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明白了。恭喜恭喜。”江柳情真意切的拍手表示鼓励。
“好吧……会。”
牛头没有办法，只能回答。
因为刚才不知不觉中，游戏已经到了他的回合。
江柳多次停顿，故意说的慢，都是为了让他在自己的回合开口询问！
他算是想明白，江柳早就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
自己和马面的位置、企图限制住钟馗大人的问题，还有最后这个让自己必须询问他的问题。
这些都在江柳获得脑前额叶后的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全部想明白！
尤其是对马面看似不经意的建议，导致了自己成为开口者。
马面足够狡猾和聪明，他能很快的想明白关键所在，不会被江柳拖延到自己的回合。
但自己不行，并且还询问了江柳不止一个问题。
江柳的这个问题根本不是只能回答“会”的两重陷阱，而包括了问题外对牛头透彻了解的三重陷阱！
这让牛头只能回答“会”，不然到江柳的回合，他只要再按照刚才的话进行第二次回答，就直接达成目的。
牛头看着江柳的眼睛，一瞬间竟然有一种看着自己的错觉，他仿佛变成了自己，对自己了如指掌。
这么可怕的人，牛头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坐一桌玩游戏了。
但他又期待，江柳到底要怎么靠一个问题赢。
就连马面都短暂忘记仇恨，又是好奇、又是不甘的看着江柳。
牛头遵守规则，立刻提问：“你在什么时候想好这些计策的？用了多久？”
“大概在给陆嘉琪脱衣服的时候。”
“那不是根本就在陆嘉琪第二次拔舌之前吗？！”
“嗯，还是费了点功夫，因为想看陆嘉琪被拔舌，所以没用。钟馗的出现也出乎意料，所以后面又进行一些改动，整个计划完成是在我笑的时候，四五秒吧。”
“……”
“……”
“……”
三只「鬼」集体沉默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喝水了吗？”
还是江柳出声，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牛头点头，紧紧盯着江柳，他想知道江柳要怎么赢。
江柳在三鬼的注视下，缓缓抬起手，但他手里却握着属于自己的那把铁钳。
“你要做……”
“啪！”
铁钳猛然挥下，当场在大碗上砸出一个极大的缺口，里面血色的液体顺着缺口往外流出，将桌面浸润，只留下很小一部分残留在碗底。
“你做什么？！”钟馗腾的一下起身。
“江柳！”牛头大吼一声。
“草！”马面已经只会说脏话了。
江柳面对三个鬼的气势汹汹不以为意，慢悠悠的拿起碗：“我之前试过，哪怕水流到外面，不喝下去，也不算违反规则。”
牛头想到了之前江柳故意吐出一大口的水在陆嘉琪的西装上，恍然大悟。
那个行为本来就有两层用意，并且已经揭露，没想到竟然还有更深的深意！
“然后我之前又问了牛头，我只要不违反规则，钟馗就不会对我怎么样。”江柳拿起碗，碗底的缺口对准嘴唇，“规则可没说不能砸碗，钟馗大人，您要让自己的手下寒心吗？”
咕嘟~
吞咽液体的声音在这满是惨叫的拔舌地狱并不算明显，但听在钟馗、牛头、马面耳里，却犹如响雷。
游戏规则：喝下碗中最后一口水的队伍，获得游戏胜利。
“哈~”江柳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碗底，才满足的叹了口气，接着把破碗展示给其他人看，里面一滴液体都没残留。
“抱歉，好像是我赢了。以及钟馗大人，准备好被拔舌了吗？”
钟馗在刚才一共发出两次声音。
“……江柳。”牛头在旁边纠结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不会违反规则，但希望你能让我代替钟馗大人。”
江柳笑得开心，他终于体会到胜利的喜悦情绪，而这种情绪最巅峰的时候，当然是给钟馗拔舌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牛头，你想破坏公正吗？”
钟馗严厉的看着牛头，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对方低下头。
江柳把玩着铁钳，然后毫无征兆的怼进钟馗嘴里，夹住舌头用力一拉。
钟馗的脸瞬间抽搐一下，但没有惨叫，也没有太多痛苦。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感觉吗？胜利的喜悦？给神拔舌的快乐？太棒了吧，这让我想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神可以挑战了。”
江柳大笑起来，无比的愉快，发自内心的宣泄情绪。
这样笑了足足一分钟，他终于停下，也随手把铁钳丢在桌上：“满足了满足了。”
“你还有一次。”钟馗甚至提醒一句。
“不不不，满足的事我才不要多做。”
江柳随性的摆手，很是嫌弃的样子。
之前面不改色的钟馗反而变了脸色，黑着脸厉声道：“不行！这样有违公正。”
相比被拔舌，这才让他更加难受，但江柳可不管他的感受。
“那就欠着，反正我现在没兴趣。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兴之所至，江柳要求再比一场，而一旦没了兴趣，他只想快点离开。
钟馗沉默着，就像一座压抑的火山随时会爆发。
但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
逼迫游戏胜利的参与者一样不公正。
“牛头，送他走。”
“是，大人。”
牛头立刻应了一声，依命带着江柳离开。
在他们走开没多久，身后传来马面的惨叫。
马面在游戏中总共说了三次话。
“我们去哪？”江柳满不在乎的走着。
“带你离开拔舌地狱。”
“果然，只是离开拔舌地狱啊。”
“你早就猜到了？”
“猜了个大概。”
“我有个事想问你。”牛头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
“陆嘉琪勾引上司的事？”江柳早就知道这群人的好奇心一个比一个重。
牛头点头。
……
看着江柳被带走，钟馗的表情阴晴不定，相当复杂。
马面站在他的身后，满嘴的鲜血，属于他的舌头被丢在了石桌上。
钟馗开口道：“把游戏规则添上一条，不允许参与者破坏碗。”
马面震惊的看着钟馗，然后又理所当然的忍痛应了一声。
游戏规则因为参与者而改变，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在钟馗手下，在十八层地狱，这是头一遭。
不过想到江柳这两局游戏的所作所为，马面又觉得正常。
要是钟馗不改规则，他都想要辞职去其他地狱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江柳！
“这个人，上一局游戏赢了？”
钟馗看向地上的陆嘉琪。
马面点头。
“那就把他带出去吧。”
钟馗留下一句话，消失在原地。
马面低着头，足足等了一分钟才直起腰，把舌头塞进铠甲里，接着一只手提起陆嘉琪，朝着拔舌地狱的边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