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眼皮一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当下正好就是右眼,越拖越危险,再晚点就要撕票了。
“枭爷爷,等会我伪装成师尊,你能将那些魂灯都偷回来吗?”
数量太过庞大,魂灯又极其脆弱,乱碰魂灯可能会熄灭的,就算他长了三头六臂也不行,枭爷爷轻轻叹了口气,“只能偷一部分。”
随机抽取幸运儿。
很快,阿瑶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毁掉魂灯,会对修士有什么影响吗?”
枭爷爷一愣,摸了摸下巴,“魂灯上附着的那一丝魂灯对于修士而言不算太重要,不然也不会被宗门当作判断弟子生死的媒介,只能说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里比较严重。”
比如眼前遇到的情况,万古宗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就好比出门踩到一坨狗屎摔了一跤,刚好两条狗路过,顺带滋了一泡。
“魂灯灭了,顶多疼一点,养一养就可以了。”他继续道。
对于丢命来说,这已经是最划算的代价了。
阿瑶踢飞一块小石头,阴恻恻一笑,“那等会儿我们就先发制人,将魂灯悉数毁掉,这样他们就没有撕票的机会了。”
他们先把票给毁掉。
“把我们去掉,是你去。”枭爷爷看向某处,意味深长,“最近镇鬼门有些不安分。”
他需要留下来,守着,只要他闲下来过了两天舒坦日子,就会出现一点事故。
这几年世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许多无辜的凡人、修士惨死,万古宗收集到的冤魂全都送到这儿了,镇鬼门再厉害,也有一个极限,超过这极限,镇鬼门也扛不住压力的。
她得一个人去拯救全宗门。
枭爷爷鼻子有些发酸,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缩了缩,最终落在了阿瑶的头顶,眼眸慈爱又彷徨,“尽力而为即可。”
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减少伤亡,仅此而已,更多的……便是无能为力了。
枯燥又乏味的日子,因为几个孩子的到来而变得鲜活起来,他既担心他们飞不起来,又担心他们飞的太高,会摔的太惨,但最终还是希望他们振翅高飞,扶摇直上九万里。
担子太重了。
阿瑶点了点头,坚定了语气,“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下大家的。”
枭爷爷塞给了她一根带有倒刺的鞭子,正是万古言生的遗物,看见这东西,阿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来沧澜界就是被这根鞭子给抽过的,贼拉疼,过了这么久,现在看一眼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演戏就要演全套,阿瑶伸出两根手指捻着,手臂绷的笔直,跟个提线木偶一样,要是现在的她,应该可以和当时的师尊斗上一斗吧,可惜没机会了。
眼前有片刻的模糊,枭爷爷连忙喊住了即将离开的少女,语气踌躇,“不要当所谓的救世主,不要逞强,那是阴恶之人编织的谎言。”
谎言吗?阿瑶抓了抓微乱的头发,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从储物袋里翻找出了一枚丹药,这是在无忘涧,用元婴期妖兽内丹炼制的五品丹药——花招颜,服用者可以根据心意变幻所想之人的模样、气息。
不过限时一炷香。
蓝色的衣摆在微光中悄无声息的变换,白色的衣摆缓缓落地,清风一吹,男子飘然若仙人,就是散发的气势有些别扭。
枭爷爷愣在了原地,别的不说,这个样子还挺唬人的,就算是他跟万古言生认识多年,恐怕也未必分辨的出来。
就是走姿……偷感很重。
“端庄一点行不行?”枭爷爷眉头一皱,咳了一声。
端庄?阿瑶停住了脚步,开始模仿先秦淑女步。
枭爷爷差点被口水呛到,看上去……还是很奇怪,算了,总比刚才的好,能唬住其他人就好了。
凌霄峰脚下,两只灵狼缩在了窝里,死死盯着外面的动静,很快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他?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即将来临,地平线上,一人浮在半空中,缓缓降落。
万古宗的弟子都看傻了眼,瞪大了眼睛,要是没被捆住,都想揉揉眼睛,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诈……诈尸了?”
“凌霄峰主,怎么复活了?”
之前明明说好的,死的透透的,怎么现在……把棺材板掀了跑出来了?
众人的表情“五彩缤纷”,只有宗主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眼前之人恐怕是假的。男子两袖清风,微微垂眸,薄唇微抿,气场全开,一双眼黑沉沉的压来,直让人喘不过气。
“不是要谈判吗?”她道。
死魂长老冷不丁想起了之前看见的画像,要是外出遇到三人,一定要绕着走,一副画像看不清模样,只在下面标注了一行小篆,“黑羽暴君”。
另外一副画像便是眼前之人,忘情上人——万古言生。
不是说他死了几百年了吗?
怎么又蹦出来了,还在这鸟不拉屎的万古宗?
死魂长老此刻的脸已经可以开染坊了,这运气也没谁了,竟然遇到了忘情上人,他要干什么?他要杀人吗?
一系列的疑问落在脑中。
看着越来越近的美貌面孔,他是没有心情欣赏的,心尖爬上一股莫名的冷意,这可是凭借三人就捣毁他们庞大本宗的人啊,足足让他们缓了上千年才恢复过来,在暗地里搜集神魂,炼化神魂,修炼到现在才敢出来。
不是说好的两个都死了,一个疯疯癫癫不管俗事了吗?
阿瑶见效果这般好,面色一喜。
可配上那张脸,便是似笑非笑的意味,一股寒意节节攀升,爬上后颈,死魂长老捏紧了扶手,干枯的手都快变成麻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