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自杀，你慌张什么？他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他漂亮的老婆小何何。”石邦奇站起来接着说：“他喝的是马尿。”
“啊？我的天啊，马尿？”独眼龙觉得不可思议。
嘴里满是泡沫的潘老佳问独眼龙，“来一口？”
“啊？”独眼龙跑到门口哇哇土苦水。
石邦奇从制服内包里摸出一瓶，打开瓶盖后就瓶底朝天，仰着脖子也喝起来。
独眼龙回头看到这一幕，更吐得不行，差点在地上打滚了。
“小子，这马尿要钱买呢。”石邦奇说完继续喝。潘老佳走过来说：“石大爷，干杯。”
“干杯。”石邦奇说。
独眼龙情绪稍好一点，他捂着胸口走回堂屋———佛堂，“当真马尿能喝？”
“能。”潘老佳把空瓶扔到地上，“想喝吗？”
“我想喝，但是会不会太贵了，要不我去我姐家牵一匹马过来，天天接着马尿卖，说不定生意兴隆呢。对了，公还是母的好？”
“都行。”潘老佳说。
石邦奇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独眼龙不明就理，他的一生是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居然连马尿能喝不能喝都不知道。
“去给石大爷拿水烟筒来，你石大爷给你说媒婆。”石邦奇指挥独眼龙说。
“呃？有戏。”潘老佳哈哈大笑，毛毛虫似的两条眉毛往上扬，扬出了弧线。
“石大爷，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哦？你舍得离开李月芬？”独眼龙接着说：“我还羡慕你的爱情哦，至少你年轻时候恋爱过。”
“来，喝一口马尿。”潘老家把半瓶送过来。
“真是马尿？”独眼龙半信半疑，拿到瓶子，还算高挺的鼻梁下面两个鼻孔使劲的闻着瓶口，“这是什么？感觉是酒哦，最近流行得很，但我没有喝过，你们哄我说是马尿，良心太坏，之前还吓唬我说是……”
潘老佳抢着说：“快点，喝下去，保证舒服。”
“那我喝了，我可不得钱给你们。”仰着脖子就喝下去，“这个太寡淡无味了吧？怪不得老外的电影里面一喝就是几大瓶，原来就这玩意？还不得苞谷烧有劲。”
“得喝已经不错了，你还挑剔很。等一下把老母鸡经教我一下，家里闹耗子很。我的铁皮桶差点被敲打变形，但是耗子压根不怕，还以为给他们唱歌呢。我还霸占村里的锣鼓，每天都敲得勤，但是没有用，所以今天来求你来了，本来刚刚的酒是拿来送你的，太渴了就喝了，你也是吝啬，茶水也不给倒，我咋不打开喝一口嘛，要是你懂事，这酒你回头再喝多好？”潘老佳接着说：“我说的对不对？石大爷？”
“对。”石邦奇吸着水烟筒，估计都没有在意他们说的话，一个字应付就是。
“石大爷，你到底知道我在问什么？”潘老佳走到石邦奇跟前继续问。
“你不是在问我和李月芬的爱情吗？”石邦奇吐完烟圈回答说。
“啊？当我没有说。”潘老佳转身对着独眼龙，“把你的经文都告诉我吧。反正你再不教我，难不成要带到泥巴里面？”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徒弟？敢威胁师父？我突然忘记了，昨晚上在梦里被师父把之前传授的都带到阴曹地府了。”独眼龙接着说：“我有空再去庙垭口拜一拜他老人家，兴许又传给我了。”
“独眼龙，快点教，不然老子火烧你这个破祖宅，老子告诉大威旁子民，你勾引人妻，你是大色狼，你是大坏蛋，你是王八蛋。”潘老佳说完哈哈大笑。
“随你怎么说，老子人正不怕影子歪，反正造谣生事都不得好死。”独眼龙嘴里这样说，内心却慌了神，他最近和村子两个女人好上了，说好了只要女方怀上了，他会一次性补偿女方一笔钱，而女方也积极配合他造人，怀上了再和自家男人来一两次，这样就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他是不可能成家了，但借腹生子的事情他还是有自己的理想的。只是事成之后，怀上的骨肉不能跟自己姓，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他是怎么知道的？”独眼龙在内心深处反问潘老佳，他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个疯神，但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平常时间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以为老子不知道？告诉你，女人们的嘴不可靠，哪天你死了都不知道是她们大嘴巴害了你。”潘老佳继续“威胁”道。
“老佳兄弟，有事好商量，我没有和女人好上，我都很久没有吃肉了，都忘记荤腥了。但我可以教你，真的，毕生所学全部教你，如何？如何？”独眼龙心里很不爽，但不能让疯神破坏自己的好事。
两个相好的男人都是年轻力壮，要不是贪财，那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也不会让他温存，他也怕被两个女人的老公打死，约会地点都选得很隐蔽———女方家的牛棚，这是灯下黑，一次一百块钱，直到怀孕了再给三千，这是独眼龙财大气粗的表现，做老摩还是有一些收入，尤其是这几年，他是大威旁最红火的老摩先生了。
石邦奇说：“快点把经书拿出来，抓紧教我二弟，老子急着去办事呢。”
“好好，马上去拿。”独眼龙爬着楼梯到楼上，打开木箱子，取出几本书来，“潘老佳，你自己看。”
“老子要是会看，早就学会了，还用得着你教我吗？”潘老佳说：“快点教。”他随手拿一本打开看，只见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看不懂的文字，那是潘老佳很少接触到的繁体字。
“神啊，我的神，快点提拔我的大官人，早点让他发财致富成为带头人………”老摩先生独眼龙开始用着像唱孝哥一样变了调的大声唱着，潘老佳就跟着哼唱起来。
“神啊，我的神啊，你在哪里啊？在我的世界里啊，在我的心里啊，我的神啊，快快保佑我的大官人啊………”三间勉强能遮挡风雨的瓦房里，传来了独眼龙的声音，潘老佳也跟着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