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正方体房间,里面空无一物,一片昏暗,仅有的只是六面墙壁上的青铜圆门。
江柳躺在其中一扇圆门上,双眼紧闭,额头流着汗珠。
【第一百三十名参与者入场,游戏达到最低人数】
【欢迎来到魔的游戏场,我是主持人邵青,这场游戏名为「夸父逐日」】
突然出现在脑中的声音,让江柳惊醒。
他第一反应就地一滚,快速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找到墙壁,确保自己背后无忧,才半跪着起身,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皱起眉头,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百三十人最低下限?夸父逐日?”
好消息是,大脑的阵痛已经消失不见,一些人格陆续出现,又开始在脑内闹腾。
但坏消息也足够坏。
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入了地魔的游戏,甚至没有来得及去看规则。
“很热,温度至少五十度。”
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此时嘴唇都已经开始干裂,长此以往,他会像故事中的夸父那样渴死。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长久的游戏经验让他知道,地平天方的游戏,名字也同样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就好像庄周梦鬼。
正是因为这个游戏名,他才能在游戏中破解母亲的布局。
况且他现在只知道这个名字,更不能错过任何信息。
“关键点应当是夸父、日、水、邓林、渴死。不一定全出现,但至少会有一两个。”
闷热感越来越强烈,他拉开拘束服背后的拉链,以半脱露出上半身的状态,这才好了许多。
一身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割伤、刺伤、鞭痕,其中针孔的伤口最多,本来应该无法看见的小伤口,当密密麻麻到一定程度后,变得尤其清晰。
“夸父和日,这两者结合,倒是可以组成一个身份扮演的游戏,就像庄周梦鬼一样。”
他一边思考,一边从佛珠里取出一罐可乐。
还没喝,就听到咕咚的一声,有东西从衣服里落下,掉在地上。
是玉简。
“玉简我应该是放进神龛里了。”江柳将其拿起,确认使用无碍,“是因为「魔」的游戏,还是因为「地」的特殊?”
有了玉简,佛珠的存在多少有些尴尬。
但江柳并不这么认为。
正是因为有玉简,他才更需要佛珠作为掩饰。
虽然并不一定有用,但不暴露自己能够无限储存东西这一优势,绝对具有必要性。
将玉简收起,确保不会再掉落,他拉开拉环,大口喝起可乐。
“哈~”他满足的吐出一口气,“日、水、渴死同样可以组成一个游戏,争夺水,找到日,也是一种方式。”
渴死他暂时不用担心,但是高温依旧难耐,不可避免的会造成体力流失。
“应该买一套正常一点、方便行动的衣服。”
江柳有些后悔。
他并不介意别人看自己穿着拘束服的眼神,可是有些时候,普通的衣物确实有用。
“记下了,下次得买上。”
既来之则安之。
他很快调整心态,又取出一包瓜子,开始一边嗑一边喝。
“邓林,神话中,至少山海经中没有提到太多相关信息,就连夸父是为了族人逐日什么的,都不过是后人往上面增添了一些笔墨。”
“而在增添的笔墨中,邓林存在水源。不知道在这场游戏中是否有体现。”
“夸父……”江柳眉头紧锁,“他在神话中出现的次数很少,最出名的除了逐日外,就是协助蚩尤对抗黄帝,但那应该是夸父族人。”
魔和妖鬼不同,无法清晰的界定。
但要是有个人突然问起,你觉得神话中哪些人物可称得上魔,绝大多数人可能都会认为蚩尤算得上一个。
那蚩尤手下的夸父,要说是魔,倒也合理。
“可这样就有另一个问题了。目前我所碰到的游戏里,只要与神话相关,主持人多少都沾一点边,或者干脆就是神话中的名字。哪怕庄周梦鬼的主持人也是姓庄。”
那这邵青是怎么回事?
在“咔嚓咔嚓”的嗑瓜子声中,江柳把游戏名分析的七七八八,疑惑依旧有许多。
“归根结底,最初这个神话所代表的含义不过是隐喻不自量力、志比天高,倒是和我现在挺像。”
地魔的游戏,自己却连规则都不知道就跑进来。
“会死啊。”
他咧开嘴,愉快的笑了起来。
上一场游戏不论是规则还是对手,难度都太低,太容易看透,让他很没意思。
现在好了,他全身都兴奋起来。
这时突然出现异响。
江柳望过去,头顶上方的青铜圆门缓缓开启,一股鲜血从中流出。
滴滴答答的声音,鲜血滴落,在地面蔓延。
也就四五秒,血液流尽。
江柳靠近,朝上张望。
青铜门的后面是一个圆柱形的直上空间,只能看到一点微弱的光亮。
就像是一口井,或者说烟囱。
“是需要我爬上去吗?”
他观察通道壁,毫无凹凸。
长度至少三十米。
直径倒只有一米的程度,双手撑开的情况下,可以触碰到两侧。
但这样的结构,估计石阿妹来了还有点可能,他是绝对没本事爬上去。
“昏迷的时候听到一些,一场最低一百三十人的游戏?难道每一个人都处在这样一个小空间内,算是第一关?”
他感到周围的温度正在缓慢升高,或许与血液或者青铜门的开启有关。
江柳想了想,从玉简里取出锻体丹直接丢进嘴里。
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虽然这么一颗丹药,可能只能帮他抵御一些地阶战斗的余波。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在体内循环一周,随后附着在皮肤上。
他全身上下都传来瘙痒感,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脱落。
等暖流消散,他的身体再无疤痕。
江柳想了想,拿瓜子用力在手臂上划过,没有疼痛感,也没有留下印记。
“效果不错,可惜这里是地阶,有多少作用还未可知。”
他抖抖身体,把那些褪皮抖落。
头顶再度传来声响。
这次是青铜门关闭的声音。
他抬头望去:“我该怎么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