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爷请说,侯爷早前就吩咐过云州的事都由您做主!”
祝余忙道。
“我记得舅父与南玄的首富宫家有生意往来,祝管事对这宫家的事知道多少?”
容玖问道。
“宫家?小人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现任宫家家主的长女嫁入了宗亲王府为正妃,听说还极得宗亲王的疼爱!”
祝余思索了一时回道。
宗亲王府,南韶……
容玖在心底思量了一回,又问向祝余:“宫家人可有找寻过丢失的孩子?”
“这……”
祝余见五少爷神色严肃,想来这是一桩要紧的事,虽一时没有印象,但还是仔细想了起来。
突然。
“小人记得了,约莫十二年前,小人刚到云州的时候,从下边人嘴里听到过一句,似乎是在前一年宫家派人找过一个女孩,好像是……是宫家主的外甥女,就是那位宗亲王妃的女儿!”
“至于后来有没有找到,小人就不得知晓了!”
陈年旧事,又是与生意无关的事,祝余能记得这些也不容易了。
“不过小人可以传信给南玄那边的人,让他们打听一下这事!”
“那就劳烦祝管事了!”
容玖淡声道。
“小人不敢!这就下去安排!”
祝余刚走,归云也从柴房里出来了。
“事办妥了!”
归云先是点了点头,随即面色犹豫:“五少爷,李家必定与那位南公子有利益往来,知道济宁医馆背后的人是谁,若将这人送去李家门口,岂不是让李家人一眼便知是少爷……”
“就是要让他们狗急跳墙!”
容玖冷声道。
云州三大家族,楚家作孽最多,其次便是李家。
归云不敢再问,下去叫了两个暗卫去做事。
容玖则是回了后院,先在院子里吩咐了行云一些事,这才往正屋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屋子里竟有低泣声传来,容玖眉心一皱,快步进了屋子。
“阿沅,娘在!没事的,不怪你……”
“你身子弱,别哭伤了身子,若是有个好歹,娘可怎么办?”
床前,邹氏正弯着身子轻拍着怀里还在抽噎的人。
“容五少爷!”
邹氏转头时见到来人,忙叫了一声,想要起来行礼,但又不舍得把怀里的女儿放下,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好在容玖随意摆了摆手。
“五少爷……”
桃叶听到自家娘亲的话,也抬起了头,一双眼通红通红的。
容玖只是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人。
“娘,您先出去一下!”
桃叶已经听自己娘亲说过五少爷在,眼底也不惊讶,她也没打算瞒着这事。
“阿沅……那娘在外面等着!”
邹氏不放心女儿,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手上被紧握了一下,抬头又见到女儿充满安抚的眼神,怕自己说错话反而给女儿招祸,便起身对着容玖行过礼后,满脸担忧地出了屋子。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两人一站一坐僵持了一会儿,容玖在床沿上坐下,将手中的罗帕递给桃叶:“自己擦擦!”
“你倒是个有主意的,知道从你娘嘴里套话!”
容玖心底叹息一声,他本想将事查清了再告诉小丫鬟,免得这人忧心过度,倒忘记了眼前这人身子虽娇软柔弱,心里却是极有主意的,明着不敢在他面前追问,私下却不放弃查探。
“五少爷不肯告诉奴婢,奴婢又实在害怕自己的身世会给五少爷和娘亲大哥带来麻烦,所以才……”
桃叶低声喏喏道。
她先时本就在落泪,一时之间也止不住,没说几句脸上的泪珠就啪嗒啪嗒掉在了衾被上。
倒是越来越娇气了,自己还没生气,眼前的人已经成了泪人。
容玖伸出手去,桃叶顺从地挪过来,靠在这人怀里。
“可问出了什么?”
“爹娘是在十三年前……”
桃叶缓缓地将邹氏和自己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并无隐瞒,因为从昨日五少爷的态度,就可知他对这事,心底早有猜想,以五少爷的本事,想查清这些事情并不难。
提到护着自己逃跑的那人的惨样,桃叶心有余悸地脸色发白。
“爹娘当年若不是收留了奴婢,八年前也不会家破人亡,都是奴婢害了他们!”
桃叶满心的愧疚正是无处可去,醒来后见到娘亲眼底的忧色,怕娘亲被自己吓出个好歹,又强自忍着,不敢放声哭起来。
这次在容玖怀里,倒是放开了声。
怀里的人大概是又惊又怕又愧,身子不住抖着,他胸前的锦袍湿了一大块。
想到小丫鬟刚哭晕过去,容玖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别哭了!”
果然,怀里的人马上撑起了身子,泪眼模糊地一脸期待地抬头看向自己。
但许是方才哭得太厉害,猛然停下来便是抽噎个不停。
“给你半刻钟,马上收拾好自己!”
容玖将旁边矮几上还温热的茶盏递给床上的人,冷着脸说了一句。
桃叶不敢耽搁,忙撑起身子一口喝尽了茶盏里的水,又用罗帕给自己擦了脸上的泪水,她心里急,手上没了轻重,这一通擦拭下来脸红红的。
“五少爷,奴婢好了!”
见着那双拉着自己袖口,微微发紧的手和那通红的眸子,容玖到口的训斥忍了回去。
罢了,近来眼前这人娇气得很,好不容易止了哭,怕是自己话稍稍说重些,又要重蹈覆辙。
“你手上那块血玉佩,上面的长生莲,是宫家的族徽,宫家现任家主有一女,嫁给了南玄的摄政王宗亲王,而宗亲王妃十多年前丢了一个孩子,与你爹娘收养你的日子十分接近!”
“我已经让祝余去打探这事,当朝摄政王的嫡女下落不明,南玄那边应该会有一些消息!”
南玄摄政王的嫡女?饶是桃叶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简单,眸中也露出惊讶之色,但转念一想也不奇怪,那些杀手如此在意她的下落,一路追到了东羽境内,可见非寻常人家。
“那南公子是早就知道了奴婢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