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珊以前看到贺西洲脸色都不好,将人往外赶。
什么时候主动要贺西洲进门喝热茶了,这算是一个进步了。
“好。”
贺西洲也不拒绝。
他原本就不放心沈晚星,这会儿她受伤了,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身边,已经是一肚子的憋屈。苏佩珊既然开口,他也就不客气。
直接进了陆家。
沈晚星在惊吓过后,是满心的倦意。
茶几上煮着热茶,散发出阵阵的清香。
“喝点水。”
苏佩珊先给沈晚星倒了一杯水,关心地问道,“医生怎么说?”
她看女儿身上包扎着纱布,那些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去给小姐取一件羊绒外套来,要料子最好的,不要刮蹭到皮肤。”她的衣服是怎么破的,苏佩珊不敢问。简单的绑架,怎么会闹成这样。
想必这些事情,不能当着晚晚的面说,免得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最好是陆云晋那臭小子回家,好好交代清楚!
女佣上楼就去给沈晚星拿外套了。
陆源给贺西洲倒了一杯热茶,“新炒的茶叶,老爷子闲着没事做的。”
他们家将苏老爷子亲手制成的茶叶拿出来,也算是诚意满满了。陆源向来都很欣赏贺西洲,只有苏佩珊看不惯贺家人。他是个妻管严,没办法只能顺着妻子的心意。
苏佩珊想要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很好喝。”
其实这手艺一般,那些茶叶都被揉碎了。
看着是初学者,但贺西洲还是得恭维。他面上淡淡的,半点都看不出讨好和谄媚。
“今日多谢你。我看到崔家股市震动了,他们也算是摔了一个大跟头。没有你施压和转移注意力,我们家晚晚没那么快找到机会出手。”陆源脑子灵光,通过陆云晋那只言片语就能还原事情真相。
他已经猜得差不离了。
“举手之劳,况且我们贺家也有获益。”
贺西洲看着沈晚星似乎不太愿意离开帝都,那么有没有可能将帝都成为贺家的落脚点呢。他对付崔家,只是为了瓜分对方的势力。崔家在帝都多年,底蕴深厚,这地基已经打好了。
后来者只需要轻松上位。
“那你们贺家是为了获益,还是为了晚晚的安全呢?”
苏佩珊问得尖锐。
她不知道贺西洲还有什么手段,他做这些事到底是因为晚晚这个人,还是因为愧疚或者是两个孩子。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
“您希望我给您什么答案?”
贺西洲问道。
他很冷静,也很理智。
也清楚陆家这些人里面,最针对他的就是苏佩珊。
作为一个母亲,她很护短。
贺西洲并不会怪她,而是觉得她可敬。
“我希望你说真心话。我们家晚晚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希望这明珠以后再受到什么伤害。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她最近是有些乱了,先是陆云晋的事,让她焦头烂额。
没想到又发生了绑架的事。
看来崔家除了这些下作的手段,都没有别的可做了。
“我明白。”
贺西洲从小就没有母亲,但不妨碍他心里对母亲的幻想。
他的那些柔软,只藏在内心最深处,从来都不轻易示人。
苏佩珊是个好母亲,但是她的控制欲太过了。
“我做这些事,是为了晚晚。我希望她能够平安健康,哪怕她最后决定不和我在一起,我的初衷不会变。”
贺西洲很真诚。
他做这些事,没什么目的。
也不会用这样的事,要挟沈晚星和他复婚。
苏佩珊也没好意思继续为难沈晚星。
“留下吃晚饭吧。”
她说了这样一句,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以前的苏佩珊哪里会服软呢。
沈晚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贺西洲一眼。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热水,又呼出了水汽。那眉眼偷摸带着笑意,看样子是没有想到贺西洲居然能被允许留下吃晚饭。
但同时又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委屈。
他分明是做了很多事,却始终得不到母亲的欣赏。
在外人眼中,贺西洲可是贺氏掌权人,他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只是受尽了爱情的苦,在沈晚星面前没有一点架子。
“好的。”
贺西洲听到苏佩珊说这样的话也没有喜笑颜开,只是非常淡定。
陆源看了他一眼,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
他找了个借口将苏佩珊喊走了,只留下两个年轻人在客厅里面培养感情。女佣恰好将那羊绒外套给送到,披在了沈晚星的身上。沈晚星瞬间就觉得暖和了不少。
她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那柔软的布料。
贺西洲就喝着茶看向她,“舒服了吗?”
“好一点。”
她惊吓过后,双手都是软的。此刻就靠在沙发里面,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贺西洲的眼神都柔软了许多,这种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比什么都强。最主要的是,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
贺西洲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能够感受到一点凉意。
“好一点,是好多少?”
他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人觉得很舒服。
沈晚星那心里的柔软都被勾了出来,“其实我是很害怕的。”
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都是害怕。
但是一想到有贺西洲在身边陪着她,她稍稍安心了。她伸出手握住了那个男人宽大干燥的手,汲取他身上的那股暖意。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是不同的。
“你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强。”
贺西洲淡淡地说道,“至于他们,我随你。”
他希望自己是特殊的,男人的占有欲和女人一样可怕。沈晚星觉得自己的占有欲很强,但是贺西洲又未尝不是呢。
“你还在怪我吗?”
沈晚星问道。
她知道他很生气,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能记这么久。
“还?”
贺西洲抓住了这个字眼。
“没有怪你。”他只是生气,没有怪罪谁的意思。
至于沈晚星,他更不可能怪罪的。
只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
“既然没有怪我,为什么和我说话的语气这么奇怪,你让我有点难以适应。”贺西洲不管对旁人是多么地冷淡,在她面前却不会这样。哪怕他不笑,从他的眼里也能够看出对她的纵容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