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大在垭口上休息，见上冗桑寨的人不来追自己，他就慢悠悠的踩着几百年历史的石梯继续往家里走。沿路的妇女见他全身赤裸，只能跑到屋里，把门闩住。大胆一点的，就到房间里打开窗户看“美景”，她们都好奇这个移动的“风景”何时不再延续着。
有人心里暗骂，有人掩嘴偷笑，最叫苦不迭的是韦氏王老太，也就是三疯神的母亲，她觉得这个疯儿子精神时好时坏，行为举止越来越离谱，已经成为村里的笑柄了。
看到儿子来到堂屋坐下，“物件”左摇右晃的，韦氏王老太随手捡起旁边刚收回来的床单甩到他的身上。儿大避母，思想又传统，老太害羞得很。
“你这个傻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不穿衣服啦？你出游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不穿衣服了？你这个短命鬼，为啥要这样折磨你老娘呢？你为什么不早死？啊？早死了清静。我的妈啊，上天为啥这么对我啊？我年纪一大把还要照顾该死的你，你是不是在山神庙前撒尿啊？我的天啊，王石大，你这个傻儿子，你为啥这样哦，老娘不想活了。”王石大已经跑到房间里了，老太没有注意，只顾仰着头大声说：“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事，老天非要这么折磨我呢？我做了什么事啊，苍天在上，保佑我王石大早一点好起来，我不想再受苦了。我的娘啊，我要死了。”
王石大在床上被老娘的叫喊声搞得惊慌失措，不知所以，他一会用被子把自个蒙起来，一会又坐在三合土地板上，一会在架子床上打滚，“老娘，能不能少说两句？”
“老娘就是要说，看你还穿不穿衣服，你疯了就算了，为啥不穿衣服？你都大了，难道不会害臊吗？你这个短命儿。”韦氏王老太今天爽心在骂，她拿着椅子在王石大的房门口坐下来，“快点穿衣服，你这个疯儿。”
“我就不穿，看你咋的，有本事送我读书。”王石大被子盖着身子，露出一个头大声说。
“你都超龄了，没有人接收你。”
“去年你说没有钱，现在又说我超龄，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读书，还有我早死的父亲王文汉，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考上学校的时候死，你说我能咋的？我能想得通吗？啊？啊？老娘，你不要在这里念经了，我受不了。”
“你受不了我也要说，我就是要说，天下没有读书的人多了去，一定要读书才能有出路吗？我们家有那么多田地，哪一样不够你吃？你只要勤快就好了。”
“我天生就不是干活的人，你就不要叽歪了，老娘，打死我也不干活，我就是想铁饭碗。”
“我用铁锅给你煮饭就行了，还铁饭碗，没有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就不要一直钻牛角尖了，那里没有路了，你换一条路走吧，儿子，我的王石大啊，你能不能好好的生活。”韦氏王老太已经声泪俱下。
“你老不死的，说得轻巧，大哥二哥都有工作，为啥我不能有？再说我出来打你一顿。”
“你来打啊，打啊，打死我了算了。”王老太转头对着男主人王文汉的灵位，“老头子，你咋死了呢？留一个烂摊子给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儿子恨你，也恨我，只怪当初把他们生下来，我们当五保户都好一点，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没有子女孝顺不说，还有这么一个精神病儿子，你说我咋办哦？”
“你不要用我爹来说事，他已经死了，现在是你有义务让我读书，借都行，只要我能读书，以后我自己还。”
“都说你没有机会了，有钱就送你到精神病院去治疗，不然你都不知道害羞了。”老太挽着衣袖，大有打儿子一顿的愤慨。
“老娘，你不要在这里啰嗦了，我该干嘛干嘛，你该干嘛干嘛，我现在就是不想穿衣服，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女人来做老婆。”
“老婆？方圆十里谁人不知道你是疯子？你自己都养不活自己，除非你比潘老佳都勤快，不然怕没有人喜欢你哦。”
“潘老佳？天下谁能比潘老佳？能挑着三百斤的庄稼到处跑，胯下物件又是天下第一，你说我能比吗？我有那么好的遗传条件吗？我有吗？”
“不会害臊的东西，怎么和你老娘也说这个事？”“韦氏王老太转念一想，他裤子都不穿，哪还有什么害臊一说。
“儿子，你穿好衣服出来，我和你好好聊聊。”
“你把村里的寡妇介绍给我如何？我现在难受很。”
“你不要脸的东西，没有出息，等你治疗好了，完全可以找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什么黄花大闺女，我现在就想女人，你能找不？不能找你就去忙，不要在这里烦我呢，我真的没有耐心。”
“你没有耐心，我也不能任由你这么做。”
门打开，老太看到全身裸露的儿子，忙把头转开，“快点回去，你这么不要脸，我是你娘，你难道不害羞吗？”
“娘，你就不要念经了，我真的需要女人，你去找上面寡妇来如何？”
“你这个疯儿子，还想女人，你为啥撒尿照一下自己。”
“只有你才说我疯，我其实也年轻也帅的。”
“那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不会干活？还不是养不了自己？还不是老样子？砍柱子烧火？你还会哪样？”
“我会想女人。”
“那你就好好的务农，把家里的庄稼做好了，然后就可以了。”
“我说你啊，死脑筋，先成家后立业，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娶了女人，我改邪归正了呢？万一我好了呢？我没有病，你和医生就说我有病，你说我咋办咯？你来看看啊？我哪里有病？不是好得很吗？”
老太有点不信，打开门进去看。王石大把她按倒在床上，“我好得很。”
“我知道你好，放开我，我是你娘。你要打死我吗？你要杀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