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峰!”刘天虎又叫劝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组织上这么决定也有他的道理。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管在哪里,我们也都是为了工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已在军营待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外面社会的生活竞争压力有多大,你现在转业到地方也会很难的。毕竟以你现在的资历就算去预备役提升也会很快的,你再好好考虑下。”
吴凯峰决然道:“刘大队,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已决定了。我可以承受失败,但我不能承受永远被我的对手敌人踩在脚下!”
吴凯峰说完出去了,刘天虎再叫他也不再理了。
吴凯峰回去后真的直接就打了转业报告,接着就又赶往方家准备和方玫做最后的了断。
原来,这个龙海鹏是方副参谋长以前一个老战友的儿子,和方玫算是青梅竹马,他们两家还定过娃娃亲。当年吴凯峰在军校时正好和他们一起成了同学,吴凯峰对方玫一见倾心,费了好大的劲一度也把方玫追到手了,不过方副参谋长夫妇始终不认可吴凯峰仍尽力撮合着女儿和龙海鹏。
这些年吴凯峰一直在努力表现希望能得到方副参谋长的认可,可到现在他也彻底死心了。虽然这些年他取得了很多成绩,但方副参谋长终究还是从没待见过他,这次宁伟的事一出他也马上就借这个机会把自己调离特种大队,就是为了让他永远都无法配上自己女儿。
吴凯峰赶往方家时,方副参谋长正在办家宴招待龙海鹏,方玫也在旁作陪。龙海鹏刚从北京进修回来,方副参谋长马上就借宁伟的案子把吴凯峰调离让龙海鹏接替他的位子。方副参谋长已年近六旬,头上已有很多白发但神情仍很威严,他老伴也是个一看就知是很精明的老太。方玫的容貌很美艳,而相比皮肤黝黑的吴凯峰,龙海鹏也相对白净帅气。
他们边吃边说着工作的事,方副参谋长道:“海鹏啊!特战旅可不是一般的部队,北京那里也对我们很关注,这次你可一定要好好干啊!”
龙海鹏道:“方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方母道:“好啦,吃饭时间就少谈公事吧,快吃,菜都凉了!”
突然秘书进来道:“方副参谋长,吴凯峰来了,他想见下小姐。”
众人神情都变了下,方母先生气道:“他现在来干嘛?不见,叫他走!”
方玫想说什么,一时又不敢说,龙海鹏劝道:“伯母,不要这样,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战友了!方叔叔,就让凯峰进来吧?”
方副参谋长停了下道:“算了,叫他进来吧。”
秘书又道:“他说他不进来了,他已打了转业报告,现在就是来和小姐告个别。”
“什么?他已申请转业了?”方玫惊叫道。
秘书道:“他是这么说的。”
方玫马上跑了出去。吴凯峰正神情黯淡的等在门口,这时他看见方玫已没了往日的兴奋,只苦涩道:“方玫,谢谢你还肯出来见我。”
方玫道:“你真的要转业?”
吴凯峰道:“是的,我已把报告交上去了,现在就是来跟你告别的。”
方玫叫道:“吴凯峰,你怎么会变得这样?你以前是怎么说的,就因为现在我要跟你分手,你就放弃你的事业了?你……你就是个懦夫!”
吴凯峰哼道:“我在这里哪还有事业?我现在在特种大队也待不了被发配去预备役,我还丢不起这个人!”
方玫又一愣:“什么,要调你去预备役?这事我真的不知道!”
吴凯峰道:“没关系,反正这已不重要了。方玫,我现在来就是想最后问你一句,你以前真的爱过我吗?”
方玫呆了片刻道:“凯峰,我真的爱过你,真的!但我们也要实际些,毕竟……”
“好了!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吴凯峰叹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这时方副参谋长夫妇和龙海鹏也都出来了,吴凯峰没再理方副参谋长直接向龙海鹏淡淡道:“海鹏,恭喜你接了我的班!以后好好照顾方玫,我走了!”
吴凯峰说完转身就走了。
“凯峰,你等下……”方玫还欲追劝下吴凯峰,方副参谋长喝道:“小玫,回家!”
方玫气叫道:“爸,他被调去预备役是不是你的意思?”
方副参谋长停了下道:“是的,但我这也是为了工作考虑,毕竟这次他手下的兵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影响真的很坏……”
“你太过分了!”方玫哭着进去了。龙海鹏见状又去追劝方玫……
两天后,吴凯峰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去,他的部下们依依不舍的送他出来,到了门口,只见方玫在一辆吉普车旁等着。吴凯峰怔了下接着对部下们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不要再送了。”
吴凯峰说完没再理方玫径直快步离去,方玫追过来道:“凯峰,你等等!”
