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
贺西洲故意没有喊她起来,让她一觉睡到了八点。
“你怎么不喊我?八点了,他们一定起床了。”沈晚星是打算在凌晨就离开贺家的,她生怕会被贺家人发现她昨晚是在这里过夜的。
“不舍得。”
贺西洲的理由也很充分,“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怎么可能!”
“洗漱完起床,我说你是来看曼音的。其他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你昨晚在这里过夜。”贺西洲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仿佛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沈晚星将信将疑。
她掀开被子,从衣帽间里挑了一套软糯的毛衣穿上,在暖烘烘的暖气房里面显得格外舒服。简单洗漱和化妆后,她像是做贼似的将房门打开。
偌大的别墅里果然没有任何人。
她快步走到了客厅里,假装是一早上门的。过一会儿,女佣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贺西洲反而是待在房间里,被迫等着她的指挥。
“沈小姐,您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准备。”
“一杯温水就好,我……我是来看曼音的。”
沈晚星耳根发烫,当着别人的面撒谎真的让人心虚。
“小姐还没有起来,我替您去喊她。”
“哦好。”
沈晚星猜测贺曼音一定是起床了,或者她一夜都没有睡。所以她也不担心女佣会吵醒贺曼音。
只是没想到来得最快的不是贺曼音,而是老爷子。
“这么早呢?”
老爷子人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沈晚星上门的消息。
真是糟心,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上门抓奸的。
“您在家呢。”
“是呀。”
两人心里都有鬼,说话的时候满是敷衍和心虚,一会儿就冷场了。
老爷子连忙说道,“阿福,你去看看西洲有没有起来。告诉他,晚星来了。”将外面的女人给处理好。要是被人堵个正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
虽然说他不想瞒着沈晚星,但老爷子还没有组织好语言,想要再拖一拖。
“好的,我这就去找先生。”
福伯和老爷子是有默契的,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赶紧去吧。别让我们晚星等久了。”
老爷子轻声说道,又朝着沈晚星嘿嘿笑了笑,让沈晚星难以直视。
她双手揉搓着,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贺西洲没有下楼,让老爷子非常着急。他真是恨不得拿着拐杖上去将人给赶下来。贺曼音倒是穿着体面,红肿着双眼下楼了。
“晚晚姐。”
见到沈晚星的时候,她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句。
“早呀。我来看看你。”
沈晚星心里有些抱歉,“想着今日你要不要和我出去逛街,我要替两个孩子买些玩具衣服。”
“好。”
贺曼音现在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待着,她昨晚躺在床上一想到她和陆云晋分手了。那个男人再也不可能属于她了,她的心就像是给刀子割成一块一块的,怎么都没有办法平息。
她睡不着,睁着眼睛,那泪水总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已经用热毛巾处理过眼睛了,可是却怎么都消不了肿。沈晚星没有明知故问,故意去戳穿她的伤口。
“那我们就先出门了。老爷子,我下回再来看你。”
“你不等西洲了呀?你今日不是来看他的?”
老爷子还以为沈晚星是来捉奸的呢,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好像什么都不知情。
“不是。”
沈晚星心想昨晚和贺西洲都待了一晚上了,她继续腻歪下去一定会被人看出什么的。
“哦,那你慢走。”
老爷子悻悻地说道。
他和福伯对视了一眼,都能够看出彼此眼底的那种无奈和绝望。他想着,还是晚些再说吧。今日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是遭不住。
沈晚星挽住了贺曼音的手,往外走。
“我是专门来带你出去走走的,想着你一个人在家可能会无聊。我已经联系了司机,他待会儿就过来。”她们两人站在门口等着车,不一会儿一辆劳斯莱斯就开到了他们的面前。
贺西洲坐在后排,车窗降下露出了那张俊脸。
“小叔。”
贺曼音矜持地喊了一声。
“上车,送你们过去。”
他的目光落到沈晚星的身上,格外稠密。
那股情意就像是拉丝一般,似乎要将她给缠绕其中。
沈晚星实在是难以招架,便躲开了他的目光。
“小叔,您今日不用处理公事吗?”
“给你们腾出了一天的时间。”实际上是为了沈晚星而来的,贺西洲又将那些公务都丢给了林原。
贺曼音听他这么说,就没有再客气。
她想了想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将后座让给了贺西洲和沈晚星。这小姑娘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撮合沈晚星和贺西洲,想让他们完满。
现在没有了她这个阻碍,他们更应该在一起。
没有人会提辈分问题了。
“你怎么出来了?”
沈晚星压低声音问道。
“有人睡完就走,我不能找上门吗?”贺西洲学着她的模样,也压着声音说道。
沈晚星握着拳头,往他大腿上敲了敲。
“别说胡话。让曼音听到了,不好。”
“好。”
贺西洲看了一眼前排的贺曼音,对着司机吩咐道,“去商厦。”
购物能够转移女人的痛苦。
还能顺便斩断心里的最后一丝不舍。
司机将车开到了帝都最繁华的商厦,将副驾驶的门给打开。沈晚星挽着贺曼音的手就往里面走,贺西洲落在她们后面。
“曼音,今日你看上什么都可以带走。”
沈晚星对着她说道,“反正有你小叔买单,你就当是放纵一回吧。”
贺曼音很为难,“我不用。”
“不花完,不让你离开这里。”
贺西洲淡淡地说道。
“他都这么说了,你对自己好点。我们买了喜欢的东西,换一个风格重新开始。”
贺曼音被她说的“重新开始”给吸引了,最终点了点头。
她手里也有不少钱,回头还给小叔就好了。她节俭惯了,没有尝试过放纵的滋味。很想要学着那些千金小姐一般,将自己所有喜欢的东西都买回家。
弥补,失去了陆云晋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