,一大块面条拖拖拉拉拖到他的碗里了。
“咋啦?还嫌我口水呀?”罗晓芳开了句玩笑。
王大祥见左右没人,一本正经道。
“我们两哪还有什么口水呀,咱两都亲过嘴了!”
罗晓芳噗地一笑,打了王大祥一下,道。
“话从你嘴里出来,咋就不是个味呢?!”罗晓芳伸出头,对王大祥笑着小声道:“那叫亲吻好不好?!”
于是两个又笑闹了几句,王大祥才正式道。
“不行,这么卖太慢了,再说这样我也挣不到几个钱。”
“那你想怎么卖?”
“我想了几条!”王大祥道:“但我回去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你先说给我听听!”罗晓芳喝了面汤,放下筷子道。
“这第一,杨爱娟是块做生意的料,你看,下午就她主动跟人家搭讪,头一笔生意就是她谈下来的,得好好利用她的这个长处。”
“嗯嗯!”罗晓芳点点头:“她就大大咧咧的脾气,跟谁都熟!”
“还有,陈军大高个子,在这个街上,认识不少年轻人,咱明天跟陈军说,让他跟他那些朋友说,咱优惠,只要他认识的朋友来买我们的春联,我们给优惠。”
“这个行,明天给他说一声就是。”罗晓芳道:“今晚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跟我爸爸说,如果咱卖不掉,就借我爸关系,把它给派??????”
“打住打住,我就是把这一百块都亏了,也不能用你爸的关系,那我成什么人啦?做点小生意都靠你们家,还利用你爸的乡长的大名,这叫什么?这叫利用职务之便,谋取个人利益??????”
罗晓芳噗呲一笑,打了王大祥一下道。
“不用关系就不用关系,瞧你这张嘴,就派个破春联,还上纲上线了,搞得我爸爸好像贪污似的!”
王大祥咕噜咕噜喝完了面汤,他托着腮,口里道。
“我还有个想法,咱们明天买点红纸,买墨汁毛笔,咱就写福字免费送,只要买咱的春联,满多少钱咱就送一个福字,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
“哎,这倒是个好办法!”罗晓芳立马兴奋道。
王大祥想了想,他吸了一口气,接着就皱了眉头道。
“咱得弄张桌子??????”
“这点小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去乡里借!”
“乡里借?”王大祥的脑子里立马又出现了罗晓芳是在利用她爸罗乡长的关系了,于是道:“借倒是不必,咱后面那家门市不是做粮油生意的吗?那老板也好说话,我看他屋里有张吃饭的桌子,靠在里面也不用,我看上面都有灰尘,他们吃饭肯定不在店里,咱就借来用,作为感谢,咱送他春联,再送他过门笺,你看怎么样?”
“那得花多少钱啊?”罗晓芳就道:“你知道他家里是几堂门?”
王大祥听了罗晓芳的话,嗖地从凳子上窜起来,像受了惊道。
“我还管他家的春联?你咋不说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家的春联我也管呢?就借一张桌子,我倒要下血本了!”
罗晓芳噗呲一笑,一把把王大祥拉坐下来,口中道。
“神经啊,吓了我一跳!那你说,咱送他几幅?”
“还几幅?就一副不行啊?不就一张桌子吗?要是我家的随便用。”
王大祥想了想,道:“但咱话得说漂亮点,咱不说送他一副对联,咱就说他的门市咱包了,我们明天过去,只要他同意借给我们桌子,我们就先把他的大门两边把春联给贴好,捡副长一点大一点的春联贴上,红红的喜庆,让他心里先欢喜欢喜,这也等于给咱打广告不是?!”
“王大祥,你怎么这么精啊?!”罗晓芳哈哈笑着,怕人注意,又忙地捂住嘴,“你这什么都往自己的生意上算计!”
王大祥对罗晓芳的夸奖没太在意,他继续道。
“对,咱明儿个再在他的门市两边,贴上两个大大的福字,咱把福字给它倒贴,咱再给那些不知道的人解释一下,就说过去人都是倒贴福字,寓意是福到了,这样一解释就显得我们有文化不是?!那文化人卖春联,还给免费写福字,这好事哪里找去?”
“对对,这办法好!”罗晓芳竖起大拇指,赞赏道,“那说好了,就这么办!”
“嗯嗯,明天我早点来,先把这桌子的事谈好!”
“唉!”
当天晚上,王大祥骑了十几里路,回到学校的宿舍,他倒在床上,想了半夜,才朦朦胧胧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