吴凯峰冷淡道:“我已跟你告过别了,已没什么好说的了。”
方玫道:“凯峰,我知道这次我爸做的是过分了,我代他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但有一点我得告诉你,调你去预备役这事真的和海鹏无关,他知道这事时也很吃惊。海鹏已去找上面为你说过情了,只要你收回转业申请,你以后可以继续留在特战旅给他当副职……”
“你说什么?”吴凯峰停下咬牙道:“让我去给他当副职,亏你们想得出!”
“凯峰,你先冷静点!”方玫大叫道:“你好好想想,你现在岁数已不小了,这些年你又一直待在军营从没出去过,你现在去外面肯定很难适应的!”
吴凯峰又呆了片刻后叹道:“我以前已做过一件大错事了,我真的不该不知天高地厚对你这个千金小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但以后我不会再错了,我以后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是非中了,我真的累了!你好好保重吧!”
吴凯峰说完继续离开,方玫目送着他哭了起来。这时背对着方玫的吴凯峰也掉下眼泪,这是他入伍后第一次流泪。
吴凯峰乘火车先回到苏海,他出了苏海火车站后,马上又前往附近的长途汽车站,因为吴坊镇很偏远,从苏海市区去那仍要再坐一班长途车。吴凯峰转业离开前安置办的人已跟他说了,因为现在吴坊镇派出所很缺人,所以就让他去那里先当个副所长。
吴凯峰走进候车大厅,去吴坊镇的班车只每天下午才发一班,吴凯峰见去那的候车区只坐着一个看起来刚大学毕业的美貌女孩意外了下,只见那女孩长得和方玫还有几分相似,他便忍不住上去坐到她旁边。那女孩看看吴凯峰下意识的戒备起来,挪远了点,吴凯峰搭话道:“小妹妹,你也去吴坊镇?”
女孩道:“我刚从省警察学院毕业,去吴坊镇派出所工作报到!”
吴凯峰惊讶了下,道:“这么巧,我也是去吴坊镇派出所工作报到。”
女孩也惊讶了,笑道:“你也是警察?看着不像嘛,倒像个农民工。”
吴凯峰道:“我是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上面安排我去吴坊镇派出所当副所长。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你好,我叫吴凯峰。”他说着伸出手。
女孩这下也伸手和吴凯峰相握了下,道:“你好,吴所长,我叫林雨婷。”
两人认识后,林雨婷又问道:“吴所长,敢问你以前是哪个部队的?什么军衔?”
吴凯峰道:“转业前我是省军区特种大队三连的连长。”
林雨婷又意外了:“你都已干到特种大队的连长了,肯定前途无量,怎么突然就转业了?”
吴凯峰神色又黯淡下来,道:“这次我也算是时运不济吧。不久前发生的赵辉煌被杀案你肯定也知道了吧。”
林雨婷愣了下道:“听说是个叫宁伟的前特种兵杀的他,难道这个宁伟就是你的手下?”
吴凯峰点头叹道:“是的。他的本事还是我教出来的呢。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大有可为的,没想到他会干这事。”
林雨婷摇摇头,又道:“但就算这样那你们部队的领导也太……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个连长也要管手下不少人呢,难道仅仅因为一个手下出了事把你一个连长就这么撸了?”
吴凯峰摇头道:“其实我这次也不完全是因为宁伟的原因,还有其他复杂的原因……算了,这些都已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回忆了。我还想问你呢,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又是省警校毕业的,怎么也去吴坊镇工作了?听说那里的派出所条件也很差,一直没人愿去那里?”
林雨婷停了下浅笑道:“我可以先告诉你点实话,我主动要求去那可不是因为我的觉悟高,我也和你一样,也有其他复杂的原因。”
吴凯峰也意外了下但想人家女孩的私事便也不再追问了。突然林雨婷的脸色变了,只见外面一辆警车突然开来,一个中年警察下了车,吴凯峰认出他就是苏海市局的副局长林志森,之前他曾来军区调查询问自己宁伟的情况。
林志森却并没注意到吴凯峰,他提着一大包东西直接走向女儿,他神情中只带着疼爱和心痛,而林雨婷看着父亲的眼中既带着幽怨也夹杂着难过。