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忍耐一时,等人过来了,她定要将这贱婢划花脸,再送去边地的军营,让这贱婢生不如死。
“你若是再磨蹭,公主的安危恐怕……”
桃叶突然看着前边脸色一变。
暗卫和春桃察觉桃叶的异色,顺着桃叶的目光转身往后边看去。
那道宝石蓝的身影竟只离他们仅有几步之遥。
“阿玖哥哥……是阿玖哥哥!”
“阿玖哥哥快救救明月!”
齐明月看清来人的模样,惊喜地叫了起来,甚至想挣脱桃叶往前走去。
但桃叶抵在明月脖子上的花钗确实丝毫未动,一旁的暗卫脸色微沉,他原想借着桃叶走神的当中将公主救回,没想到这丫头这般警觉。
容玖似是并未听到明月的叫喊,一步步往桃叶这边走来,俊颜如雪。
“你这个贱婢,阿玖哥哥都过来了,还不放开本宫?”
齐明月看到容玖,脸上的害怕和恐惧都没了,一心只想和她的阿玖哥哥诉说今日的委屈。
桃叶却是等着五少爷走到离她一步远处,这这才将手放下,先齐明月一步上前抱住了眼前的冷峻身影。
旁边的暗卫见此将已经要出手的暗器重新拢进袖口。
“阿玖哥哥,这个贱婢以下犯上,差点杀了明月,你一定要替明月严惩她!”
齐明月被放开,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一脸委屈地看向容玖。
容玖却是低着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怀里的人。
桃叶的身子颤个不停,头紧紧地贴在那硬实的胸口。
这会儿她的害怕不是装出来的,她之前就知道,五少爷对明月公主,格外宽纵,公主的嚣张跋扈,众人皆知,但五少爷却跟不知道一样,甚至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今日挟持公主的大罪,若按东羽律令,足够身死。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去请五少爷过来,可这人一出现,她先前的打算就只能化为乌有了。
现在,唯有眼前之人的怜惜才能救自己的命。
幸好,她和大哥相认的事无人知晓,就算五少爷震怒,依着公主处置,她依旧是孑然一身。
她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好好地去云州见上娘亲一面,为何今日让她遇上公主。
桃叶脸上半真半假地涌起悲伤和委屈。
眼里不断流出的泪湿了容玖的前襟,抬头时,那一双娇媚可人的美眸红红的,里边全是畏惧,害怕,还有依恋。
容玖右手揽住怀中之人的腰,另外一只手竟是去拭桃叶眼下的泪,动作轻柔温存。
“阿玖哥哥!”
齐明月眼都红了。
这个贱婢犯下如此大罪,阿玖哥哥竟然还这般怜惜她。
“公主,你将我的婢女带到此处是想做什么?”
容玖任由桃叶抱着自己,微冷的目光落在树下的锋利匕首上。
听到这句问话,桃叶的心安了大半,握着花钗的手也真正松开来。
“阿玖哥哥……”
齐明月眸中含泪,眼中惊讶,她的阿玖哥哥从来不会这么生硬地唤自己公主。
“公主若是不说,我也可以问其他人!”
容玖看到齐明月落泪,习惯性地生出疼惜之情,但怀里的人这会儿似是颤得更厉害,环在后边的那只手也紧了一下。
那点疼惜便又淡了下去,眼里露出失望。
他的目光落在那暗卫身上。
“阿玖哥哥,明月只是许久未见你,心中想念,这才让人将你的婢女请过来问问你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
“明月只是好言相问,但这贱婢却胆大妄为地拿花钗要刺伤明月!”
齐明月不满地说道。
“是吗?”
容玖将目光从那暗卫身上收回,轻笑了一声。
“当然是的,阿玖哥哥连明月的话都不信了吗?”
“阿玖哥哥自小就疼我,如今有了这个婢女从中挑拨,你就不管明月了!”
齐明月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眼前的阿玖哥哥在笑,但她却觉得有些害怕。
“容五少爷,公主说的一点没错,这婢女真是胆大妄为,不仅辱骂公主,还想要公主的命!”
春桃扶着明月大声说道,这可不是东宫那次,桃叶今日犯下的是挟持公主的大罪,还在五少爷眼皮子低下。
别说容五少爷根本不敢护着,就只凭着容五少爷对公主的疼爱,桃叶也别想活命。
“问几句话需要出动暗卫?”
容玖方才对明月落泪的疼惜,一点点凉却了。
“属下只是奉命保护公主!”
那暗卫并不将容玖看在眼里,他们这些暗卫在主子眼里虽是命如草芥,但旁人却是不敢招惹的,否则就是与皇家作对。
“保护公主?”
容玖嗤笑一声,下一刻那暗卫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身子往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看着脚边的那截断口崭新的树枝,暗卫瞳孔紧缩,他方才竟是没有瞧见五少爷如何攀下这根树枝,更没有见着他如何出手。
暗卫想撑起身子,但容玖方才那一下不轻,以他的忍痛程度都皱紧了眉头。
“阿玖哥哥,这是父皇亲赐给我的暗卫!”
公然与皇家暗卫动手,等于挑衅皇权,明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容玖,春桃等宫女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是被惊到了还是吓到了。
容玖充耳不闻,一脚勾起地上的匕首在手,揽着桃叶往暗卫那边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在桃叶腰上轻轻捏了两下,低下头轻声说道:“你在一边等着!”
桃叶似是没有听明白容玖方才那句,抬起通红的眸子愣愣看了眼容玖。
“算了!”
容玖一声叹息,将怀里的人揽紧了一些,又往前走了两步。
在地上一下起不得身的暗卫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点。
他们这些人为主子的安危而生,对危险极为敏感,眼前之人绝非善类。
“啊啊啊……”
他右手撑地,正要起身时,一阵剧痛却从手腕处炸开来,温热的血直溅到他的脸上。
右手失去支撑,整个身子重新倒落在地上。
地上的人惊惧地看着不断流血的手腕,他右手的手筋已经被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