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蛋点点头,看向白老七,“你别冲动,我这就去找二丫。”
“别耍花样,否则老子一刀宰了她!”白老七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在暴走边缘。
杨二蛋不敢耽搁,赶紧回到大宅子里,把正在胡吃海塞的杨老二喊过去。
杨老二一脸茫然,跛着脚来到杨二蛋跟前,“二蛋,怎么回事?”
杨二蛋气死了,“大丫被白老七绑了,在后山竹林处,白玉娘呢?”
杨老二吓得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我.....我不知道啊!那个女人从刚刚进庄子就不见踪影了,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该死!”杨二蛋跺了跺脚,赶紧让人去搜。
杨老二不知所措,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一人默默注视着一切,也悄悄跟了上去。
杨二蛋先去找季无涯,说了下情况,把季无涯气得连吃喜酒的心情都没了,赶紧去处理。
朱三带着人来到杨二蛋跟前,神色凝重地禀报道:“二少爷,小的已经命人搜查过了,白玉娘不在大宅子里。”
杨二蛋微微颔首,“搜查其他地方,这里可能性不大。”
今日阿娘命人将大宅子各个院落屋子都安排了看管的下人,宾客都不能随意出入,更别说白玉娘那样的人,绝对是进不来的,否则他们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对杨大丫动手。
白玉娘还没找到,白老七却等不及了,好在杨二蛋把杨斗给带过来了。
杨斗看见被绑在竹子上的杨大丫,急得冷汗都出来了,扯着嗓子大喊,“白老七,放了我家大丫!”
“杨斗!你不得好死!”白老七发狠地咬着牙根,看杨老二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老子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今日我不杀你全家难消我心头之恨!”
“白老七!本官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季无涯一声暴喝,领着一群衙差冲进竹林里。
白老七当即再给杨大丫捆上两条绳子,现在的杨大丫就跟粽子似的,不仅被五花大绑,四周还全是易燃烧的干草,只要白老七手中的火把往下一扔,这里瞬间烧作一片,便是大家想救杨大丫都来不及。
“都别动!谁敢再动一下,我杀了她,杀了她!”
杨大丫泪如雨下。
白老七见大家都停下来,笑得分外得意,“杨斗,你欠老子的该还了!我想想,当初我儿子是被你们放狗咬残不治身亡,他死得那么惨,你也得尝尝他受的苦头才行!现在立刻扎自己一刀!否则我就只能扎你女儿一刀了!”
众人齐齐看向杨老二。
杨老二哀求地给季无涯跪下,“大人,他就是个疯子,您救救大丫,救救大丫,她是无辜的。”
“别废话!快!”白老七癫狂,高高举起刀子。
“大哥,不要啊!”白玉娘一声惨叫,被人从山上推着往山下跑,踉踉跄跄扑倒在地。
白老七恨极,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偷跑都会被抓,活该一辈子受苦!”
白玉娘期期艾艾,面色突然一变,“大哥小心!”
不等白老七反应过来,他的身后突然冲出一满脸伤疤丑陋如恶鬼的女人。
白老七恨极,匕首狠狠捅了女人几下,她却仍不放手。
衙差趁机冲上去控制住白老七,大喊,“快!找大夫!找大夫!”
劫后余生的杨大丫脑子都是蒙的,除了哭啥都不会。
江宁赶忙让花枝几个过去将她搀扶出来,并让人立刻去城东通知还在砖窑里干活的方木席。
杨斗这会儿倒是积极,冲过去想要揍白老七,却发现他根本就无法靠近,只好跑来对杨大丫嘘寒问暖。
季无涯面色凝重来到江宁身边,“侯爷,那妇人是您庄子上的人吗?她快不行了。”
杨二丫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没搭理杨老二,而是挣扎着起来走向躺在地上的妇人。
等她仔细看清地上面色苍白的女人时,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阿娘!阿娘!”
江宁也被吓了一跳,凑过去,惊呼出声,“钱氏!你怎么会在这里?”
钱氏身中数刀,血流不止,虚弱地强撑着不让自己闭眼,冲江宁勾了勾嘴角,有气无力道:“大嫂.....好久.....不见!我.....我来看看.....二丫.....出嫁!”
说着她愧疚的目光落在哭成泪人的杨大丫身上,喃喃道:“那日你控诉我的话我一直记着.....原本.....我是恨你们的,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母亲,今天救你.....是我欠你的!
好好过日子.....别学我!咳咳咳.....”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大夫,大夫.....”杨大丫崩溃了。
江宁催促道:“再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钱氏摇摇头,看向江宁,“我一直嫉恨你,现在还是一样,可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照顾三个孩子!还有,小心.....赵礼!”
钱氏终究是没等到大夫过来便咽了气,杨大丫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的床边围了好些人,李氏担忧地凑过去,眼睛还红红的,“醒了!孩子,你可算是醒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做,想吃点什么?”方木席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杨老头抱着两个外曾孙偷偷抹泪。
周氏已经倒来了一杯水,很是温柔地说道:“来,起来先润润口再说话。”
方木席赶忙将杨大丫扶起来,亲自给她喂了水。
杨大丫声音沙哑地问道:“我阿娘.....怎么样了?”
众人皆一脸哀伤。
方木席闷声道:“大伯娘替岳母收尸了,暂时停在义庄,富贵和三叔在那边看着,等你醒了咱再过去,看要如何处置,我们没让二丫知道。”
杨大丫点点头,眼泪簌簌落下,痛哭一场才道:“二丫已经过继给大伯娘,不算我们二房的人,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让她知道也不好,我跟富贵处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